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 人脑综合知觉与理性规则(三)


   近200年来,中国在奋力摆脱两千年封建制度的泥潭。

200年来,西方发达国家的科学技术发展十分迅猛。

  刚刚过去的20世纪曾被科学界教育界称之为“数字化世纪”。数字,是机器与人脑沟通的纽带,这个纽带如果存在僵化缺陷即酿成社会问题。伴随对脑科学研究不断深入,人们也逐渐看出发达国家在新科技领域和新的社会实践领域普遍存在着一些需要大幅度调整的思维方法之偏颇。

过分关注各科学领域现有的理性规则,急于在一切领域认知有限基础上实现数字化控制,这兴奋劲儿难免忽略人与自然与社会相结合的物质高级运动永远存在既定理性规则针对人脑所不能、所不应被机械模式调控的领域。

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技术精英们,至今不信本书的忠告:即便是地球人进入到科学概念可覆盖一切微观和宏观领域的未来世界,智人的大脑也摆脱不了综合知觉积累之先导作用力。物质世界高级运动的部分已知规律,当然能够对应当代理性规则的“自觉概念系统”,可以实现人工智能模拟;但是,另有一部分规律,却是对应非理性状态事物映像以及人脑综合知觉的,它既能超越于机器控制之外,也能影响人与自然与社会的发展方向。

  这里尤为提到——当代西方人发明的激起全球热情的“博弈论”,是基于“利己理性人”行为规则,也是实现了矩阵数字化演绎的行为经济学理论。在此,笔者能否深究一问:当理性智慧与理性智慧博弈时,我们能按照“博弈论”科学原则寻求“纳什均衡”已经确认的行为取向,那么,倘若是理性思维与非理性感觉之间的博弈,去寻求什么规律呢?

本书前述中,曾特别论及美国为培育股票市场精心塑造“社会主映像”的话题,这已经准确揭示出人脑综合知觉响应方向拥有可整体驾驭亦可整体失控的特征。作者认为:虚拟资本市场只能在监管措施完备,且经过数十年健康运行背景下才能寄望所有投资人理性投资。

   目前,面对国际货币黑白两道的流动性,现有监管制度距离“理性向往”相差甚远。理性智慧常要与非理性感觉优势间接博弈——有目的培育“社会主映像”使成资本投资者的主心骨,才能把市场中分散的感觉优势凝聚起来。

  继续深究一问:既然有理性与理性的博弈,就必然有理性思维与非理性感觉的博弈。既然有理性思维与非理性感觉的博弈,也就不能排除非理性感觉与非理性感觉之间的博弈,这,又寻求什么规律呢?再有,如果是那种“高度理性”一种优势,凭它,与兼有理性智慧和感人的非理性人格形象两种优势——它们之间的博弈,又将出现什么样的格局呢?

科学是专业的。有前提的专业科学总是不可与哲学思维的拓展性相比,哲学经常在提醒专业学科的对应关系。是的,基于“利己理性人”假设的“博弈论”是上世纪50年代及接续后来许多年,由美国政治学家、数学家从想象的《枪手决斗》《囚徒困境》等游戏故事中演绎出来并推广开来的,于20世纪80年代运用成熟(注:参见本书《科学创新中的文学思维与故事演义》一章中有关两个故事的详述)。“博弈论”的英语单词“Game theory”含义是“游戏理论”。中译者发现了理论内涵的严肃性,译为“博弈论”。

  Game”是指什么?指两人以上对等双方在确定规则下开展的竞技活动。按照定义来理解,显然,“Game”一词在英语中有较广泛的涵盖性。下棋可称之为“Game”,体育比赛可称为“Game”,捉迷藏和玩电脑游戏均可称为“Game”。

后来,人们又发现市场竞争、外交争夺、政治较量、商业谈判等社会活动都涵盖了“两人以上对等群体在确定规则下开展的竞争活动”之“Game”的定义,于是,严守“游戏规则”也就很快成为“博弈论”中伸张“国际规则和惯例”的一种“理性”主张,并在全球传播。

2017年8月26日加注:人间理性有两种——一种是包容多数人利益的真理,寄望大河涨水小河满,把局部和小我利益融入最广泛群体利益中。一种是设定自私与利己优先的理性,先满足自我再考虑他人或者自我永无满足也就永远死守单边利益。)

2017年8月26日加注:当下国际环境中后一种理性叫得最响亮。如《厚黑学》传授的那种只顾自我爬升获取成功的“利己传人”在各国都有。他们不缺伪善面孔,只缺包容之心。虽然利己理性达成利己目的很灵,但终究要触碰真理的“天花板”。)

