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香港恒指服务公司决定,今年8月将全流通国企H股纳入恒生指数之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夏斌表示,中国应放慢大型企业境外上市的步伐。
夏斌所持的主要理由,一是国人承担了改革代价,理应享受改革的成果。即让内地投资者能获得投资这些优质公司的机会。二是大量优质大型企业境外上市影响了境内股市基石的构建。让一些优质大型公司在内地上市,可以起到稳定股市、降低系统性风险的作用。三是大量优质大型企业境外上市影响了我国的税收。四是大量优质大型企业境外上市,助长人民币升值压力。大型优质企业纷纷境外上市,去筹集外汇,结果是增加了境内的货币供应,压低了市场利率。五是从国家战略看,正在崛起的中国不可能长期依附于境外资本市场。
因此,夏斌认为,一批大型优质企业持续不断到境外上市,于国人利益、于股市发展、于国家税收、于解决眼前经济运行矛盾、于国家金融战略,都是不利的。一般发达国家往往也都是出于本国利益考虑,并不鼓励大量企业到境外上市。
由于大型国内企业境外上市首选地是香港,夏斌的观点立刻在香港市场引起轩然大波。香港著名财经媒体《信报》立刻在2月18日发表了题为“让香港继续扮演中国的纽约”的社论。社论表示,减慢大型国企境外上市步伐,并不一定能真正有效地解决内地股市发展、经济运行矛盾等问题,但对香港的负面影响则是确定无疑的。
《信报》社论称,在香港经济低迷时期,中央为了支持香港脱困,推出了个人游和CEPA等措施,但旅游业对香港经济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重振制造业对香港更是知不易、行更难,香港真正有优势而且对内地发展有不可取代贡献的是金融业。《信报》警示,香港作为内地企业融资平台的角色,如果因为政策改变而有所动摇,对香港和国家都没有好处,“还是让香港继续扮演中国的纽约吧”!
据我们观察,香港市场的类似看法还有很多,有香港人士甚至表示,香港已经是中国的一部分,国企在香港上市就是在“国内”上市,但香港至今却被认为是“境外”市场,这种看法让人伤心。
客观而言,夏斌的基本观点并不是全新的观点,有关争论近年一直都有。但在去年国内对银行境外上市有过争论、国内股改艰难推进之际,以夏斌的特殊身份,再次表示放缓大型国企境外上市,不由得市场不在政策变化方面有所联想。
由于香港在国企境外上市中的首选地位,政策变化首先影响香港确定无疑。但是,我们可以把香港股市与美国、英国股市区别开来。这样,境外上市问题的核心其实就变成了中央如何对香港市场定位的问题。香港回归之后,对中央而言,香港与内地市场的关系,就像手心与手背,都是肉。长远而言,香港的长期繁荣对于中国有着特殊的意义。未来香港资本市场与内地资本市场,必然面临着如何协调发展的问题,这实际上就是未来对香港金融中心将保持怎样的地位的问题。对于决策层来说,需要考虑中国是维持现有的金融制度安排及架构?还是希望逐步建立统一的金融市场?但不论哪种选择,可以肯定的是,这一问题是没有他国经验可以借鉴的,这需要中央从战略高度来作长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