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怕人说我是韩迷的,实在的说,我的确是个韩迷,也因此我也就从不顾及什么,也愿意来为韩先生的学说做个鼓与呼的
韩和元先生曾在他的文章:拷问郎咸平的道德及法制主义 http://pierrehanson.chinavalue.net/showarticle.aspx?id=43293这样写道: 3:从“生命周期”角度的论证:
人的生命过程中都逃不脱:童年、少年、中年、老年的周期,我也曾经就这个问题请教过生物学家,他们告诉我,生命周期是自然规则,是自然的法则,没有谁可以逾越这个法则的。事实上在商业行为中也存在这个周期法则,同样,在社会学范畴也存在这个概念,马克思的四社会论就是一个证明。
我们也必须的承认我们的民营经济甚至我们的整个经济发展都是存在问题的,存在犯罪的,存在原罪的。但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出发我们对世界的法律的发展历史做一个考察,我们不难发现,包括所谓文明的西方世界在其发展历史中都有个并不光彩的历史的,英国的圈地运动、美国的向西进运动、日本商业的罪恶(这点可详见戴季陶先生的〈日本论〉一书的第十节,戴先生在该章节对该问题有过很详实的描述的。)
那我们就来看看戴先生什么论证的,看一下韩先生是什么把这些材料作为论据来佐证的:
第二部分 封建时代的政权、兵权、土地所有权,是藩主和武士阶级专有的。学问也是武士阶级专有的。教育的机关,除了藩学而外,私立的学塾,也是为武士而设。商人工人农夫,不但是在社会阶级上,被武士压服,连智识上,也是被武士阶级压服了的。日本从前叫商人作“町人”,因为他们是住在街坊上的。叫农夫作“百姓”,这大概是把中国的熟语用错了。这两种人的品性,很可研究。农夫完全是靠务农生活,虽是一生一世,没有智识,没有学问,又没有社会上的荣誉地位,但是一生和自然做朋友,所以性格是很纯朴的。兼之那个时代政治思想,是重农主义,藩主武士们脑筋里,受着中国民以农为本的感化,至少对于百姓们的人格,不会有很大的轻侮,所以还过得去。惟有商人,在社会阶级上,既然处于被治的阶级,住的地方,又和治者阶级接近,所营的生业,又要依赖治者阶级。只在一种极鄙陋暧昧的空气里面,作世袭的守财奴,性格上自然发生出很龌龊的鄙卑习惯来。人格上毫无地位的商人,当然不会有高尚的德性,因为高尚的德性,不但不能够帮助他的生活,反而可以妨害他的生活的。有名的实业家涩泽荣一【涩泽荣一(1840~1931):早期曾参加尊王攘夷运动。1872年(明治五年)辅助井上馨整理财政。退任后致力于近代企业的建设,形成涩泽财阀。】,他有一篇论封建时代商人性格的文章,讲得很清楚,看他这一段话,就可以明白六十年前的商人气质了。
从前国家的租税,为主的就是米。也有征收蜡、沙糖、蓝、盐各种货物的。幕府及各藩邦,把自己所征收的质物,用他们的官船,装到江户——就是现在的东京——大坂去,用投标的方法,卖给大商人,大商人再卖给门庄的小店家。此外虽然也有直接向农家收买米粮等类来贩卖的商人,不过大宗买卖,却是由官府出来的。所以那个时代的商人经营的,不过是一种小卖店。这大一点的商人,所谓“藏宿”(是代官府卖货兼做货栈的商人)、“御用达”(是专替官府做买卖的大掮客),都是历代相传的大家。主人只要在屋子里面招呼一点年节计算,就可以了,其余生意的事,都是交给经理的人。到各藩府里出入,年节非送礼不可,对那些官吏,非请他们吃酒嫖妓不可,只要这种事做得周到,生意就大可以发达了。 这个时代,商人和官吏的社会阶级,相差得很远,绝对是不能够同席谈话的。极端的讲,简直就是没有把商人当人,江户那样大都会,比较好一点,小藩地方,尤其厉害。小小一个代官出门,商人农夫都要跪在地下。商人见了武士,无论什么事,都是绝对不能够辩论是非曲直。如果武士们出了一个难题,实在不能应承,也不过只敢说:“贵意是一点不错的,请许我详详细细的想过之后,再来回明就是。”总而言之,当时商人对武士,实在卑污到极点的了。 商人既处于卑贱的地位,当然养成了一种卑劣的性格。从前那些武士们,对于商人,是很鄙屑的,他们所读的中国书,也都是充满了贱商主义的文字,以为这是下贱人天生成了习性,叫这种性质做“町人根性”。骂人的时候,也就是把这一句话用作顶恶劣卑贱的意义,一直到现在,上流社会里面的人,平常还拿这句话骂人。就这一点看来,就可以晓得日本的封建制度,一面是养成一部分食禄报恩主义的武士,一面也造成下贱卑劣的商人。武士的性格,是轻死生,重然诺。商人的性格,是轻信义,重金钱。一面是回教式的神秘道德,一面是犹太式的现金主义。所以承继武士道气质的武人,虽然专制,却是许多年来的历史,把他造就成一种意志坚强,自尊心丰富,能够不怕强权,同时也就不欺弱小。