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四日行(2):洛阳古镇


 泉州四日行(2):洛阳古镇

2020-11-6

五点半出门,天还没怎么亮。我想去看看洛阳桥的日出,看看渔民们早起劳作的样子。

下楼。值班的小伙子睡在楼梯边的沙发上,沙发不够长,脚搭在凳子上。这样睡一个晚上,得有多难受啊。工作艰难,生存不易!

楼下的菜市场灯火通明,早起的人们已经在忙碌着布置摊位,菜场入口处停着几辆正在卸货的三轮车,人们吭哧吭哧干活,不说话。

一路向东走去,迎面来的大多是骑车拉菜的菜农。包着头巾奋力蹬车的,大多是女子。我早起只是图乐,人家可是为了生存。

走到桥南街的时候,天渐渐亮了。有妇人在路边处理海鲜,应该是连夜捕捞回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味。

昨晚唱戏的棚子还在,无人的街道上彩旗飘扬着,彩灯闪烁着。也许今晚还会再唱,也不知为神仙过一次生日要唱多少天。

桥头那家网红小吃店关着门,门前的彩灯忽明忽灭。

走上河堤。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有晨练的人们在快速跑过,中亭的“天下第一桥”前面,有几位练拳的汉子,练舞的女子。

河水还没涨起来。滩涂上有觅食的白鹤,细长的双脚,在泥地里跳来跳去。还有一串串脚印,应该是渔民连夜干活留下的。桥东一片水洼里,停着十来条渔船,有白鹤从船上飞起又落下。一只灰白色大鸟一直站在船桨上,像是渔船的守卫。

桥西接近石桥的滩涂上有大片的蛤蜊田。相互斜靠支撑着的半米长的石头,排成一行一行的,有白鹤在蛤蜊田里悠闲地游逛着觅食。

到了月光菩萨塔,天大亮,太阳也羞羞答答出来了。月光菩萨还是那样的端庄,慈祥,幽静,娴雅。换几个角度拍照,每个角度都很美。历经近千年的风雨剥蚀还保存着如此清晰的线条,优雅的神态,真的是造化的神奇。相比那些安坐在殿堂之中的佛像,月光菩萨应该是有一种特别的美。我在月光菩萨边慢慢踱步,想跟她说点什么。

过桥,蔡襄广场上有女子们跳起广场舞。强烈的节奏,躁动的音乐,浮夸的动作。蔡老先生每天听着这聒噪的音乐,疯狂的舞蹈,不知会不会烦恼。或许,他更愿意得他荫蔽的人们去练习书法吧。

桥北往东有沿河的观光道。河道里是大片的红树林,低洼处积水的地方停着木船,几只大鸟在船周边觅食,一只大鸟站在船桨上。

往东走了一段,见隔河的北边村落有一座红砖红瓦的大宅子,照壁外面大书着“张氏大夫第”几个金色大字。有围墙,有旗杆,有好几进的建筑。从闸门处过河,来到大夫弟门前。只在西南一角有道小门,关着。门边上有不锈钢的铭牌,写着“洛阳张氏大夫第”。此“洛阳”,或许是指祖先来自洛阳,或者是指现在的洛阳镇。下面有介绍,此院落由清中宪大夫张裴斋于道光年间修建。在周围转了转,将手机从栏杆间伸进去拍了个照,然后离开。

我还想去昭惠庙看看。大夫第侧门前有小路通往昭惠庙的方向。看到一位着运动服的中学生走过那巷道,跟着走过去。巷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胖子过不去。

出巷道,左前方就是昭惠庙。

昭惠庙已开门,门前香炉燃了香,里面有位老奶在打扫卫生。门前院墙下立着石碑,记载的是重修的事宜。昭惠庙供奉的是福佑帝君李元博,其乃唐末四川乐山人,唐天宝年间进士,官至云南团练副使。因避战乱隐居于南安,羽化成仙,归隐成神。当年蔡襄修建洛阳桥,曾经在此居住,作为建桥指挥部。过山门,穿过庭,进入大殿。殿内金碧辉煌,气象恢弘,法器琳琅满目,神像栩栩如生。我跟老人家点头打个招呼,老人家对我客气笑笑。又出左边侧门,仔细看了看我昨晚浏览过的那几方记载修建及重修的古碑。又折回大殿,从前门出来。

出昭惠庙,准备上桥返回,到桥南街看看几处祠堂。

看到路边有宣传牌,是洛阳古镇旅游文化资源的布局图。我昨晚从这里经过,只看到闪烁的霓虹,没注意是古镇旅游资源的介绍。看起来洛阳古镇还有不少古迹,有古厝,古寺,家庙,祠堂等十几处。其中就有我刚才在门外看过的“张氏大夫第”。古迹大多在洛阳古街附近,可以沿着古街往前看过去。但是,沿古街往前走不远,有人家在办丧事。天色尚早,心里有些忌讳。于是决定返回“张氏大夫第”,沿河绕一圈再返回。

