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的这一学期（23）：“塔瓦镇上的德吉”

2020-5-24

“塔瓦镇上的德吉”是青年导演才旺瑙乳于2016年完成的一部24分钟的短片，是他在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的结业作品。

一个宗教故事，一位老喇嘛的回忆。

年轻的喇嘛要去深山闭关，与一群商人搭伙上路。一路上，商人讲着淫荡的故事，讲着塔瓦镇上的德吉，她是位美丽的女子，在塔瓦镇开旅店。

晚上，他们就住到德吉家的客栈。

年轻的德吉美丽，大方，有些妖冶。

她对喇嘛比较客气，敬重，给予应有的礼仪。

她与商人们则不停地打情骂俏，轻佻的语言，放荡的举止。跟他们喝酒，划拳，搂搂抱抱，耳鬓厮磨。

喇嘛和徒弟住在隔壁房间。小徒弟在吵闹声中慢慢睡着了。喇嘛努力克制，数念珠，念咒语；心绪越来越浮躁，沉静不下来，难以入睡。

第二天，他们早早起来，准备离开。德吉来送他们，喇嘛心里有事儿，不敢抬头看德吉。

德吉没有收他们的房费，说算是对佛的供养。

喇嘛到了深山，进入山洞，开始闭关。他脑海里应该一直是德吉的美丽和妖冶，轻佻和放荡，耳朵里一直是德吉的声音吧。他努力集中注意力，但一再失败。他手上的念珠，越数越快，心绪越来越乱，以至大汗淋漓。闭关失败。

喇嘛和徒弟又返回塔瓦镇，住到德吉家。

我猜想，喇嘛的凡心被德吉刺激复活了；喇嘛可能有了欲念。他去德吉家，也许只是看看她，听听她，也是在满足凡俗的欲望。

这个晚上没别的客人。

喇嘛在自己房间打坐念经，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他的内兴里，一定是神佛和魔鬼在激烈战斗。他心烦意乱，满头大汗。

这时喇嘛听到门外传来唱诵佛经的声音。那声音像清风，像甘泉，像溪流，像冰川，像阳光，像月光，那声音是那样的轻扬又端庄，飘逸又沉静。那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的声音，那是德吉的声音。

喇嘛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在他内心里神佛和魔鬼的战斗不分胜负的关键时刻，是德吉的歌声助了神佛一臂之力。喇嘛的灵魂得救了。

德吉看起来是个放荡的女人，但她对佛有着虔诚的信仰。喇嘛是专门服侍神佛的，内心的欲望却轻易被激发。喇嘛很惭愧。他的信仰其实不如德吉。

画面上出现德吉奶奶的虚幻的影子，说，有信仰的人生活在白天，没信仰的人生活在黑夜。

我想起《圣经》的故事。有人责怪耶稣，说他不该收留妓女和税吏做门徒。耶稣驳斥那人说，你看看那妓女和税吏的眼睛，那里面有着真诚的的忏悔；他们的对上帝的信仰，并不比你少一分一毫。

塔瓦镇上的德吉，即使在有些人眼里是个放荡的女人，也不影响她生活在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