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是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的商品经济。按照其发展的成熟程度,市场经济可分为三种基本形态:以个体劳动者为主体的小商品经济、以资本为主体的资本主义经济和以联合劳动者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根据劳动价值论,不管那种形态,其收入都是也只能是由劳动创造的。但因劳动要以一定的生产资料作条件,因此,收入必须并按边际收入规律要求分成不同的部分,用于土地、机器设备等要素。随着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资本和劳动等生产要素地位和作用的变化,决定着市场经济形态的变更和发展。
我国由农村开始的经济体制改革,从放开小商品市场到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最后达到共同富裕。实际上也经历着这样的过程。允许并实现了一部分人先富,只是一个必经阶段而决不是目标。当今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根本方向应是实现以资本利润为目的的市场经济转变到为社会利益而经营的市场经济。
一、以个体劳动者为主体的小商品经济
1.自然经济、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
生产,从最广泛的意义上来说,是指人们一切认识和改造自然,使之能满足人们生产和生活的某种需要的社会经济活动。根据生产的产品是否用于市场交换,分为自然经济和商品经济或市场经济。为了直接满足生产者自己或本经济单位的需要,不是为了交换而进行生产的经济形式,便是自给自足的经济,即自然经济。直接为市场而进行生产的经济形式,就是商品经济。
在商品经济条件下,商品生产者之间是通过商品货币实行等价交换的关系。在自然经济条件下,缺乏社会分工,各人(个人、家庭或经济单位)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都由各自自行生产,难以发挥各人的优势。而在商品经济条件下,有了社会分工,各人生产各自专长的、相对有利的产品,再通过交换取得各自需要的产品,显然,花费同样的劳动时间,可以得到比完全靠自己生产更多的物品。
市场经济是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的商品经济。社会资源是指发展社会经济所需要的各种要素,为了使经济的各个部门均衡发展,社会资源需要在各个部门、行业和企业之间合理分配,才能保持社会经济的快速增长,最大限度地满足社会需求,取得最佳的社会经济效益。资源配置是通过一定的经济机制实现的。在市场经济中它是通过市场机制实现的,即通过市场上的供求机制、价格机制和竞争机制,引导资源的流向。市场的供求变化通过价格的涨落表现出来,某种商品价格上涨,引导生产者扩大对生产该商品的投入,促进资源流入该部门;某种商品价格下跌,迫使生产者削减对生产该商品的投入,促进资源流向其他部门。竞争的优胜劣汰选择,促成资源在不同部门和企业之间流动,哪个部门和企业能最有效利用资源,它就能在竞争中不断发展壮大,资源就向那里集中。市场经济正是通过市场的分配功能,把社会资源配置到需要而又能有效地利用的地方。
因此,有商品经济就有市场。但有商品经济和市场,不等于就是市场经济。只有当市场机制对价格和生产者的经营活动能直接起调节作用,从而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时,商品经济才发展为市场经济。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又是互相联系的,商品经济是市场经济存在和发展的前提和基础,而市场经济的发展,又是商品生产者之间平等交换和平等竞争关系保证。
以个体劳动者为主体的简单商品经济,一般来说,市场规模比较狭小,市场结构也比较简单,市场机制的作用还比较弱。而且,商品经济还不可能成为普遍的经济形式,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还不可能起到基础性的作用。但是,尽管这样,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市场机制已开始发生作用,这又是无疑的。因此我们还是可以把它看作是市场经济的一种初始形态。在这初始形态中,就已包含着商品和市场经济的一般关系,因此研究商品市场经济应该从这最简单的初始形态开始。
2.商品的价值、价格和均衡价格