博弈论得以推广的重要理论基石就是“游戏规则”。它要求参与Game的人必须遵守既定规则或国际惯例。“理性规则”成为上世纪末最流行词汇。与此同时对他国高举规则或惯例的旗帜,对自己则实行双重标准,也在同一个时代成了瘟疫。推动创立博弈论和推动践行博弈论的美国政治家、政治学家、数学家、经济学家、行为心理学家其高超的理性智慧在于:他们不仅懂得而且也透彻研究过博弈论有三种用途适合推广。

  第一种用途:适用于国家、团队之间的有序竞争。它尤其适用于游戏规则简单明确,双方均能高度自觉遵守同一规则的体育竞技。读者可分析雅典奥运会的举重比赛,当竞技对手的实力与我相当时,教练员针对对手为自己运动员选择每一轮次的竞技重量即可决定“博弈矩阵”中的胜算概率,至少有两枚举重金牌属于决策的功劳。

  第二种用途:是“博弈论”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在潜移默化中轻松改变经济学家和社会管理者以及每个知识精英个体人脑的思维方式,使其自觉或不自觉地把人与人之间的所有利己行为均理解成人世间具备“唯一理性”的科学技术行为。并由此开始逐渐轻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那些更具宏观意义的哲学思想和人文社科真理。

  从专著中发现,在我国传播博弈论的经济学家没有意识到“利己”有理性利己与非理性利己之分,“利他”也然;没有认识到理性与非理性之分并非以是否利己为界定,而是以“利己”或“利他”是基于自觉概念系统判断还是基于综合知觉响应。可见,那种用矩阵数字演绎的科学也在以技术手段改变人的价值观。对此不必弃绝又需要鉴别。

第三种用途:则体现为发达国家的高层精英们在经过千百次实验总结之后,他们已经确切看到的结果,游戏规则相同但实力不同的国家和企业,其在双方博弈中一定会产生各自心理平衡其实并不均衡也并非均摊的“双赢”结果。因为“纳什均衡”是以各自实力参数为依据的均衡。

为了把博弈论“遵守游戏规则”的理性智慧推广到世界各国,美国政府不惜以诉诸武力为代价,严厉惩罚那些不讲规则的“流氓国家”。目的是什么?是希望领导全球各国均走上游戏规则制定者所期盼的那种靠各自“实力参数”来均衡“双赢”的国际社会新秩序。

须承认,博弈论的最高科研成果,是发现了博弈双方作为理性人的一般行为原则——双方必须采取折衷或双赢的“纳什均衡”行为策略,这被视为利己理性人之间博弈的必然结果。但是,正如笔者所质疑的,人类社会的各种“游戏”是否仅限于理性规则间的博弈?

如果是面对前已挑明的其中一问:单一理性智慧与崇高人格形象兼理性智慧间的博弈,将会演绎出绝无“纳什均衡”结果的“理性困境”的故事。它是依赖“利己理性人”的博弈论而无法解释的、一种出人意料的行为经济学现象。透彻研究和辨析此种现象并非难事,理论界完全能做到在现实的经济生活中开展类似于如下条件的一场生动实验。

  实验课题(NO:17)普通人的理性判断力能否超出无限量指数?

  这是人脑“理性极限”的第1种特定“实验”。

假设:以河南刘庄为实验基地,选定美国小布什与中国史来贺共同竞争刘庄集体经济开发集团董事长岗位。小布什在刘庄村民面前,他只能代表拥有高度理性的竞选人,史来贺则代表既有明确的理性目标又在民众综合知觉中拥有“主心骨”形象的竞选人。显然,这是一场在中国发展道路中,可能出现的那种高度理性智慧与既有理性头脑又兼有优秀人格形象两者间的一场“博弈”实验。研究表明:本场“博弈实验”会出现4种格局。

   1.理智的小布什明白自己在刘庄群众基础差,与村民缺少情感联系。他决定运用自己过人的智谋,把这场由村民选票多少决胜负的竞争变成与史来贺之间的单独较量,即通过外交手段来争取有民众基础的史来贺站在他一边并出面说服村民相信他。

从理论上讲,此种竞选格局很有可能出现。但是,这种竞争格局又同时表明真正的选举主动权,实际掌握在史来贺手中,他既可以答应对手的条件,也可以按游戏规则拒绝。在此,小布什的理性智慧,其实是希望通过史来贺的让步来使自己摆脱困境。

   2.理性智慧高超的小布什决定启动第二套竞选方案。他提出了相比史来贺当选能给村民带来更多“实惠”的村办企业发展计划。假设:那是一张专属于理性人的“王牌”确实打动了不少村民的心。然而,那位史来贺却也拥有并不逊色的理性思考。

他的竞选演说会出现针锋相对的自觉概念系统判断,告诉村民们:“小布什将给大家带来的实惠不过是写在纸上的,他能不能一心向着咱刘庄的父老乡亲,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假如他当选之后像在美国一样未能兑现承诺咋办?”也是一张“王牌”!

