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15）：武定·恍若隔世

2019-8-12

在昆明呆了十几天，想出去走走。

有多个想法，德钦飞来寺及雨崩，六库和独龙江，香格里拉和稻城亚丁……最后决定去个近点的地方，武定的己衣大裂谷。从昆明到武定七十来公里，全程高速，一个小时可达；从武定到己衣镇一百二十公里，全程山路，得四个小时。

汽车离开高速之后，左转上坡，进入陈旧杂乱的小镇。水泥路面，又陡，又窄，坑坑洼洼的。路两边的门面，低矮破旧。小卖部，小餐馆林立，歪歪扭扭的。

汽车拐进半坡上的停车场，我才知到了武定县城。这里就是客运站。

售票处和候车厅挤在不到一百平方的平房里，地上到处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汗味，方便面味。我事先在网上买了到己衣镇的车票，但这里没有自动售票机。候车厅外面，左手是饭馆，右手是药房。饭馆里的污水从候车厅门口流过，流到药房门口。正对着候车厅大门的，是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公路。车子驶过的时候，有尾气扑面而来。厕所在停车场里面，老式的蹲坑，半敞的，臭哄哄，水龙头没水。

离开车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在城里走一走。

客运站对过是一条老街。

二三米宽的巷子，各种店铺，各种商品，应有尽有。服装，鞋帽，水果，蔬菜，副食，小吃，玩具……

都是二三层的小楼，砖瓦结构。大概有二三十年的房龄，看不出什么古意。墙面乱七八糟，胡乱挂着些什么，画着些什么。街心随便堆放着垃圾，空中胡乱拉着电线，墙头长着乱草。

一面土墙前的荫凉里，一位男子斜躺在藤椅中睡觉，光着上身，腆着大肚皮，流着哈喇子，显然是中午喝多了。

隔不远的树荫下摆着一张小桌，几个汉子甩开膀子还在喝着。

小巷里人来人往。背着背篓的，拎着袋子的，挎着篮子的。人们的穿着有些奇怪，有穿棉袄的，有穿短袖的，有穿拖鞋的，有穿雨鞋的。有穿得干干净净的，体体面面的男子，外衣口袋还插着钢笔；很多女子戴着戴着帽子，帽沿黑乎乎的；有穿很多破洞裤子的时髦青年，也有叠穿着几件衬衣的老人……

有剃头的，算命的，理发的，卖草药的……

有卖熟食的，卖卤菜的，卖新鲜米线的……苍蝇围着案子，一层一层的。

有卖猪肉的，卖牛肉的，杀鸡的，地面上血糊糊的，沟里流着血污的脏水。

一路走过很多家小饭馆，小吃店。有炒菜，米线，包子，烧烤……感觉空气中油乎乎，臭哄哄的。

有些疑惑，有些恍惚。

我在什么地方？我在什么年代？

我不会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老家的山街子吧？

走出小巷，眼前一亮。一条几十米宽的马路，双向四车道，中间还有隔离带。大路边有宽敞的人行道，路边花圃里鲜花在开放。再里面是十几二十层的楼房，玻璃幕墙发出耀眼光芒。一楼是各种商店，服装店，手机店，电器店……门面整洁，装修华丽，服务员都充满着青春活力。

那一刻，真有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