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假期（36）：泸西·阿永吉村

2020-7-27

这次回去，要去看看小弟的养猪场。

他们两口子都住在山上的猪场，小儿子一人呆在家里。小侄子今年中考，今天结束。我们正好去学校接他，顺便让他带我们上山。我到他学校转了转。经过教室，心里痒痒的，我有半年没进教室了。

小弟租的猪场在阿永吉村，在县城东边的山上。县城坝子东边的这道山梁叫做老东山，最高海拔2400米。作为地理区域的“老东山”，涵盖山梁背后几十公里的区域，也包括我的老家。“老东山”属于我们县最偏远落后的区域，石头多，土地少，资源贫乏。

阿永吉是个彝族聚居村落，位于山垭口下面面朝县城的方向，坐落在陡坡之上。我少年时跟着聋子大叔到城里卖香椿，核桃，粽叶，走的是小路，必经阿永吉。到阿永吉就可以清楚看到县城的街道了，但还有三四公里。下山半个小时，上山得一个多小时。据说，阿永吉村人比较排外，村里家家户户养着恶狗。我们路过的时候都是走村子边上绕过，从来没有进村。据传说，多前有过路人到村里借宿，村里人热情接待了他们。结果他们晚上牵走了人家的马，偷了人家的火腿，还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从此阿永吉人就不接待外村人了。

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了。

小弟租的猪场在村子东头的山包上，就在我们以前走过的小路边。一座院子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用大砖砌墙围着。一道大门可以进车，门柱上贴着红色的瓷砖，上面还留着金色招牌“东山荞酒厂”。进门，左手一排八间平房，是住人的；右手三排猪圈，可以养二三百头猪。西边的石埂上摆着几十只蜂箱，是院子主人养的蜜蜂。石埂下有石榴树，梨树，桃树。树下有一群大白鹅在觅食。院子里还住着一户人家，是小弟的苗族朋友，是租房住在这里栽三七的。小弟的猪场是从这户朋友这里转租过来的。说是“租”，只是象征性每天收他十块钱。

这个院子主人老王，现在也是小弟的朋友。原先老王在这里养过猪，所以猪舍是现成的，只需要打扫打扫，简单修理一下就可以用了。老王养猪似乎没有挣到多少钱，后来又在这里烤酒。烤酒的生意倒是不错，供不应求。一公斤就卖二十元，成本只要五元，净赚十五元。他一年就挣了十八万，供儿子上了大学，又读了研究生。后来他儿子在格力电器的武汉厂做过副厂长，在武汉买了房子。

小弟是个江湖人士，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交朋友。我们到的时候，他家门口坐着一位汉子，老张，本村人，原先在城里生活的，退休后一个人回到老家。有空就到小弟这里坐坐，经常在这里吃饭。听说我们到来，一早就到山上采野生菌，已经采了一大篮子。

小弟不是做生意的料，栽了几茬三七，赔了不少钱。今年猪肉行情比较好，加上他的三七已经收了，就转而养猪。已经养了有七十多头，养了一个多月。买的猪仔都是十五六公斤的，一千六七一只。看起来这次是下了决心，下了功夫的，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拉了电线，水管，还学会了打针。

弟媳妇儿忙着弄午饭，我们到外面走走。

这个季节，城里还比较热，山上就很凉爽。今天天气很好，是最近些日子难得的晴天。路边的火棘红彤彤，密密麻麻的，真的像火一样。这种东西在山里是栽在田边用来防牲口的，在城里被用作景观。路边的山坡上，大片大片黄澄澄的是万寿菊，是用来提炼染料的。

路边有几个篮球场大的池子，里面装满刚刚收购上来的万寿菊。跟正在干活的农民聊了聊，说花朵投放进池子，加药水发酵，然后再晒干，再运到工厂加工提炼染料。工厂给农户提供种子，农民采摘花朵之后有厂子收购，一块一每公斤。我观察了一下，一株万寿菊应该可以开十几朵花，足有两公斤。一株花可以卖到两块左右，收入应该不错。这个地方生产万寿菊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可能与栽烟叶的收益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