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视域中的陆德明、性及其他


 
      近些天来,涉及“性”的话题似乎不绝于耳:杜蕾斯全球性调查报告指出,中国人均性伴侣达到19.3个排名全球第一,陶醉于性福中的“木子美”们对这种“性小康指数”大发感慨引发了网站无数的愤青;足坛浪子高峰与歌坛“大姐大”那英刚产下一子却又有横添另一真实的“私生子事件”,由此一些人慨叹因性的“不检点”所导致的“性负担”;南京师大音乐学院的“停课陪舞事件”经媒体的“细敲”和“放大”弄得学校和需要陪舞的官员们多头受累……最“出色”的便是知名经济学家陆德明教授因嫖娼所引发的“性过错”、“性道德”以及由此带来的学校处分争议。

      一时间,陆德明、教授、院长、经济学家、复旦等一系列的关键词跃入阅读者的眼帘,一些人同情,一些人慨叹,一些人愤懑,人们夹杂着不同的复杂情感纷纷评说着这一不太光彩的“高校事件”,好像它比苏力招博事件、北航招生舞弊事件、南师大停课陪舞事件、梁上君子们的学术剽窃事件更“招人眼羡”。其实,剥出“符号”的外衣,陆德明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都有着七情六欲,本来此人跟彼人犯错没什么两样,此所谓“法律和道德面前人人平等”。但是,陆德明,一个知名的经济学家,他的过错以及所受到恰当的行政处分也理所应当。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没有那些所谓符号的教授,也许媒体以及所在单位都不会这么过分地处罚他。

      人人都有人性的弱点,陆德明也毫不例外。经济学的理性并没有让经济学教授在“感性”面前算计行动的成本与收益,“经济学教授”这个符号注定了“教授嫖娼”的非理性行为所带来的道德风险。好在他还是个经济学教授,并非伦理学教授。如果用圣人的道德标准来对待学有专长的某领域学者,对事件穷追不舍以及“过分处罚”未免有点过犹不及的意味。陆教授在媒体上的声明与致歉已经足以表明他对这种“低级错误”的后悔和反省,如果社会再把这一事件持续“放大”,我想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的人格、尊严和家庭,还有他那发展中的经济学事业。2001年度诺贝文学奖得主、英国作家奈保尔在接受美国NPR电台采访时坦率地承认:他对在婚姻出现危机时他经常光顾的妓女们表示“感谢”。此事引发了世间不少的争议,不过负责颁发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文学院成员们对奈保尔的言论丝毫不以为意,表示他们是纯粹按照文学成就的标准来选择获奖者的。由此,性在私域、公域中是有边界的,私域中的“错误”并不妨碍公域中的“工作”。几年之前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拉链门事件”,美国人追究的不是克林顿的如何之“骚”,而是他是否作了“伪证”,因为美国人不需要不诚实的总统;当然,话说回来,在他们眼中“总统也是靠不住的”。

      如果陆德明先生身为院长之职,用公款“消费”则性质完全不一样了。从已有的信息来看,陆先生的行为纯粹私欲行为,应该还没有拿发票到公家的户头上去报销“裤裆费”。而广东河源的一个副书记嫖娼被敲诈后,他手下的几名干部就出资70万替他摆平了,显然70万应该不是这位副书记自掏腰包的。纵算在同一问题上,“官员嫖娼”比“教授嫖娼”好像更能被社会所宽容,这就不能不对我们不健康的公众心理另眼相看、重新审视与有效矫治了。再者,性的“过失”,可能也是一个普遍的社会问题。没有“红灯区”的“红灯区”以及妓女供方市场的“明目张胆”,这些诱惑陆德明们犯错的“事实”存在究竟是谁的过错?一些派出所“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似乎寻求创收经费和“口粮”的根源又在哪里呢?我们必须寻找“陆德明性事”之外的答案!至于一些好事之人引申这一事件去注解“白天教授,晚上什么来着”的可怕论点,那更是对高等院校学者们道德教化和群体形象的完全误读和不负责任的讹传!
   从学生、同事、朋友的口吻中可以推断,陆教授是一个不错的学者。复旦对他的免职行政处分是有理由的,但降职称资格、停止教学岗位对于视教学和研究如生命的学者来说却有点于理无据,可见他的申请行政复议是有道理的。
                                                                 04-11-09斯为盛工作室
 
       说明:三湘都市报04-11-10发表,系资深编辑吴晓华先生约稿之作,发表时有删节。详细内容下载请查阅斯为盛学社“思想操练”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