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班克斯的自毁画看当代艺术的游戏性
文、曹喜蛙
班克斯是全球驰名的匿名英国涂鸦艺术家,迄今他不能确定的个人信息,包括他的身份,有人猜测他就是布里斯托附近的南格洛斯特市土生土长雅特人,生于1974年。
班克斯是一个来自底层的艺术家,他从不苛求他的作品进什么画廊,更不追求他的作品的商业性,因为他的作品大都是涂鸦、讽刺,确实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些涂鸦、讽刺作品确实没有商业价值,也没有画廊会把自己的大把金钱投入这些看上去目的只是起哄一下的艺术冒风险,既不庄重,又不讨巧,而且专门挑刺、讽刺那些钱包鼓鼓、经常一句话就能封你口的上流社会人士。这些作品没有什么实际的追求,也颠覆不了这个社会,只为大家看上一眼,诙谐一笑,甚至也不为暴得大名,时常躲躲闪闪,出没在普通人之间,很多情况下是你擦肩而过大众脸,就像一个普通的地下党员一样,撒撒传单,喊一句口号而已。

当然,这些只是一般大众对班克斯的看法,他自己恐怕是不这样看的,因为他的作品的创作分明是用心的,都是日积月累追求的结果,他的涂鸦看似简约、粗糙但那只是限于时间、材料等有限条件,如果条件允许的画,他也会做的一丝不苟、复杂精巧,也会很美的,就像一张百万英镑的钞票,即使你把他们揉作一团或者就像眼前的这件作品,你把它放进碎纸机。
当代艺术的核心就是追求一种起哄美,甚至你还搞不清它到底美还是不美,它在你面前就消失了,不管它的阵仗有多大,不管它曾经花了多少钱,多少人力,就是为那昙花一眼,就比如耗资1.06亿,把巴黎的凯旋门包起来一样,那件事巴黎的许多人都看见了,但就是看那么一下,时间一到又拆除。《被包裹的凯旋门》作者是大地艺术家克里斯托和他的妻子让娜·克劳德。

当代艺术某种情况下,就是一个行为,它不重视结果,不重视得到,就是瞬间的视觉闪现,甚至只是一个艺术家的意识、一张草图,就是一个梦境的营造,充满了不确定性,充满了不稳定性,终生追求就是起哄,关键是追求一种持续、瞬间、短暂的起哄,再复杂都不在乎,因为那也是一种美。
就在3年前,班克斯的《女孩与气球》在拍卖现场,当落锤数秒后,他的作者在某个角落按下了藏在画框中的碎纸机自我销毁,这场出人意表的行为艺术震惊全球,随即成为艺术史上不可磨灭的瞬间。现实中,班克斯的画确实与碎纸机生活在一个时代的环境中,但班克斯却把他的作品与碎纸机做了有效的链接,理论上班克斯那张《女孩与气球》并没有什么惊人的艺术技巧、也没有划时代艺术的贡献,但他把他与碎纸机做了不可恢复的链接,依然是复杂观念的升华。
3年后,他又回归了,那张《女孩与气球》换个名字又复活了,被媒体誉为“班克斯最伟大的作品”,“迄今最大胆的恶作剧”更名为《垃圾桶中的爱》再现在拍场上,这就是当代艺术的游戏,一种艺术、媒体、上层社会合谋的起哄美,你要玩就一起玩,门槛还很高,与永恒没有一点关系,与所谓的旧美术史或旧学术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前面提到的作品《被包裹的凯旋门》,也是要花了巨资的。
艺术家克里斯托已去世,但还有很多追求艺术的起哄美的艺术家活着,那也是一种纯粹。
2021年10月17日于北京月牙殿
注:本文图片来自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