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1）：海源寺（一）

2019-7-23

在昆明，海源寺算是大寺。很小就经常听搞迷信活动的大人们说起，印象不太好，感觉是个不祥的地方。

逛过昆明的大多数寺院了，这个假期要去一次海源寺。

我出门的时候一点半，要倒两次车才能到达。

路过黄土坡，有些让人伤感的回忆。

毕业的时候，回云南的唯一希望就寄托在位于黄土坡的云南省金融管理干部学院。当时去北京招人的那位处长态度有些暧昧。他似乎很欢迎我们，却又定不下来。他说他的钱包被偷了，我就请他到食堂吃饭。看他一直那样犹豫，我们就定了去武汉。暑假的时候，我们回云南，还去了黄土坡，找到处长。这时候，他的态度中没有一点热心了。想象中，黄土坡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海源寺就在大路边。

大门口乱糟糟的，垃圾乱扔，电线乱拉，树叶上落满了灰。

大门也是灰扑扑的样子，虽然高大，却看不出神圣和庄严。

进门是个湖，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有石栏杆围着，石柱上蹲着石狮子。

有石拱桥通往对面。那面又是个院子，有铁栅栏围着。

里面才是正经的海源寺，铁栅栏外面赶集的日子是市场。

大门前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门匾上“海源寺”三个字，金光闪闪。

进山门，里面有个庭院。正对着是“天王宝殿”。

有人在搞迷信活动。五位女子，四五十岁样子，都是俗家打扮。

一人背对着大殿，哼哼唧唧，乌里瓦拉地念经。另四人跪对着大殿，一人敲木鱼，一人敲铃铛，另两人手捧着纸做的贡品，有节奏地磕头。

这种迷信活动我以前经常见到。无知而无奈的人们，为消灾，避祸，驱病，怯难，都会搞这些。现在的我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了，只会觉得可笑，好玩。

这时从边上小屋中走出一位尼姑，光头，着酱色的僧袍。似乎对那五人搞迷信活动很不满。

“搞什么搞？敲敲打打，乌烟瘴气的，搞得寺院不得安宁。要搞到别的地方去搞，不要在此破坏寺院的清净。”

我猜想，搞迷信活动的五人中，念经的，敲东西的三人是收钱帮忙的，另两人，捧贡品的，是主家。到这里来搞这种零星的迷信活动，可能是不需要经过寺院批准的，是自由的。尼姑的不满，不是因为他们搞迷信活动，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制造噪音影响了寺院的清净，还可能因为这种私人自发的迷信活动对寺院造成某种竞争。

事实上，寺院也高迷信活动，只不过可能更正规一些。宗教与迷信实际上是结合的，迷信甚至是宗教的生存基础之一。

被尼姑训斥之后，念经的不念了，其他四人还是按程序完成仪式。

就在进门的地方立着块牌子，上面有“法讯通知”。说的是“七月半中元法会”，“亡者闻经听法，离得乐，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早证菩提。”“每一个牌位10元……堕胎婴灵一个牌位36元。”

似乎是有点赎罪券的意思。堕胎婴灵收费更高，是因为被害的性命更可怜，还是因为堕胎者的罪孽更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