在战阵上能够奋勇杀敌,而在自己失败的时候,也就能够为惜名而自杀。我们要晓得欧洲尊重女子的风俗,是出于骑士怜爱女子,就可以推想所谓武士道的特质了。我常常想,何以欧洲人对于美洲土人,那样惨酷,竟忍心动辄坑杀数十万的土人,原来这种行径,绝不是出于纯粹的战士,而是出于拿了刀的商人和流犯。日本封建时代所谓“町人根性”,一方面是阴柔,而一方面是残酷,以政治上的弱者而争生活上的优胜,当然会产生这样的性格。现在日本的实业家里面除了明治时代受过新教育的人而外,那些八十岁级的老人里面,我们试把一个武士出身的涩泽,和町人出身的大仓,比较研究起来,一个是诚信的君子,一个是狡猾的市侩,一个高尚,一个卑陋,一个讲修养,一个讲势利,这种极不同的性格,就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出武士、町人的差别了。 |
第二部分 明治维新的政治思想,前两段已经讲明。还有一个极大的变化,就是商工业发达。现在日本已经由武士专制时代,进到资本家专制时代了。要观察日本真象,不能不晓得他商工业发达的渊源。因为今天左右日本政局的力量,并不是几个军阀的领袖,几个垂死的官僚。实在是生龙活虎的富豪,和富豪支配下面的工商业组织。现代日本上流阶级中流阶级的气质,完全是在“町人根性”的骨子上面,穿了一件“武士道”的外套。这种气质,虽不能说上中流阶级,全部都是如此,但顶少都有一大半。——军阀和官僚,不用说是“武士阶级”的直系,那最有势力的资本家和工商业的支配者,不用说就是“武士”“町人”的混合体。政党就是介居军阀官僚财阀之间的大掮客。因为多数人的权利,并不是自己要求得来,是由少数人自己让出来给他们的。而且从祖宗以来,几百年遗传下来的被治性,决不是短期间里面可以除得了的。
现在乡下的农夫和藩主武士,已经很早脱离了主从关系。但是老一辈的人,听见藩主的名,还是崇敬得和鬼神一样。前几年间,旧藩主从东京回到他以前所统治的地方去,那些老百姓们,依旧是“伏道郊迎”。旧治下的武士们,依旧执臣僚权节,现在老藩主渐渐死了,袭爵的人,和旧藩属地方,毫无关系,地方上中年的人,都没有直接受过封建的压制束缚,也没有受过他的恩惠,青年人更不用说。到了这个时候,封建的观念,方渐渐的淡泊下来,可见“因袭”是颇不容易除去的。 明治初年,废藩置县以后,武士的世袭财产,被中央剥夺了。武士职务上的特权,被征兵令打消了,知识上的特权,被教育普及制度削去了。那些武士既失去了世袭的财产,又失去了世袭的职业。这时产业革命风潮,已经渐渐萌芽,失势的武士,要想得生活上的安全,也只好放弃了“武士道”的门面,向商业上去讨生活。但是向来不惯拿算盘,不惯说谎话,不惯向人低头的武人,一旦和那些“町人”去竞争,没有不失败的。维新后的武士,有许许多多,陷入沦落的悲境,都是这个缘故。中央政权,由幕府的手里,归了皇室,确定了统治的中心。这统治权的运用,既不是皇室独揽,更不是明治帝的专制,而实在是归了萨长两藩的武士手里。虽然有一两个“随龙入关”的旧公卿,如三条实美、岩仓具视【岩仓具视(1825~1883)幕府末期、明治初期公卿、政治家。反对天皇批准《日美友好通商条约》。1867年成为维新政权的中心人物,在废藩置县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反对“征韩论”,致力于充实内政。】之辈实在不过是替皇帝装门面,替飞扬跋扈的武士出身的新公卿,做一个傀儡。同时也在政治舞台当中,运用一种较为温和而高明的手腕,往来组织于各藩土的势力之间,做一个调和者。萨藩的势力,因征韩的失败,完全驱出中央政府,执政大权,便是长藩武士独占了。这些执权的武士,也和失势的武士一样,晓得今后武士阶级,是没有了,要发财一定非做生意不可。他们的位置很高,有政权做保护,有国家岁入的金钱,帮助他们的活动。只要检定几种大事业,垄断起来,发财的方法就够了,用不着自己打算盘,用不着自己筹资本。 在第八节,我已讲过,从前日本的商业,都操在各藩手里。维新以后,对外贸易的趋势,一天增长一天。政府标榜出“殖产兴业”四个字,做政治的大方针,国内的工商业,和对外的贸易,如潮似水地发达起来,“武士”和“町人”的结纳——政府和商人的结纳——也就从这里面越加密切。大家如果把明治工商业发达史,详详细细的里面外面去研究一番,这中间的情景,便可以明白了。举几个例来说,现在几个大资本团,三井、岩崎、大仓,哪一家不是靠做“御用商人”膨胀起来的?三井、岩崎这两家,还算是封建时代以来的老御用商人。大仓喜八郎,本是一个极穷的“素町人”,忽然发起几百兆的财来。这是靠什么?不用说就是靠作政府的买办发财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