又穿过窄窄的小巷,来到“大夫第”门前。侧门已经打开,一位着红色棉袄的老妇在打扫庭院。我跟老人家举手致意,问可不可以进去参观。老人家友善地笑着,看着我,似乎听不懂我说的话。她满脸堆笑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我一个字听不懂。我又举着手机比划着说,可以不可以进来看看,拍拍照。老人家终于听懂,连声说,“可以可以”。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应该是表示热烈的欢迎。

进大门是过厅,两边摆着椅子,还有茶几。前面是个天井,墙角摆着绿植。进正厅,正面供奉着祖先牌位,两面墙上是家族祖上名人事迹介绍。这户人家的祖先在1822年考取武举人,是这个家族祖上最大的荣耀。因为有刚才老人家热烈欢迎的态度,我胆子大了一些。从右侧穿过正厅,进入后院。后院是座二层小楼,一楼前面敞开,墙面上挂着当地书法家的作品。有木梯通往楼上。楼上三间小屋,是该家族祖上名人的事迹展。除了武举人之外,这个家族曾经有人参加过革命军队,有人在解放后当过公社干部。

最神奇的是楼下一块巨大的圆石。圆石两米来高,直径三米左右,上面刻有“灵应”二字,朱笔描红。二楼东侧的两根柱子,就直接摞在石头上。墙上有介绍牌,说洛阳河边自古有七星石,很有灵性。此石是其中之一。张家当初在此盖屋,想把此石炸开。多次尝试,凿不动,敲不得。打凿的时候,白天会有电闪雷鸣,晚上则有鬼哭狼嚎。奈何不得,只能原样保留,作为柱础。又说,抗日战争期间日军飞机曾经投弹轰炸,炸弹落到石上就被弹开。

我正在观赏,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了,五十多岁的样子,戴个眼镜。我对自己贸然闯入表示歉意,他则对我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他跟刚才那位老妇人应该是老两口。老两口就住在“大夫第”里面,不过生活区应该是边上比较狭小简单的空间,豪宅似乎是留给祖先的。

我出门的时候,男主人正在过厅喝茶。他起身跟我打招呼,请我坐下喝杯茶。我不好意思打扰别人太多,连说“谢谢”,随即离开。出来后还是有些后悔,这个好意其实可以领受,主人也许希望跟人交流,因而算不上打扰太多。

出大夫第,沿河边朝东走去。小路临河一侧,一块一块一米见方的菜地,分别种着不同的蔬菜,绿茵茵,嫩生生的。还有一株石榴树,挂着鸡蛋大小的一串串石榴,尚未成熟。小路的左侧,是二三层的小楼,都是砖混结构,没有什么特色。

走到大路,折而向北,上坡。路边有个院子,门口有招牌写着“张氏老厝”,“蔡氏老厝”。两排红砖黑瓦的老房子就在一个院子里,还有人居住,但已经显得很破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上坡,折而往西,朝向昭惠庙的方向,这就到了洛阳老街。沿街大多是二三层的红色砖房,有的有拱形的屋顶,有的还有骑楼。现在看起来有些破败且过时,在过往的岁月里,这些建筑可能是既时髦又气派。古街曾经的繁华,在这些红砖楼房上还隐隐约约展露着。

有人在路边用大铁桶烧纸,火光熊熊。抬头看去,烧纸铁桶的对面,二层楼的顶上,有“古井禅寺”的牌匾。一楼是个殿堂,最里面有个小小的神龛,供奉着观音菩萨;神龛边上的墙上,挂着一排排几寸高的瓷质观音像。殿堂实在太逼仄,长宽不过五六米的样子。四周摆上大大小小观音像之后,香客的活动空间就很小。

神龛前面有着红衣的老年女子在上香,磕头,口里念念有词。门口一侧摆张桌子,一位着蓝色俗家服饰的男子,像是寺里的师傅,在给一年轻女子算命,又将她带到后面的观音像前,将一包纸钱香烛供上,又指导女子磕头念经。那女子念了一会儿,将手中半月形三四寸长的木块朝地上抛下,看了看,捡起来,又念念有词,又抛下。我觉得有趣,但不知是干什么。

