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 Kapital interprets the phenomena of “College students becoming less and less valuable”

 

作者：张京宏

By Zhang Jinghong

 

 

摘要

    

本文从《资本论》视域出发，结合唯物辩证法基本原理，运用抽象和具体相结合分析方法，对当前“就业内卷”和“大学生越来越不值钱”以及就业难问题展开讨论。研究发现：（01）就业内卷主要是大学毕业生就业难问题，这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02）全球经济衰退周期背景下和中美贸易摩擦、全球供应链调整条件下，中国外贸、消费、投资整体环境影响了大学生就业吸纳，存在“挤出效应”；（03）每年一千多万大学毕业生造成了人力资本供应量加大，和就业大环境人才需求量减少形成供求关系倒置；（04）高校课程应配合我国“高质量发展”调整，以使人才更符合社会经济发展实际需求。

 

关键词：资本论 就业内卷 挤出效应 高质量发展 人才供求

 

 

Abstract

 Based on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Materialist Dialectics theory an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as Kapital, this paper applies a combination of abstract and concrete analysis methods, discuss the current “Employment rat race” and “College students are becoming less and less valuable”, as well as the employment difficulties. The main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01) the employment problem in rat race is mainly the employment difficulty of college graduates, which is the main aspect of the main contradiction; The overall environment of foreign trade, consumption and investment in China affects the employment and absorp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which has a“Crowding-out effect”, (04) the college curriculum should be adjusted in accordance with the“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our country, so as to make the talents more in line with the actual needs of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Keywords: Capital Theory, employment rat race, crowding out effect,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supply and demand of talents

 

 

一、提出真问题

关于《资本论》争议，一百七十多年以来从未间断。国内马克思主义学者卫兴华、何祚庥各有观点，国际上西方当代经济学派从来不承认《资本论》是科学著作，只承认哲学性。西方当代经济学派主要理由是：《资本论》研究方法是从“抽象到具体”，在逻辑上就是演绎法，作为哲学和宗教文献，是可以的；但作为实证科学，研究方法有瑕疵。实证科学主张从“具体到抽象”，从现实出发，进行归纳总结，其结论才能取得公信和共识。西方当代经济学除了大力发展统计计量经济学（实证研究和量化分析）之外，还搬出了一个实例来反击《资本论》——这个实例就是全世界发达国家日益壮大的中产阶级，目前美国中产阶级人数超过全国总人口50%，德国中产阶级人数超过全国总人口70%，这个事实和《资本论》预言的世界日益分裂为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不一致。世界出现了不革命的中产阶级，中产阶级主张权益的方式不再是拿起枪杆闹革命，而是罢工、示威游行，而资本主义国家立法许可这些行为。

美国正式开始了对中国新冷战。2023年，美国国内表决投票，以415：0一致通过决议，决议认为中国不再是发展中国家，要取消对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身份的诸多优惠。在这种国际压力下，中国国内就业内卷日益严重。有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在社交媒体写下“脱不下长衫的孔乙己”引发了国内舆论热议，同时，硕士博士研究生毕业后当外卖快递员的新闻也屡见不鲜，中年人突然被裁员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新闻而是司空见惯事，等等。这些内外矛盾都需要中国自己的哲学社会科学来诠释。

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哲学社会科学要回答当代中国具体问题，就必须立足经典，不断拓展。《资本论》作为马克思主义基础经典文献，是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开拓的基本立足点和出发点。

哲学社会科学具体怎样发展，有三个层面标准：一是从目标层面上，要立足国家最重大、最紧迫的问题；二是从研究范式上，要建立逻辑严密、论证科学的工具方法体系；三是人才支撑，要有成千上万真正读懂马克思主义和真正系统读懂《资本论》的人才作为根基。

和美国新冷战，基本是三步走：第一步是贸易贸易摩擦，从2016年开始到特朗普时期包括现在拜登时期，一直在进行；第二部是科技脱钩与产业链脱钩，当前正在进行中；第三步就是市场脱钩和金融脱钩，这是最后一步。第二步和第三步也就是五到十年时间，留给中国的时间并不多。目前，美国在人才培养方面对中国已经开始限制（特别医药，科技）。在中国，一方面是人才缺乏特别是管用的创新人才缺乏，另一方面是绝大部分人为了找一份稳定工作大量涌入公务员和事业编，第三方面是大量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部分本科生和研究生不得己去开电瓶车送外卖，这对教育资源本质上是巨大浪费。早知道大学毕业后就是开个电瓶车送外卖，不如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还不耽误娶媳妇。现在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家庭背景再一般，无法在城市买房的话，娶媳妇难度比农民工大的多的多。

