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行前的动员会上,铁道部的领导和医务人员就一再地提醒大家,尽管大家可能会比较兴奋,但是到了高原就算感觉还可以,也一定要将自己视为被打倒的右派,不许乱说乱动,刚去千万不要洗澡,也不要做什么哥德巴赫猜想,意思是别想什么费脑子的事。
从青海开始,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体验高原反应带来的不适,而我即便奔波了一天仍一点感觉没有,在海拔 4650米的措那湖下车观景拍照,也丝毫没什么感觉,大家都说我保养得好,自己也不禁有些洋洋自得。但是,我知道确实不能高兴得太早了。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身体很不错,到拉萨以后也是没什么异常,于是将必须好好休息一日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溜达着就去了八角街,尽管路程并不很远,但是到晚上就不行了,夜里要不是费尽最后一点力气,捅醒了同屋的伙伴,同伴及时给他吸了氧,他讲这下子就“过去了”。所以,时刻提醒自己要“夹着尾巴做人”。
从8月2日晚自西宁,乘坐了整整一天的火车,经格尔木、玉珠峰、沱沱河/可可西里、唐古拉山口、措那湖、那曲,第二天晚上,终于到达拉萨,无恙。8月4日上午休息,下午午休后也是一些不费精力的参观、慰问活动。在最后一项参观拉萨市实验小学时,问题来了。在参观音乐教室的时候,音乐老师为我们介绍了相关情况后,可爱的藏族孩子们开始为我们用手风琴、电子琴演奏藏族歌曲,观摩完表演,音乐老师热情地提议:欢迎滕老师为我们演奏一曲。尽管这要求来得有点突然,但是望着孩子们渴望的脸,这点举手之劳还是不该推辞的。于是,坐在立式钢琴前弹了一曲《阿坝夜会》。随后,老师问到一些技术问题,又顺手弹了一首肖邦练习曲,可能是速度力度一下子都来得猛了点,弹完后,觉得眼眶有些酸胀,像是平常感冒的症状,因为眼睛是我身体最薄弱的部分,像一个监测器,我知道恐怕有点努着了,忙回车静坐,但坚持着没有吸氧。
晚餐后,视察团一位工作人员找到我,讲自治区将于8月5日晚上安排一场文艺演出,希望视察团也能出几个节目,大家都推荐我弹两首曲子。能够代表我们这个团队向西藏自治区各级领导以及战斗在青藏铁路第一线的勇士们表到我们的敬意和感谢,当然是义不容辞。所以原则上答应下来,只是,时间安排得很紧,上午参观布达拉宫,下午参观藏药厂,一日奔波劳累,又一个多星期没练琴,也不知自己晚上是否能盯下来。到了晚上感冒症状越来越重,想到第二天紧张的日程安排,不寒而栗,忙吃了感冒药早早休息。
经过一晚的休整,真是老天保佑,第二天一早居然一切正常,恢复如初了。于是兴致勃勃地游了布达拉宫,参观了制药厂。参观制药厂时,陈铎兄跑来说他晚上要朗诵“话说长江”,想请我用钢琴配乐,我想一首也是弹两首也是弹,就请他把词写下来标注上表情,匆匆看过一遍后忙交给工作人员,请她拿去粘在硬纸板上,晚上好当谱子看。
当晚我的节目排在第四,也没有准备,穿上一套现借来的西服就上台了,今年是莫扎特诞辰250周年,所以先弹了一首《土耳其进行曲》,立刻迎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欲罢不能……于是在这青藏铁路通车的欢庆时刻,又弹了一首《翻身的日子》,曲子虽不长,但曲子的速度和力度要求很高,弹完后已气喘吁吁,走下台后也顾不得体面,接过医务人员手中的氧气筒大吸起来,引来周围观众善意的笑脸。幸好有氧气盯着,间隔了五个节目后,又与陈铎合作了朗诵节目,我用的主要是《长江之歌》的旋律及变奏,虽然台下没时间排练,纯属 “台上见”,但两个“老油条”配合得还是严丝合缝的,让不少人纳闷我们用什么时间排练的。这正是鲁班爷的活计——不用放大样。
最紧张的时刻总算撑下来了,比起一些声乐演员到西藏演出,晕倒在台上,或在西藏落下了毛病,自己的表现可算是上乘的了。只是,当西藏大学副校长强俄巴·次央教授夸我身体好,盛情邀请我兼个客座教授过来讲学演奏时,我还是有些心虚地没敢接下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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