门口右侧有古井,用铁盖盖着。边上一位老汉在卖菜,扁担支在井盖上。

往前走,路边一座红色墙面的建筑,有拱顶,有廊柱,像是洋房。门口有两座大香炉,门楣上有“忠烈古庙”的匾额。整体就一座殿宇,中规中矩方方正正的居家住房一样。正面的神龛上供奉着三位古代忠烈,分别是温峤(东晋太原人,忠于朝廷,受命镇压叛军,后被害于武昌),雷海青(唐朝福建莆田人,宫廷乐师,曾痛斥安禄山叛国,后被杀),欧阳深(明朝福建南安人,抗倭将领,殉国)。感觉有些奇怪,这三位固然都是英烈,但出于什么缘由被供奉到一座庙里呢?雷海青和欧阳深都是福建人,而温峤却是太原人。温峤与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仅论英烈,不知可以供奉多少。三位英烈的神龛左右,还有四座玻璃罩子的神龛,里面供奉的不知是什么神圣。庙门口还有一通石碑,叫做“去思碑”,记载明朝嘉靖年间泉州知府程秀民领导泉州人民抗击倭寇的事迹。

我走进忠烈古庙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在里面朝拜。大大小小每一尊神像都拜到,叩头,念诵,供奉香烛纸钱,态度虔诚,一丝不苟。我先还以为他是庙里的管理人员,等他拜完起身骑自行车离开才知,这座庙压根就没有管理人员。真是很神奇,虽然没有人管,却四下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也许信仰是一种无形的管理吧。

继续沿洛阳古街朝昭惠庙方向走去。路边有“义波祠”和“真身殿”的旅游招牌,指向一条小巷。走过小巷,眼前出现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筑。新建的砖混结构,像是个碉堡,又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土豆叠在一起。上面的“土豆”四面开窗,像是瞭望台。走近才发现,下层是个厕所。

从“土豆”前往左,是一排四座家庙,有的有个小院子,有的只是一间房。都是红砖的墙面,翘起的屋脊;总体而言,装饰还算朴素。

返回,“土豆”西侧是一排寺庙。挨着“土豆”的是慈济宫,大门紧闭,门前的香炉灰飞烟灭。外观来看还算气派,墙上的砖雕还算精细,屋脊上两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色彩艳丽。

济慈宫右手是义波祠。蔡襄当年修建洛阳桥时,有跛足和尚义波担任厨师,兢兢业业,不辞辛劳,任劳任怨。义波和尚去世后,当地人感念他的勤勉和虔诚,建祠纪念,并以其真身在边上立庵。义波祠大门关着,前面是三间朴素的小屋,红墙上开着八角小窗,屋脊上也没有飞龙和其他装饰。

西侧与义波祠并排的应该就是真身庵,不过没有看到牌匾。庵前伸出一个棚子,开着铁栅栏门。走近一看,里面有位颤颤巍巍的老奶。我在栅栏门口跟老奶打了个招呼,问能不能进去参观。这时对着栅栏门的里间传出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没有一点当地口音的普通话,“请进请进,可以参观,随意看。”听那声音,感觉是个文化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进门才发现,棚子下面有口古井,边上摆着个神龛。古井边上,有炉灶,水缸,菜架,像是个厨房。西侧的里间,那男子在喂婴儿吃东西,小家伙不太配合,咿咿呀呀叫着。男子耐心地哄着,老奶奶站在一边配合着。

对着古井就是真身庵的大门。红色的砖墙,白色的石柱。我问站到我身边的老奶可以不可以进去参观,男子代替回答说,“可以参观,随意看。”掀开厚塑料的门帘进入殿内,感觉空气凉凉的,潮潮的,浓浓的。顶上是几排白炽灯,四下里有彩色的LED灯带。一排排白石的柱子,上面刻着蓝色的对联。感觉很肃穆,一举一动都觉得动静太大。只是静静站着,四下看看。我都没有勇气走到神位跟前看看真身是什么样子。

我走出真身庵的时候,老奶奶站在门边。我跟她说谢谢,老奶奶只是笑笑。里间传来男子的声音,“不客气,欢迎再来。”

返回到洛阳老街,朝着昭惠庙方向走去。

在路上办丧事的快要结束,灵棚已经拆除,花圈已经移走。有人进进出出的房子,门楣上写着“张氏家庙”。一群着红色上衣,红色短裙的女子正在街道中间跳舞,欢快的乐曲,劲爆的舞姿,深情的演唱。街边墙角一排长凳,坐着一群抽烟的男子,目光在红色上衣和红色短裙上游移。

过洛阳桥,作别月光菩萨。

桥下的蛤蜊田里,有女子在劳作。将倒下或者倾斜的蛤蜊石扶正,又用脚在水里搅拌,不知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收获的时候,没有看到采集蛤蜊的情形。