商品是用来交换的劳动产品,它同一般产品一样,可以用来满足人们的某种需要。但它不是用来满足生产者自己的需要,而是通过交换用以满足别人的需要。不同的商品之所以按一定量的比例相交换,这是因为它们都是劳动的生产物,其中都凝结着一定量的一般人类劳动。这种商品中的一般人类劳动的凝结,就是商品的价值。
价格是价值的货币表现,因此,从根本上说,价格应该反映价值,同价值相一致的。但因商品不是生产者自己所需要的,因此商品的价值只有在市场上人们对这种商品的需求的量同供给的量相一致时,购买者才会以同商品的价值相一致的价格购买该种商品,商品的价值才能实现。
可是,对某种商品的需求量和供给量的多少,又总是同一定的价格相对应的。一般来说,在影响需求量和和供给量的其他因素给定不变的条件下,对于一种商品的需求量与其价格之间存在着反方向关系,某商品的供给量与其价格成同方向的变动的关系。如在一个座标图上,用纵座标表示价格,横座标表示商品的量,则:需求量与商品价格之间的关系可以表示为一条向右下方倾斜的曲线,叫需求曲线;供给量与商品价格之间的关系可以表示为一条向左上方倾斜的曲线,叫供给曲线。当一种商品的市场需求与其市场供给均衡时,或者说,一种商品的市场需求曲线与其市场供给曲线相交时的价格,就是均衡价格。这均衡价格实际上也就是与价值相一致的价格。
显然,需求和供给的完全一致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在市场经济中,需求和供给的不一致是经常的,这种供求的不一致就会使价格和价值发生背离,使价格高于价值(在供不应求时),或者低于价值(在供过于求时)。但某种商品价格上涨,生产者就会扩大对生产该商品的投入,增加该种商品的供给,消费者就会缩小该种商品的需求,从而再达到供求的一致;反之某种商品价格下跌,生产者就会削减对生产该商品的投入,减少该种商品的供给,消费者就会增加该种商品的需求,从而再达到供求的一致。
另一方面,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价格和价值的不一致也是经常的,销售者总想提高价格,购买者总想降低价格。但在价格高于均衡价格即价值时,就会出现超额供给,生产者之间的竞争将迫使销售者降低要价,从而迫使价格下落。反之,在价格低于均衡价格即价值时,就会出现超额需求,这种情况导致一部分准备买得商品的人提高其出价,从而迫使价格上升。买卖双方的竞争,将最终趋于均衡状态,达到价格与价值的一致。[1]
3.收入按生产者利益分配,各种生产要素得到均衡发展。
商品生产者出卖商品所得的货币,就是所得的收入。在自然经济条件下,为要进行再生产,生产劳动者的劳动时间必须分成相应的几部分,分别用于改良土地、磨制工具和供自身吃穿生活需要物品的生产。同样在商品市场经济中,商品生产者为进行再生产,就要将收入分成相应的几个部分,除了用于购买生产者的生活资料,以满足自身生活的需要。还必须有一定份额用于土地,一定份额用于机器厂房设备等。把生产经营收入按生产要素需要进行分配,这是再生产的必要条件。
小商品经济一般是建立在手工劳动基础上的,简单生产工具为劳动者所有,劳动者是整个经营的主体,收入的分配自然也就服从于劳动者的利益。因此在小商品经济中,收入的分配不存在对抗性矛盾,随着收入的增加,各种生产要素的数量和质量就得到相应地增加和提高。
(1)如果各种生产要素质能不变,价格不变,随着收入的增加,各种生产要素投入数量增加,即土地、生产设备和劳动人数都相应增加。
例如:假定全部收入都用于增加各种生产要素,生产结果取得收入比投入增加5%,然后再将这全部收入都用于增加各种生产要素,在上述假设条件下,则各种生产要素都将相应地增加5%。即土地、生产设备和劳动者人数相应增加5%。
(2)如果各种生产要素质能提高,价格提高,随着收入的增加,各种生产要素投入数量可以不变,但每单位土地、生产设备和就业人数所取得的收入也都相应提高。上例中情况就不是表现为各种生产要素数量的增加5%。而是表现为各种生产要素平均单个收入(土地和固定设备的租金和工资等)增加5%。这就表现为劳动者生活水平随着生产增长和收入的增加而相应提高。
(3)实际情况,一般是随着总收入的增加,既可以购置更多的生产资料,增加劳动人数,也可以提高其每个人的消费水平。当然其具体比例会因多种原因有所变化。
总之,在小商品经济条件下,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直接结合,生产收入是按劳动生产者利益进行分配的。随着总收入的增加,土地、设备使用的数量会相应增加,质量会相应改进提高,劳动者随着经济的发展而相应得到发展。这同后面我们即要着重分析的按资本分配是完全不同的。在生产由资本主宰的情况下,生产目的是为了利润,而用于劳动者消费和自然保护等支出正是却表现为是利润的损失。为此就必然常常要以牺牲劳动者的利益和自然环境的损害为代价来求得利润的最大化, 劳动者收入并没有能同生产收入的增加相应的增加,保证可持续发展的自然环境,不仅得不到改善和保护,还往往带来了严重的破坏。各种生产要素间的增长是不协调的。
