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精神空虚的意淫


   复兴,精神空虚的意淫

                              阎雨

 

 

复兴的陷阱

当学子们叫嚣“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时;当铺天的媒体告知我们中华复兴的历史即将到来时;当国人沉浸在政府编织的民族复兴的幻梦时!没有谁告诉我们这只是我们一相情愿的意淫;没有谁告诉我们这只是政府的政治技术。

复兴,是许给我们一个远景,让我们丢掉疑虑和思考,跟着他们走;复兴,是杯香气浓郁的麻醉酒,是让我们忘掉眼前的痛。我们都中了传统智慧的毒!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曾说:上帝啊,原谅他们吧,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复兴。我们复兴什么?

意淫的快感和意识霸权使我们失去了思考。

复兴经济?我们经济的发展的主要动力是什么?廉价的、非人权的、非法状态下的劳动力(压榨);高耗能的、高污染的、半失控的、恶性而疯狂的一次性能源(消耗)!13亿人口的庞大、强劲、随时面临失控的消费市场(牵动)!除了IT,我们的经济模式陈旧老套乏善可陈,这种简单的低附加值的加工制造生命周期并不长,国际经验30年为限。如果没有新经济模式的导入和新的经济政策实施,经济复兴只能是纸上谈兵。

      复兴信仰?我们有着灿烂的文化和伟大的文明,而独独没有信仰!我们有着层出不尽的思想家,但没有多少不朽的哲学家。五千年的中国始终没有解决信仰问题。中国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中国。

 

 

没有信仰的中国

康德一生的哲学都是在反思三大问题:我能知道什么?(知识论)我应该做些什么?(道德论)我可以希望什么?(宗教学),这三大哲问又可总结为一条于他晚年提出的问题:人是什么?

康德的整个哲学体系是以人作为最终的关注,康德认为,人、道
德与宗教实在是具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信仰并不是一种纯然性的精神冥思,信仰是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的内化。现实性是它首先具备的本质品格。

《世界人权宣言》这样写道:人人有思想、良心和宗教自由的权利。

而这些对于国人却是一个五千年的梦,一个被动和主动间放弃的梦。

中国人没有信仰,不信鬼神,没有敬畏。

星斗教授在其《中国哲学思想批判 》一文中写道  :“中国人大抵是无神论者,尽管民间有许多支离破碎的鬼神信仰。但如信孔子、关公、妈祖、灶王、土地神、八仙、菩萨等,与其说是信鬼神,不如说是以此寄托对生活、生命的留恋。”
  
儒家提出的“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只是提出了人的道德操守,并没有解决内心深处飘忽不羁的灵魂问题。道德和信仰是皮与毛的关系。当皮之不在,毛自然无处可附。

所以“仁义”十字真言变成狭隘实用主义的幌子,而真正信奉的却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为何必须为王哪?因为王者可以话语专断,可以制定游戏、修改游戏、判定游戏。可以控制所有的局。所以庄子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仁义存焉。”

宋襄公因为不肯攻击涉水的敌军而成为千古笑柄,项羽鸿门不舞剑、不肯渡水江东而被耻谑为匹夫之勇。

所以对“只要动机是纯洁的,就可以不择手段。”自然成了座右铭。所以才有了太平天国”邪恶和“文革”兽性。

 

孔子主张以“仁”为核心,让人们自爱而爱人,行“忠恕之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君子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温而厉”,“恭而安”。

其强调通过内心的修炼而至贤至圣,但因为信仰缺位,使得道德缺乏约束,因为缺乏敬畏心、因果心,不仅使道德失去力量反而成为实现利己的工具,于是就有了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

“位我上者灿烂的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是康德著名的墓志
铭,而国人的墓碑却写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内心深处的不安

孔子反对法治,认为那是外在的强迫,不如从内心顺化、教化、奴化人民来得高明。而西方人重视法治,认为权力必然带来腐化、堕落,必须对之加以监督;法治首先是保护人权,其次才是惩罚人。

所以东西方社会治理结构有着本质的不同,就如同中西医的不同,西医讲究的技术和科学,而中医则强调的是中庸和平衡。

西方的法制是建立共同的信仰之上,信仰解决了灵魂的归宿,法制解决世俗的烦扰。他们有矛盾、有对立、有利益博弈,但却没有大规模的动乱和血腥的暴力杀戮。

而中国的革命与反革命历朝历代都层出不穷,几乎几十年就来一次,敌对的双方几乎都置对方死地而后快。因为他们都懂得枪杆子里出政权,因为没有灵魂的顾虑,也不怕因果报应,所以出手一个顶一个的狠,游戏规则一破再破,跌破道德后就自然跌破人性,而后是无所不企及而为所欲为。

因为信仰缺失,一旦动乱,国人就是简单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能抢就一定会抢,能奸就奸,无论是既得利益者还是原受害者,一律难以幸免。

翻阅中国通史,审视今日华夏,心情难失沉重,常常想起哈姆雷特的独白:To be or not to be? (死亡或是更生)

                                    05/ 09/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