  在西方国家,竞选对手之间的博弈都免不了接连启动否定对方优势的一套又一套自觉概念系统,然其轮番设置疑问而争辩的结果是什么?是导致民众理性判断能力衰减。人脑理性判断力伴随概念复杂系数增长而衰减的道理,有数据分析可实验证明。

博弈双方每增加一套概念系统,倾向博弈各方的普通民众理性判断力将下降1020个百分点。结果剩下来的只有综合知觉响应优势。即是说建立在复杂理性程序上的竞选制度,其对多数民众来说,选举某人或不选举某人的投票并非是理性思维结果。

上述观点,可能使美国大选制度的崇拜者感到有点头晕。“我们完善和发展了近300年的选举制度,其程序是理智的,机制也是科学的!”是的。没有人否认基于概念共识定则的判断,那都是“科学”。但你不能否认,给予人脑而非电脑的程序太复杂就不科学了。

如果是指向人脑而非电脑的判断程序太繁重,就会导致多数民众的直觉响应,即摆脱复杂概念定则的思维而响应,直接用各自的感觉亲密链接“社会主映像”。人脑两种记忆积累互动律所造就的脑功能,难道不比只承认一种脑功能的经济学、管理学更科学么?

任何人都有“理性极限”。人们判断同一问题的复杂程度超过一定指数,多数人会丧失理性判断力。冷静的人暂时放弃决策思考,普通人转入直觉响应。基于理性人前提条件的“科学”,如果是不考虑人脑“理性极限”问题,此种“科学”可随时陷入困境。

  不错,你有人工智能!你有电脑运算!但你,能不能把民众的民主权力索性交给电脑运算?甚至因为机器运算拥有超越人脑承受繁重运算规则的能力,而让民众连举手表决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允许科学技术吃掉人民民主权力,人类的“理性规则”也就走上了死亡之路。

人脑微观物质运动的规律性,确实存在着脑内生化物质记忆激活条件和神经通路链接条件的限制,不可实现自觉概念系统超指数精准响应,即面对自觉概念的无限复杂指数不可能实现有序链接,这就是“理性极限”原则。它决定了构建和谐社会的理性规则不可超越人脑理性极限。

这个极限的“人权”界限是:任何社会制度都不能以极端理性原则无视人脑以相关“主映像”为核心的综合知觉响应条件。越是科技发达、理性规则繁多的时代,更要为人脑综合知觉中的感觉优势和情感响应条件,留下可以充分保有、享有的基本人性空间。

  所以,当小布什能给刘庄村民带来更多实惠的概念系统,被史来贺用其他概念定则予以否认,且不能使刘庄村民有一个明确的逻辑定论时,也不能使刘庄村民的综合知觉对小布什产生感觉优势时,那么,小布什的理性智慧在史来贺面前,仍然是一种弱势、一种困境。

   3.小布什看到了改善刘庄村民综合知觉的重要性,他拿出了第三套竞选方案。像在本国竞选总统一样,小布什在刘庄为自己策划和安排了一系列表现“亲民形象”的竞选活动。三个月竞选期间,他几乎挨家挨户学雷锋做好事,以此来感染人和感召人。

人们看到:小布什亲自为一位80多岁的孤寡老人种菜、除草,并且积极宣传:“将来美国政府也要修好自己的‘亲情’形象,不必用同一个理性规则与发展中穷国争‘双赢’,而要更多关爱发展中国家,让这些国家早日像美国一样摆脱贫困,过上富裕生活。”

  可是,手里握着选票的村民中,却有人发出异样感慨:“你多会儿才想起咱们老百姓,不竞选董事长时,干嘛不跟雷锋一个样?”很遗憾,图竞选为目的的“亲民形象”被村民“计算”出了含有利己理性之比价。同样的表现缺乏像史来贺一样长期一贯的情感基础。

假设史来贺在竞选演说中指出:“布什先生,美国MPA教材上提到的一位卫生局长,当其履行值班员职责时像办事员一样只身抵达现场为市民服务,这并不说明他把市民当亲人,只表明他害怕不履行当班职责会丢掉饭碗!你看,小布什花了三个月学雷锋,依然不能摆脱困境。

 4.第四种可能出现的对局是:小布什气馁,判断毫无胜算,一切顺其自然,刘庄村民爱咋选就咋选不再做无谓努力。如果这样输得更惨。还是在困境中。

虽然,上述博弈境况是假设的“理论实验”,但其客观性在于:类似的理论实验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均可比照同类条件实施,其结果绝不会超出预料。

本书把上述博弈境况简称为“初级理性困境”,利己理性都属于初级理性。它提醒人们不必把获得诺贝尔奖的博弈论看得太重。博弈过程中“小布什”几乎所有困境选择结果都是困境。允许“囚徒选择”,但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