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铁的事实”还是“墨写的谎言”?


一、科学研究的方法:价值判断要以实证分析为前提

研究问题的方法,通常不外乎两种:一是实证分析或曰事实判断,也即“真与假”的问题,这是可以用客观事实来验证的,比如说某个人身高1.7米,是真是假,是可以检验出来的;二是价值判断,即“好与坏”的问题,比如说某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站在不同立场的人,通常会有不同的主观看法,至于谁的看法更符合客观实际,那就要对各自所持的依据及其真实性进行检验。因此,凡牵涉到价值判断时,必须以实证分析为基础,以事实为准绳:你说这个人不好,那么要拿出依据来,并对这些依据的真假进行验证,尔后才能根据事实与结论的相关程度,对你的论断做出正确与否的评判。也就是说,价值判断要以实证分析为基础,为前提,脱离了实证分析和客观事实的价值判断,就是“乱扣帽子”。

以此对争论双方作一比较,不但高下立显,而且笔者很是怀疑,***是不是属于那种“与人斗,其乐无穷”类型的人。只要看看《简报》第143期所载他的《几点意见》,便可发现,***把鲁迅“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的告诫置之脑后,不但肆无忌惮地攻击关中人先生,什么“荒唐、狂妄、政治无知、手段卑劣”,“捞取政治资本”;攻击《简报》是关先生“沽名钓誉,名利双收的工具”;而且附带指责那些称关中人为“恩平的包公、活海瑞”的群众“不明真相”、“吹棒”关中人。注意,这些都是(或隐含着)价值判断,因此必须以事实为依据。可通读《意见》全文,不但找不出能支持前述判断的客观事实,相反,有的只是“泼妇骂街般”的恶语相加,正如编注里所说的:***“竟然连批评腐败分子的话也批判了”。这样地气急败坏,莫非***底气不足?至于市委的决定,除了涉及“真与假”(有无此决定?)的问题外,也涉及到“好与坏”(正不正确、应不应该做出此决定?)的问题,因而也是价值判断,同样需要检验。说什么“完全正确不容否定”,这才叫荒唐,完全是“两个凡是”在新时期的变种。在我看来,如果关先生要“沽名钓誉”的话,集中精力搞航空史研究的胜数和影响力要大得多。也正因为周围的人对关先生好评如潮,为防止自己先入为主、人云亦云的偏见,我在给学生上课时,曾向学生做过“你认为关中人这人怎么样”的口头调查,他们给我的回答是:看是什么人来评价:在腐败分子眼中,自然是“眼中钉,肉中刺”;而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却是“关青天”,“硬骨头”;“恩平幸亏有个关中人,也可惜只有一个关中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对我的学生也是比较了解的,我并不认为他们是***所说的“不明真相”的人。

二、是“铁的事实”还是“墨写的谎言”?

再看***反对建梁彦材纪念楼的主要理由:“铁的事实证明梁某是一个一贯坚持反动立场的国民党政客、反共分子”;“对建纪念楼,更多的人持否定态度”。前一句话属于“好与坏”的价值判断,因而要以可查证的事实为依据;后一句话属于“真与假”的实证分析,需要拿事实来验证。可***所谓“铁的事实”,翻来覆去就是自己的经历,自己的话,偶尔牵涉到他人的,一经调查核实,又往往经不起检验和推敲,难以自圆其说,破绽多多。相比之下,粗略一点,从不同角度、以亲身经历证实梁彦材是一位好校长的就达十几位之多:李佑得、郑其贤、岑伟雄、郑权欢、伍思本、刘国强、梁燮闲、叶家稳、梁焕景、卢勋、梁炳植、梁增荣、梁同和、张才波、祝天健等,而痛斥拆牌事件的人则更多。所以,***所谓“铁的事实”,恐怕并不“铁”,“更多的人”也是自己的主观臆断。除非***真能找出更多的人、更强有力的证据来,否则,我们与其相信***将梁彦材定性为“一贯坚持反动立场的国民党政客、反共分子”,所依据的是“铁的事实”,不如相信这是“墨写的谎言”,并且是“落伍的谎言”、“过时的谎言”、“别有用心的谎言”。

如此看来,孰是孰非、谁的话更可信,实在再明白不过。原因不仅仅无论在哪方面,***都显得孤单只影,更主要的还在于:对梁彦材评价的好坏,与该时期上述“历史见证人”的利益关系不紧密——倘若梁彦材真是“反革命”,还省却了捐款事宜。看看自己身边,现在一说起要捐款,就满是抵触情绪,可给梁彦材建纪念楼,学子们收到退款后竟然还大动肝火,一个个挺身而出为梁彦材澄清。据此,我认为祝天健教授这样的话是可信的:为梁校长建纪念楼,绝不是谁可以煽动起来的(见《简报》143期)。由此亦可看出梁彦材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从而也不难推测出梁彦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总不至于说所有这些人都是“不明真相”、“颠倒黑白”,唯独自己是非分明、或曰“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吧。更何况相比之下,***却是直接的“利益当事人”。

