我说的忏悔，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气。这些习气，有些是与生俱来的，有些是耳熏目染，但习以为常之后，竟不觉得错误了。而忏悔的对治，就是从灵魂的关照，化解一个人的贪婪、嗔恨、愚痴，这是个人的事情，与他者无关。
这是一剂猛药。没有什么比改变一个人的习气更令人肃然起敬了，因为这些习气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存在的，只是在没有回归自心的时候，你感觉不到。更甚至于说，我们的某些功业、成就就是建立在贪婪、嗔恨、愚痴之上的，多么可怕的事情，万丈高楼平地起，但是地基竟然是靠污秽来填满的。
还有比这更艰难的事情吗？你要把一幢旧楼从根本上清理干净，然后再铺设、装修，需要多么精准的工程师，需要多少工人，为了保证不至于坍塌，需要树立多么高大的架子！这是幸运，也是痛苦，每个人都不是独立的存在，一个人的问题可能会带动一个地区、一个行业，甚至整个社会的问题。
一个人成为历史的靶子，有其偶然性，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我们的生活，本就是不完美的世界，当卢梭把《忏悔录》公之于众的时候，他在巴黎已经失去了立足之地。
这个社会容不下太多的真实，尤其在以财富和权力作为衡量标准的社会，道德的力量多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