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直接结合个体经济,收入按生产者利益分配,各种生产要素得到均衡发展,这是这种生产和相应分配形态的最大优点。正因为如此,在以后更发展了的经济社会中,这种个体经济形态总还以顽强的生命力或多或少的保存着。但这种形态,毕竟因生产规模的狭小,资金有限,限制了技术的进步和效率的提高,因而从总体上来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不可避免地要为高一级的市场经济形态所代替。
4.我国计划经济条件下的收入分配和从农村开始的经济体制改革。
在改革开放以前,我国实行的是一种计划经济。从抽象的理论上看,在这种体制下,就其收入的分配来说,可以同前面的个体生产一样,根据再生产需要,按生产要素来进行分配的。即国家将整个国民收入,按照再生产的需要分成积累基金和消费基金,分别用于改良土地、增加和改进生产设备以及用于满足日益增长的人民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
但是,在实际上,这种以生产资料公有基础上的一个国家范围的计划经济,同个体经济不同。在个体经济中,整个收入归个体生产者本身所有,不存在生产单位的整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矛盾,因而生产者从自身利益考虑,就必然要尽量做到按生产和再生产需要来分配收入,即将收入按生产要素的比例进行分配,藉以保证收入最大化。而在一个国家中,每一个经济活动的当事人,包括计划的制定者和执行者,都有他们自身的利益。这种利益同社会的整体利益往往并不一致,常有矛盾。因而,人们就不可能从自身利益考虑,努力去按生产和再生产需要来分配收入。因此一个国家范围的统收统支的计划分配方式,平均主义吃大锅饭,既不可能保持个体经济优点,经济缺乏活力,也不可能发挥大生产的优势,经济效率不高。正是由此产生了社会主义国家经济体制的改革。
我国经济体制改革首先在农村开始的。虽然当时的“包产到户”“联产承包责任制”带有个体经济性质,但由于它冲破“左”的思想束缚,克服平均主义吃大锅饭的弊端,有利于广大农民积极性的发挥,从而有效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农村以及城镇个体商品生产的发展,为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的改革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二、以资本为主体的资本主义经济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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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前世界上有两种经济理论,一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一是西方经济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理论基础是劳动价值论,它揭示了经济现象背后的本质的东西。西方经济学则多只是停留在表面经济现象的描述上,而没有揭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本质。但是也不能认为它只是胡说八道,并无一点可取之处。事实上,西方经济学的许多理论,对经济现象的描述是比较精确的,我们不应该简单地摒弃它,而应该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来说明其中的道理。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在这里我就把劳动价值论和均衡价格论统一起来。后面我还将进一步用劳动价值论来解释边际生产力论、生产费用论等等理论。西方经济学许多对经济现象的精确描述需要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论来解释,否则没有能揭示其现象背后的真正联系。而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也正需要有西方经济学理论的补充,否则就会显得不够充实。我个人认为,这两种理论体系同科学史上许多原来对立的理论一样,也有一天是会走向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