来到桥南街。昨晚看戏的“池总巡”的对面,有一座朝西的寺庙,高大的楼宇,粗大的石柱,两条飞龙对峙的屋脊。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神仙,牌位上有“大帝”的字样,边上还有一位什么“天师”。一位老奶在磕头,念经,然后站起,将手中的小木板摔到地上,捡起来看看,又摔下。空旷的大殿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很清脆。我后来从福州光泽兄那里了解到,这种半月形或者鱼形的木板叫做阴阳鱼。人们求神求签之后,通过抛掷阴阳鱼来确认是否灵验。两鱼一正一反则对,验证通过。若是两正或是两反则不对,验证不通过。求签人可以承诺再给好处,再抛掷,一直到出现正确结果。

这座大庙的前面,有座坐南朝北的二层楼房,巨大的廊柱,屋脊上繁复的装饰,显示出主人家的殷实。也是家庙的样子,门楣上有“余庆楼”的字样。我问边上一位女子这是什么人家的宗祠,那女子露出很不耐烦的神色,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我一个字听不懂。看她的神态,应该是批评我乱打听,说胡话。我明知她在责怪我,还是一个劲儿说“谢谢谢谢”,“明白明白”。

返回到大路。路边的花坛里,长着三丛彩色的三角梅。就是我在昆明老街和建水蚁工坊看到的那种,鹅黄的,浅蓝的,粉红的,像素娟一样。我以为这神奇的三角梅只在云南才有,想不到泉州也有,也一样漂亮。

花坛的里面有座家庙,门开着。应该是座老建筑,木构的框架,砖石的墙体。可能最近着过大火,院子两侧的建筑都烧毁了,黑乎乎的梁柱东倒西歪;正殿保住了,但屋檐还是被烧焦。

继续往回走,路边有一座红色砖墙围着的大院,是“忠惠蔡公祠”,也就是蔡襄祠。我听说此间珍藏着蔡公的某个“三绝”作品,也很想看看蔡公的书法。可惜,大门关着,门口有告示牌,正在维修。

蔡公祠的斜对面,枝繁叶茂的一株大树下面,一座红色砖墙的小屋,挂着“桥南街旅游服务中心”的牌子。我跨进大门,右侧桌子后面传来“欢迎光临”的声音。一位女子站起来打招呼,戴个眼镜,三十来岁的样子。

一座袖珍的院子,中间是小小天井,四周的格子间,是洛江区旅游资源的介绍。

出门的时候我跟那女子聊了几句。我问她“池总巡”是什么性质的建筑,是家庙还是祠堂;她说,既不是家庙,也不是祠堂,而是村子的神庙,供奉的是这个村子信奉的神,是主管海事的;还说“池总巡”前面的大庙,也是村里的神庙,供奉村民信奉的神。具体是什么神,她也不了解,她不是本村土生土长的,是从外面嫁过来的。我又问她昭惠庙属于什么情况,她说不知道,她还没有去过昭惠庙,只是听说昭惠庙比洛阳桥还早,“先有昭惠庙,后又洛阳桥”,还听说蔡襄修建洛阳桥时,以昭惠庙作为指挥部。我又问她外面那棵开着粉色小花的大树是什么树,她害羞地说不知道。

离开桥南村,过十字路口,朝宾馆方向走去。路左侧山包上有一大片红墙黄瓦屋脊上有彩色飞龙的寺庙建筑,有旅游招牌显示,这是“镇海宫”。

主殿“镇海宫”是一座庞大的建筑,黑色的巨大龙柱,屋檐上挂着红色和黄色的灯笼。进入大殿,门口桌子上坐着主事的师傅,有人围着,似乎是在算命。神位上供奉的应该是龙王,黑色的面庞,吐着黑色的龙须。有老头老太在抛掷阴阳鱼,啪啪作响。

主殿左右,还有几处辅殿。主殿和西侧辅殿之间有块空地,从后面的山石中伸出一个乌龟头,好像在吃前面的贡品,有水果,干果。我正拍照,走来一位着蓝色便装的男子,说这是乌龟的头,天然的;还有身子,在主殿的后面。仔细看过去,主殿后面果然有乌龟壳。我想起刚才在“池总巡”殿堂里也看到“镇海宫”的牌子,就问他这座“镇海宫”与“池总巡”是什么关系。男子说,这个镇海宫是从桥南街那边搬过来的,供奉的是同一个神。因为那边地方小,又在马路边,不好开展活动,而现在信奉池总巡的人又很多,于是就筹资在这里修建大庙。还说,池总巡是代天巡狩的海神,法力无边。

返回酒店。附近有家“面线糊”小吃店,进去解决早点问题。面线糊是很细的面条,煮成糊状,再加上其他小菜。我要了一碗面线糊,加上鸡蛋,肥肠,又要了两种蔬菜,加上两根油条。花了十七元的这顿早餐谈不上什么特别的味道,不过营养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