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鳗鲡嘴栈桥
喻建国
吃过午饭，我们驱车去上海浦东新区前滩休闲公园，车子开到这个公园的13号门，我和妻先下车，因为小孙女在车内睡着了，大儿准备先去停车，而后唤醒小孙女再来找我们。我和妻进了门，沿着高台道走，不久就走到了可以眺望浦江景色的地点，我和妻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今天天高云淡，蓝天高挂，浅浅的白云匍匐其间。在我们的座位前有自行车车道，还有跑步的步道，在我们的座位后方是望江驿，这是这里用来供游客休息的房舍，内中有盥洗室，饮茶室，还有图书陈列，供游客阅览，有方桌，方桌四周有木制靠背椅，望江驿中有工作人员一名，提供一定服务。座位的东面树有一水泥竖排，上有“东岸·鳗鲡嘴栈桥”字样。
小坐不久，我们两就移步往东走，在另一处的木条靠背椅上坐下，在我们两的面前时不时地有人跑步从我们面前经过，也有骑自行车从我们两面前经过的。所有人都戴着口罩。半个多小时以后，大儿和小孙女两人骑着自行车来了，妻给小孙女提供了饮水，又提供了一些零食。他们在我们面前逗留了一会儿就又骑着自行车去兜风了。
我和妻又起身往东走，在又有木条靠背椅的地方坐下，不久来了一对老人，他们两带着一位四、五岁的孙子，他们见我们两坐在那里，也就在我们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我趁便问：“带着孙子来兜风了？”“是的。”“您老高寿？”“67。”我说：“小着呢，我已经86了。”他颇为吃惊地瞧着我，他的妻子也来看我了，还招呼他们的孙儿，“叫老爷爷。”他们的孙子不干，我说：“别叫爷爷了，就叫我哥哥吧。”“那怎行。”他们就住在附近，趁今天天好，就过来散步。这三位刚离开我们，有一位环卫工人推着环卫车过来了，把环卫车就停在我们身旁，原来他刚才听到我们的对话，现在他来对话了。
“你要是把头发染一染，可以称得上是快六十的人。”就这样他和我对上话了。“我每周都要染发，我今年已经72了，在这里搞环卫，每月3500元，吃住全由单位包下，不过吃的很苦，青菜、白菜、萝卜、茄子，随炒一下，油也没什么的。我是西安人，来上海已经十多年了，没有回过西安。我们乡下日子很苦，很多老人因为只有很少的一点生活补助，根本养不活自己，子女们都嫌，想不明白时，就寻短见了，或是上吊，或是吃老鼠药。我在这里工作是谎报年龄的，否则我会被解雇的。”他一边叙说，一边用无比羡慕的眼神打量着我，我简直就被他的目光给扫射得遍体鳞伤，无地自容，我凭什么该有现在这般拥有。
他推着环卫车向前走了，我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妻也和我一样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黄浦江上水运的驳船，一艘接着一艘在我们的面前驶过。西边远处徐浦大桥的吊缆在天边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这位环卫工穿的衣服还是很新的，推的环卫车也是很新的。上海确实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