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新冠三阳几天之后,终于双杠变单杠。八月初设置了大儿子中学假期学习目标和奖励条件——谈好如果达成目标,就奖励地铁轻游苏州(一日游)。现在,学习目标达成,奖励条件满足,新冠三阳变阴,刚好是星期六(Saturday),时机也合适,于是就兑现承诺,夫人和我陪同大儿子出游,小儿子也跟着“搭便车”蹭游。
出行路线是大儿子规划的。他规划的路线是,从上海市内,公交地铁转上海11号线地铁花桥站,同站换乘苏州地铁11号线,从花桥站乘坐到终点站唯亭站,然后转苏州地铁3号线,乘坐到东方之门站下车,然后到东方之门(俗称苏州大裤衩景点),到苏州城市中心广场(商场),乘坐电梯上到商场4F,在必胜客餐厅旁边,可以鸟瞰金鸡湖。
对夫人和我而言,兑现这个奖励承诺,不是给孩子发几百块钱红包那样简单。要是发红包,几十秒微信转账就能完成。兑现这个奖励本质上是亲子远足活动,大儿子这种规划,单程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需要四个半小时,来回九个小时。现在信息很准确,百度地图或高德地图都有预计时间。事后结果表明,早上六点二十起床行动,下午五点二十进门,用时十一小时。这个过程中步行在微信计步中达到万步,考验的还有刚刚阳过之后恢复健康阶段的体力和耐力。这对夫人和我是体能考验。最终,我们胜利完成,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家中,并没有清早出门暮不归的不便。
一、轻游苏州过程
奖励目标是大儿子选的。夫人和我对孩子的信用承诺标准是:如果完成既定学习目标并达成量化标准,就可以得到奖励。具体奖励目标,可以孩子事先提,家长审核感觉可行后就达成一致。前年大儿子提的奖励目标是乘坐上海磁悬浮列车,我们兑现了。去年大儿子提的奖励目标是乘坐上海地铁16号线,我们也兑现了——也是乘坐了整整一天,十个小时左右,最后在滴水湖做了停顿,然后返程回家。今年目标核心并非苏州,而是两个城市地铁同站换乘体验,这才是大儿子兴趣点所在。
这个轻游关键点,就是屁股要扛得住——你得地铁是乘坐八九个小时,持续乘坐考验的并非意识形态,也非性格,而是屁股,单程四个多小时特别返程屁股会感觉坐的疼。文字没什么好写的,乘坐疲劳臀自知。
到苏州,夫人选了苏州特色餐饮——城市中心广场B1层的桃花源记餐厅,四人各点套餐,我点的是传统苏式卤肉饭(该套餐价人民币35块钱),有一盘卤肉,一盘青菜,一盘小咸菜,一碗汤,一碗米饭。这里餐饮有明显苏州特色,炒菜的食用油应当是菜油,至少口感是如此。其实还有更好吃套餐,但我吃不了。45岁之后,我牙齿逐渐败落,啃硬骨头能力降低,啃硬菜水平退化,这是一个青壮年成年人大部分都要面临的情况,从壮年转老年过程中,首先从生理器官上认怂的,并不是柔软的舌头,而是坚硬的牙齿。苏州特色卤肉烹饪到位,肉酥软,入口即化,牙齿没有任何压力,吃完清水漱口即可,无须牙签。但若是吃牛羊肉等硬菜,一方面牙缝容易塞,需要牙签,另一方面会明显感觉牙的咀嚼力不行,吃后感觉牙累。大儿子点了一份馄饨套餐,也是三十多块钱,吃了七八成份量就饱了。
二、家庭信用伦理
轻游苏州只是一个承诺兑现事件。这里重点是家长对子女家庭伦理教育和家庭信用建设。孩子们小的时候,大人往往为了一些正当目的采用欺骗方式对孩子——比如常用的词语就是“哄孩子睡觉”,我们采用的是“哄”,不是信用。你不可能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几个月大婴儿一本正经地谈信用,那纯是胡扯。信用建设应当从孩子具备一定能力开始,比如从上幼儿园前后,让孩子能基本懂事时候具备一个良好家庭信用氛围。最简单一个作法,就是父母承诺孩子的,就兑现。如果父母对孩子言而无信,这将影响孩子对世界整体看法。
当然,父母不能胡乱承诺。做不到的事情,父母就不能承诺孩子。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偏偏给孩子承诺,这就是诈骗,这和许多投资理财公司最终不能兑付投资人投资款一样。孩子从小在一个这种素质层次家庭成长,长大去缅北干电信诈骗那毫不奇怪。家庭是孩子对社会认知第一道港湾,父母都不靠谱,孩子成长情况将相当糟糕。
哈佛大学有一个调研,是犹太籍教授主导的,专门调研世界顶级人物成长过程的伦理信用环境和积极消极因素变量,通过大量超过AC尼尔森有效样本数量的高质量样本分析,得出一个实证结论:凡是能够最终成为顶级企业家、顶级政治家、顶级运动员、顶级文学家、顶级武术家、顶级军事家等等的人物,虽然成功因素各有不同,但都有共性,就是成长环境中的伦理信用和积极心理因素。家庭可以穷点,但得有骨气和信用——跳水冠军全红婵就是一个例子。全红婵比赛得冠军后,记者采访,这个十几岁孩子第一句往往都是:“教练说……”这表明教练在孩子训练成长中,承担了Father和Teacher的角色,构建了信用伦理系统。
积极心理因素也是成功关键。十几年前,沈宗南老师和我曾共同开创过一个营销传播ABC理论,现在看来,和哈佛大学研究实证结论一致(沈宗南、张京宏《行销传播学》,世新大学上海世新进修学院教学试验研究所,2011)。举例说明。同样两个孩子,都小学三年级,数学测验都考了60分,回到家中,碰到三种类型父母:
第一类:佛系父母。只要孩子身体健康,学习成绩顺其自然。孩子考100分还是10分,都不闻不问。这类父母给孩子一个无压力和无评价导向的家庭环境。至少在家里,孩子不知道考100分和考10分有什么区别。
第二类:PUA型父母。也叫怒吼型父母。这类父母看到孩子成绩只有60分,除了谩骂,就是PUA,就是挖苦,就是讽刺,对孩子说你怎么这么笨!看隔壁王大爷孙子都考了80分!这样的父母往往PUA同时,并没有给孩子正向导向。孩子知道考不好要被否定,但不知道如何能变得更好,不知道具体变得更好的技术方法和策略。
第三类:积极性父母。也叫激励型父母。这类父母看到孩子成绩只有60分,重点关注在丢失的40分丢在哪里了,如何把这40分基础知识模块掌握,下次就丢分更少。同时,对孩子优点能肯定表扬,对如何让孩子提高,有具体可操作方法和策略。
第三类父母总体上成为了孩子成年过程特别是中考高考等竞争制度筛选中的正向导师,其孩子也基本成为了同龄群体中5%优秀者(这些人往往具备跨越阶层能力,根源于认知系统,认知系统并非传销洗脑那样简单,有深层逻辑理论系统和可操作方法论体系支撑)。
三、家国天下
家庭信用伦理至关重要。好的家庭信用伦理为孩子成长成才奠定了强大基础。孩子成年后,家长要给孩子上另一课,就是预防诈骗。社会上陌生人很多,每年中国仅仅电信诈骗群众就损失2万亿,相当于整个国民财富GDP的1%-2%,这还不算那些“凭本事找你借钱”事后不还的亲朋好友同事,利用你脸皮薄弱点以亲友名义掠夺抢劫你的劳动成果,更不包括你娶媳妇娶了个娘家很贫苦又贪婪的“扶弟魔”,仅仅是诈骗损失,每年就2万亿。一个恒大地产暴雷,不过2万亿出头;一个中植集团暴雷,不过0.4万亿;十年互联网金融乱象,不过400万名投资者总损失2万亿;而诈骗每年都持续稳定地让群众和社会损失2万亿,这相当可怕。所以孩子超过十二三岁,就应当向孩子逐渐灌输新的对社会信用伦理:不轻易信陌生者。
孩子高中阶段,可以让孩子知道,“言必信,行必果”是社会群众基本信用评价条件,圣人评价说这是“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论语·子路》)。孟子说:“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唯义所在。”对儒家经典人们理解多有争议,特别是君子,小人,义,利等对应概念,各有不同解释。孟子说的是,能左右国家大事的大人,要随时以国家利益为中心,围绕这个大义去讲话做事,不一定要死板刻舟求剑。普通群众,拿工资的小人物,做生意的小人物,必须要讲信用。
举例。计划生育政策制定是基于当时中国人口太多基本国情考虑的。过了几十年,世界变了,经济水平变了,国情变了,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又变了,允许二胎了,全面放开了。这种政策变化,是根据国家发展和国情变化调整的,“唯义所在”,围绕国家发展利益实际,进行的灵活调整。这就是孟子说的国家层面的信用。但老百姓不能这样,不能说你利用同学脸皮薄借了同学几万块钱,然后就装死,不还,同学问你要几次,你不还款,对同学说,言必信,行必果,是小人的行为!我是君子,所以借钱不还!这就是胡说八道了。
要更深理解圣人的话,可辩证分析“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总之,对孩子家庭信用伦理教育,还是要信用为本,这是家人之间伦理准则。对孩子与社会、孩子与陌生人之间,是另一套规则,这套规则也是家庭和学校共同责任。
四、结束语
每一代人,绝大多数都是平庸的——杰出者不超5%,太摆烂者也不超过5%。90%的芸芸众生,都是为谋生吃饭活着。这些比例反射在家庭教育、家庭信用伦理方面,就对应三种不同类型家庭:5%优秀家长造就了5%优秀孩子,这里优秀包括基因在内,含孩子天生优势。5%精英和95%大众共同努力,创造了灿烂文明,同时要对最苦难5%群体扶贫和救助。这就是各种社会制度背后的最根本物质生产力根源。夫人和我不敢以5%优秀父母自居,但我们努力学习这些优秀者和其方法。我们至少培养孩子形成良好习惯和良好价值观,也是对社会一种能力范围之内的回报。具体到执行层来说,我们对孩子说话得算数,建立孩子对社会信任首先从建立孩子对家长和家庭信任开始。(完)
参考资料:
1. 沈宗南、张京宏,《蓝彻斯特战略在中国》,台北:世新大学, ISBN978-957-8462-71-7。2008/03/01.
2. (美)凯利·麦格尼格尔,《自控力》,美国:斯坦福大学,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ISBN978-755-9647-27-6。2021/01/01.
3. 张京宏,《卤阳湖》,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ISBN978-7-201-16518-9。2021/02/01.
4. 《论语》,北京:古籍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