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风水》一书摘要:风水的文化背景
风水原型
1、生死相随
假如生和死是我们的一双儿女,那么死一定会抱怨我们偏心,只管生不管死,一心一意都花在生上面。做官做不大,发财发不多,打仗打不赢,于是乎叹一口气说:“千古英雄同一死!”任他生前何等威风,死后也是一样的寂寞。其实,说“这些话关不是真的对死有什么了解,实在是怀着嫉妒,心惦着生,说风凉话,解一解怨气。”这种阿Q式的人死观不独国人有,在西方人的著作里,也每每可以看到:
只有死才能使人了解自己,指示给骄傲人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使他厌恶过去的快乐;他证明富人是个穷光蛋,除拥塞在他嘴里的沙砾外,什么东西对他都没有意义……呵!能够动人,公平同有力的死呀,谁也不能劝的人,你能够说服;谁也不敢想做的事,你做了;全世界都谄媚的人,你把他掷在世界以外,看轻了他:你曾把人们的一切伟大、骄傲、残忍、雄心集在一块,用小小两个字“躺在这里(“Hie jacet”)盖尽了一切。
这里所说的是一般人对于死的看法,只不过用伊丽莎白时代的文体来写显得壮丽多姿些。对于这种人死观,如果我们剥蕉抽茧,寻根究底,就会发现其中只含有对生的无常与生之无聊的感慨,而对于死国里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所以,与其说是死之冥想,倒不如称作生之哀辞更为准确。
庸人不足论,我们还是听一听对死有特别研究的宗教家的意见,他们曾在“生”之后编写了各种版本的“续集”,专门讨论天堂地狱如何如何。生与死在他们看来好似河岸的风景同水中的倒影,只不过后者随波摇曳,因而别具一种飘渺空灵之美。先不说这种“来生”是否镜花水月,仅就其情形太似人间,我们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因为假如“死”真的只是一场演不断的戏剧中的短暂换场,等会儿笛鸣幕启,仍然续演,那么死对于人类就绝对不会有这么神秘;而幽间世界也不至于像“外星人”那样,到现在还没有一线消息。
为什么人死观老不能成立?为什么人们一谈到死就想到生,而并不抓着死去老老实实地考究一番呢?究其根本原因,无非在于死亡是一种死者既定的、不可经验的,而又只作用于死者之外的生存世界的复杂现象。
有人忌讳谈死,以为不吉利;但死亡无疑是一切生命的终点与归宿;所谓“人固有一死”,所谓“将军头上一棵草”,所谓“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都暗示了死亡的既定性。
既定的死亡是不可逆转不可重复的,因而也不可经验。从医学的角度讲,最新的科学的死亡定义是以人脑意识的死亡为标识。没有意识就不可能性有体验、有告知。人脑意识的死亡几乎是与可能的或意想中的死亡体验同时发生,它使得可能的死亡体验变得不可能。“那些从临界死亡或假死中获得的体验是虚幻的、梦幻般的,所告知的一切也是不真实的。人们可以想像死亡,假设死亡,创造死亡,感受死亡,但却不能经验死亡。”死亡的不可经验性造成了死亡的神秘性与人死观的主观性。
正如《道藏·儒门崇理折衷堪舆完孝录》所说:“仁人孝子之心原无所为而为。”死亡不是死者的事而是生者的事。对于死者本人而言,死亡并无意义,但是却对生者产生影响。一切丧葬仪式都可视为死亡对生存者的强烈影响。
没有个体的死亡就没有类的存在,个体的死亡保证了类的延续性。人类的精神活动大都能从个体的死亡中找到源泉和动力。对于具有高等智能的人类来讲,死亡这一现象所带来的远不仅是某一个体生命的结束。更其重要的是,它使活着的人们产生了对永生无比强烈的渴望。正是这种对永生的渴望,使人们产生了“灵魂不死”、“死即再生”的观念,而这种观念正是一切巫术与原始宗教的培养基。它规定了人死观念本质上必然难以超越人生观的范式而自成一独立体系。