国家层面面对中美竞争和世界变局只争朝夕，而国内创新研究并不如意，一些研究人员照样仰望天空。特别是内卷时代，年轻博士们极少有精力和时间真正研究学问，摆在他们面前的是3+3的考核，教学任务，科研任务，发表论文任务，压力山大。在理想和谋生之间，绝大多数人选择了谋衣求食，在高喊的口号和冰冷的职业竞争面前，调整了目标，从为国为民伟大理想逐渐悄悄调整为谋衣求食，保工作保岗位，研究重点也从“提出真问题踏实研究”逐渐转变为“提出未必真的问题+套用西方某某分析模型”方式，聚精会神地“水论文”。水论文成为了谋生绝学技能，但论文到底能解决什么问题，能回答什么问题，另说。先发表了再说，先完成考核任务了再说，人得先吃饭，先保住工作才能吃饭，这是马克思说的。

综上，本文交代了研究背景，提出了主要问题。

 

二、分析真问题

就业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真问题。大学生就业问题更是真问题中的急切重要问题。从《资本论》基本原理看，当前大学生就业内卷主要表现为需求岗位少，求职人数多。

（一）大学生（含研究生）本身也是商品，符合供求关系客观规律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商品是“靠自己的属性来满足人的某种需求的物”（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第47页，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商品是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对立统一体，有使用价值，同时有交换价值。且不说大学生，说说盲人按摩。盲人给你按摩，提供的按摩对你来说是有用的，这就是按摩服务的使用价值，你得付钱，这就是交换价格（价值）。同样，大学生经过平均15年-20年的教育成本投入，其求职所能出卖的使用价值，就是知识价值，这是一种复杂劳动力，虽然从交换价值上最终能抽象为一般人类劳动，但知识劳动本身相对体力劳动来说就是复杂劳动，这就好比农民工在建筑工地搬砖是简单劳动力的消耗，而小学教师在教室给孩子上课则是相对复杂的脑力劳动力消耗一样。

随着大学扩招，和大学生录取分数线不断降低，高校在同样的时间内，能培养产出的毕业生越来越多，就是高校的生产率大幅度提升，导致平均在每个毕业生上的一般人类平均劳动必要时大幅度降低，这就是大学生商品交换价值和价值降低的经济学根源。当然，从表面上看，是越来越多的毕业生去匹配越来越少的岗位，表现形式为供求关系。

对高校来说，不扩招，和扩招，成本差不多多少，但产出相差若干倍。量大从优的小商品原理，不但适应义乌小商品和国际贸易，也适应人力商品范畴。

（二）中美竞争加剧和全球经济衰退因素

中国过去几十年经济高速发展，主要是和美国关系好。在美国支持下，中国恢复了联合国席位，加入了WTO。WTO这个平台给中国出口贸易提供了一个渠道，使得货物出口（中国知识产权出口弱）为中国发展赚取了大量外汇，提供了经济基础；同时，加入WTO也拓展了国际资本对中国投资渠道，外国投资也促进了中国管理，技术和各方面明显增长。随着出口和投资发展，中国老百姓获得了时代发展红利，也逐渐有了消费力，消费力增长反过来又促进了企业生产空间的扩展，形成了良性循环格局。可以说，从中美建交以来，特别是中国加入WTO以来，中国经济发展速度是最近几百年以来历史上所没有的高速发展时刻。

企业生产扩展，就需要大量信贷支持和劳动力支持，这就为商业银行信用货币创造和资产价格浮动（特别是房产价格几十年疯涨）创造了基础，同时也为大量劳动力提供了就业机会，这就是过去几十年高速发展时期，劳动力工资不断上涨的原因之一。

当前，中美关系越走越远，美国调整全球供应链，中国出口额不断下降，明显标志就是国际航运贸易量数据。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和美国关系不好会同时使得许多国际资本考虑政治风险而撤离中国，这又是经济发展一个重大的资本资源损失。国内疫情几年后消费力明显降低，拼多多的兴旺恰恰说明了中国底层群众的消费降级而不是消费升级。如果是消费升级，就不会有那么多奢饰品门店关门歇业。

这些直接导致就是就业岗位减少。体制内岗位养活不了多少人，充其量国企和公务员养活八九千万人到极限了。但中国14亿人，就业人口至少五六亿，大多数还是要企业用人来消化。几年疫情下来，灵活就业2亿多人，其中有多少是失业人员，没有统计数据。

这个大环境造成了就业难，特别是大学生就业难。从经济学原理说，需求（用工需求）减少了。

（三）大学生供应量每年一千多万

如果说大环境造成用工需求减少，那么大量高校扩招造成大学生毕业量居高不下。每年一千多万的大学毕业生，形成巨大供应群。物以稀为贵，供应量太大，就不值钱，这是很简单的道理。2023年统计数据显示，北京的研究生毕业数量比本科生还多。这是一个信号。