三、利益的相关性:***固执己见的实质

 “解放思想”喊了那么多年,也强调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总是有人抱残守缺、固执己见、死抱教条不放,以至江泽民主席再三强调要“与时俱进”?最主要的还不在于认识上的问题,而是利益问题,这是最敏感的神经,也是问题的实质。马克思就曾明确指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前面提到的十几位“历史见证者”以及捐款建楼的好多人士,也都是上年纪的人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能“解放思想”,唯独***的思想却始终“解放”不了,偏偏要“以老眼光看待新事物”?无论***打着怎样冠冕堂皇的旗号,也无论***怎样拉虎皮做大旗,都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与实质——作为自己的对立面,梁彦材不“反动”,又怎能显出***的“先进”?梁彦材“是位好校长”,***不就是名“坏学生”了?现在要为他建纪念楼,***以前头顶上的“光环”不就玩完了?不给梁彦材扣上一顶“反革命”的帽子,又怎能显示出***的“革命”本色,并以泄私愤?要不然,本人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不惜冒成为众矢之敌的风险,也要反对建梁彦材纪念楼?难道这样做也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果真如此,恩平接二连三的腐败事件,怎么就未见***挺身而出,从而也让群众“吹捧吹捧”你?

上述推断,绝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为了替自己的观点和主张辩护,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置事实于不顾,将一个个 “莫须有”的罪名砸向关中人,指责《简报》和赞扬关中人的群众,抨击为梁彦材纪念楼捐款的人士,凭什么能让我相信,***唯独就不会如此类似地对待梁彦材?凭什么能让我相信,***唯独会对梁彦材保持客观公正的立场?更何况与自身利益的相关度更大,且“死无对证”,全凭自己说了算?邓小平同志在1992年春节南巡讲话时,曾明确提出判断各项工作是非成败的“三个有利于”标准:是否有利于发展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试问***:建梁彦材纪念楼与哪一个“有利于”相抵触?除了***,还触犯了谁的利益?也正因为牵涉到利益问题,所以我对***脑筋能否“转过弯来”,是不抱妄想的。只愿他能长命百岁,到时一定会发觉自己现在的种种做法,原本是在“螳臂当车”。

四、放眼历史的长河

正如李光耀先生在谈到新加坡的振兴之道时所指出的:“通过考察西方和后来的日本,可以知道发展的最终结果。知道自己处于什么阶段,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我先后为《简报》撰写了《正确认识历史》、《透过历史的表象》两篇短文。但长期以来,中国一直处于封闭的环境底下,闭关自守,夜郎自大,自以为是,正如马克思在《鸦片战争史》中所提到的:“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幅员广大的帝国,不顾时势,仍然安于现状……由于被强力排斥于世界联系之外而孤立无依,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来欺骗自己,这样一个帝国终于要在这样一场殊死的决斗中死去,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代表的是基于道义原则”。并断言道在一个封闭的国度里,以为借助革命加速了自己民族运动的整个民族,会忽然发现自己被拖回到一个早已灭亡的时代。 (转引自丁栋虹.中国经济学发展的十大原则.社会科学战线,1999年第1期)

因此,所谓“革命”与“反革命”,也是有时代性和阶级性的,也是需要用客观事实来检验的,而不能单凭某个人或某个集团说了算。时代变了,我们曾经以为的“反革命”,恰恰可能是“革命”的;而我们曾经以为是“革命”的,恰恰可能是“反革命”。“文化大革命”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中美达成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双边协议的时候,不是还有人攻击说这是“新的21条”,是“彻头彻尾的卖国主义”么?“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死而后已”——为什么朱镕基总理在上任时,要发出这样史无前例的誓言?为什么党的十五大报告提出“要防止既得利益集团的形成”?不客气地说,就是***这样的人太多,都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辩护,阻挠改革,阻挠社会进步,只不过他们的能量比***还要大得多。国有企业、政治体制改革之所以举步维艰,关键原因就在此。但就是一个***,已让不少人动了气、伤了心,费了不少口舌,花了不少笔墨,还没彻底解决问题。由此可见中国改革阻力之大。对此吴敬琏先生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在推进改革最大的障碍还是既得利益障碍。”(《改革:我们正在过大关》P23)但本人是相信“发展是硬道理”的,也是历史的乐观者。放眼奔腾不息、滚滚向前的历史长河,不禁想起了毛泽东的诗句: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