从某种意义而论,宗教与哲学最根本的一点,不过是探索及解释生死之谜;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只不过宗教更强烈地将人生观的愿望混入其间,虔诚而且又执着地去追求永生罢了。佛教的净土、道家的仙界、基督教的天堂,都无一不是这种“永生”愿望所幻化出来的一片海市蜃楼。
当人们认定“灵魂不死”、“死即再生”之后,对于如何处理死者遗体,如何安慰死者之魂,如何求其佑福消灾,自然产生出各种禁忌和仪式。这其中如何为死者选择安息地,当然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于是乎,风水文化也就因是而萌芽了。
2.女人·建筑
人类学家认为,男人和女人各有着不同的性别特征,它们从根本上制约着、规范着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方式;使男性和女性在人类社会的早期发展史上,分别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并且都做出了独特贡献。不过就建筑文化来讲,女性的影响也许要比男性大得多。
根据美国著名社会哲学家、城市理论家刘易斯·芒福德的观点,在所谓的农业革命的同时,很可能还有过一场“性别革命”,这场革命把支配地位不是给了从事狩猎活动、灵敏迅捷和由于职业需要而凶狠好斗的男性,而是给了较为柔顺的女性,从而使新石器时代人类社会的每一个方面,到处都留下了“女人”或“母亲”的印记——在田地里挥锄劳作的是女人,在园子里管理作物的是女人,完成选择杂交伟大业绩的还是女人,制造器皿,编结筐篮,用泥条盘绕成最早的泥罐的还是女人。而在形式上,村落也是女人的创造,因为不论村落有什么其他功能,它首先是养育儿童的一个集体性巢穴。女人利用村落这一形式延长以对幻儿的照料时间和玩耍消遣的时间,在此基础上,人类许多更高级的发展才成为可能。
在性别革命中,狩猎者和采掘者所使用的各种刚阳雄健的武器和工具——如矛、弓、斧、刀等——都被新石器时代的典型形式所代替,这些形式皆出自女人的创造:甚至连研磨方法制成的那些工具的平滑表面,也同砍削方法制成的工具形成对照,这些都体现了女人的作用。新石器技术的一个重要事实在于,这个时代的主要革新并不地在于武器和工具,而在于容器的形成。
在旧石器时代,工具和武器主要借助于运动惯力和肌肉力量——砍、削、劈、掘、挖、切等动作,都是持工具自一定距离外开始,迅疾有力;简言之,都是些进击性动作。要完成这些动作,男人显然比女人具有着压倒优势。而在新石器时代则不所不同,女人柔软的肢体器官是她生命的中心:“她的双臂和双腿,运动的功能还不如搂抱和挟持功能更有意义,不管是拥抱一个爱侣还是怀抱一个婴儿;而且,女人特有的性活动正是由身体上各窍口、液囊,如口唇、------乳房、子宫等处”完成的;正是“在女人的影响和支配下,新石器时代突出地表现为一个器皿的时代:这个时代出现了各种石制和陶制的瓶、罐、瓮、桶、钵、箱、水池、谷囤、谷仓、住房,还有集团性的大型容器如灌溉沟渠和村庄。”它们事实上都具备着女人所特有的功能:庇护、容受、包含和养育。这些东西后来又传给了城市,形成了城墙、壕堑,以及各种建筑空间形式。从这个意义上讲,房舍、村落,甚至最后至城镇本身,都是女人的放大。如果说这种看法是精神分析学的荒诞猜想,那么汉语中几个关于女人性征的名词却可提供有力的证据:乳房、子宫、阴户,它们都有以建筑空间形式(“房”、“宫”、“户”)为构词要素。这无异证实了个体的养育功能和集体的养育功能实质上肯有着同构关系。这种同构不仅表现在建筑文化方面,更反映在其他一些文化现象上:无论是“洪水故事”,抑或龙凤图腾;无论是太极图式,抑或风水之术,事实上都有以这种同构关系为存在前提,并且都具有着共同的发生学原理:生殖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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