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馬勇之《中國儒學三千年》心心念念,其“借助學術以談政治,是孔子的一大發明,也為後世儒者乃至整個中國知識份子開啟了先河。它既是中國知識份子在政治上柔弱的突出表現,也是中國知識份子表達、宣洩自己政治情緒的一種主要方式。中國知識份子之所以異於西方知識份子,不願在自然科學、技術科學上下功夫,恐怕都與這一特點密切相關。即從不以學作為終極目標,學而優則仕,能仕則仕,不仕則隱,隱則學。而這種學也不是為學而學,而是仕的延續,是仕途無奈之後的一種選擇。從這個意義上說,孔子的學術情懷說到底仍然是其政治情緒的一種表現方式。因此,不論是研究孔子的思想,還是研究儒家學說發展史,甚至儒學史上那些貌似純學術的枝節問題,究其初因與精神,恐怕或多或少都與現實政治有所關聯,或是現實政治的學術證立,或是現實政治的學術解讀與詮釋。”讓人慨然。
在傳統中國,“階級”是一個搖晃不定的概念,昨天的流氓無產階級可以是今天的“天之驕子”,只需要御用文人胡編一個故事就可以證明本來高貴的“階級”——只要不怕死,就有改變“階級”的可能性,有些人的一生完全可能是一個“階級”不停轉換的人生,所以,先師梁漱溟才認為,只有職分,沒有階級。
說傳統中國知識份子柔弱與怕死,是對的,但在死亡面對誰又不因怕死而柔弱?誰,這是人性。許多人不怕死是因為他明白,事己至此,橫豎都是死,彼死不如此死的事。是一種死之利益的最終衡權,僅此如此而已。
我這個年紀了,我屬於哪個階級,實不知道,說“階層”的話,大概算個“城市平民”吧?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學做一個“君子儒”。
2021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