（四）高校课程设置滞后于时代实际需求

高校课程设置还是按苏联大工业模式配套的。当前，从理、工、农、医、综五大学科看，综合学科学生最不值钱。综合学科包括法学、管理学、行政学等，算不上科学。中国科协调研数据表明，一个文科生或综合学科学生，其使用价值是一个理工科学生的3%-5%（王宏伟，2022，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这种统计估计是从对GDP和社会新增财富贡献维度评估的。现在许多文科生，若不进体制，基本毕业就等于失业。就业无望，那就考研，而研究生要毕业，就要不断水论文，水论文可以毕业，但毕业了照样找不到工作，因为没有学到真本领。

从和国际差距看，中国大专以上毕业生数量，按每千人算，不到德国的30%，美国的40%，日本的50%，还有很大差距。但从实用性看，我国和西方相比差距更大。

三、解决真问题

千万人的就业问题是国家大事。在这个问题上，提出解决问题的建议也是有价值的。从实际出发，建议如下：

（一）实事求是，从自身条件出发，能创业的创业，不能创业找不到合适工作的，暂时骑着电瓶车送外卖也是可以的。研究表明，创业成功率和父母收入水平呈正相关性。父母收入水平越高，子女创业成功率越高。父母收入水平背后隐含了家庭社会资源等优势。研究同时表明，父母高学历和子女创业成功率没有必然联系。简介说，如果大学生或研究生家庭出身一般，父母收入一般，或父母高学历但没高收入的，不建议创业，因为大概率是失败。如果家庭背景一般，或农村出身的，大学毕业或研究生毕业找不到工作的，也不适合创业的，临时去骑个电瓶车送外卖，每个月挣几千块钱养活自己，也是可以的。

（二）反思自己，能有什么交换价值和社会进行资源交易。生活中我们能碰到许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人，什么风险都不承担，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偏偏要成功，要高薪，等等。这种类型往往在社会中处处碰壁。有些人三四十岁还看不清社会本质是价值交易，还存在若干幻想。无论什么事，都要想想，自己有什么价值，有什么交换价值，有什么使用价值。别人凭什么帮助自己，为什么帮助自己，是交易，还是血缘，还是人情，等等，要清晰。

（三）把控风险，扩展人脉，为个人全面自由发展提供更多可能性。许多人是人际交往方面的弱者。不敢和人说话，不敢传播观点，不敢表达自己。把沉默错当成低调。真正的低调是高调过，并且还有高调的能力，不过选择了温和沉默。你若没有资本高调，沉默就不是低调，是浪费时间在沉默中死亡。要在把控风险基础上，勇敢地和靠谱的人交往沟通。特别是在市场经济社会里，交流和沟通本身就是信息获取方式之一。

（四）持续学习。如果在超级大城市扎不了根，就可以考虑到二线三线四线城市去。人生何处不青山。年轻人可以在大城市奋斗试试看，若到了三十五岁还扎不了根，不如去二线三线四线城市发展。一方面年龄大了之后，职业机会更难，另一方面成功概率更小。在一个大城市从二十多岁奋斗到三十五岁都扎不了根，说明在竞争中并无相对优势。认清这个事实，换个能有相对优势的地方发展，是可行的。李嘉图说过：有相对优势，才能发生贸易。个人有相对优势，才能和社会发生交易，付出自己的使用价值，获得交换价值（收入）。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学习。不持续学习，就会被高速发展的社会淘汰。

 

四、结语

威廉· 配第说过：土地是财富之父，劳动是财富之母（W.Petty，《赋税论》，1667，London,p.47）。仅仅只有人的劳动，是创造不了财富的。根据《资本论》定义，财富就是使用价值的总和。除了空气，阳光等不包括人类劳动的使用价值外，具有财富价值的使用价值是自然物质和人类劳动结合的产物。人类劳动只能改变自然物质的状态，不能创造物质。大学生作为脑力劳动者，是人类劳动具体表现形式之一，肯定要和平台、劳动对象结合，才能产生价值贡献。至于在什么地方、什么行业产生价值贡献，则要结合自身实际，有多大脚就穿多大鞋。

抱怨、发牢骚只能起到反作用，让大学生路越来越难走。正确的做法是在困难面前保持积极乐观，不要怨天尤人，不要抱怨为什么你的父母是普通人而不是杰出人物，不要好吃懒做，不要充满负能量。相反，要乐观，温和，脚踏实际。用积极心态去学习，工作，去拓展人际交往圈，扩大个人发展可能性，对个体来说，是靠谱的路。（完）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5年6月版。

2. 威廉·配第：《赋税论》，伦敦，1667年。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