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笼起义是清嘉庆二(1797)年,安龙王囊仙、韦朝元领导的少数民族起义。
嘉庆2年正月初五,出生于安龙洞洒村的王囊仙(女)和出生于邻寨当丈布依寨的韦朝元率领布依族起义,义军涌向普坪,纵火焚烧地主庄园,高喊“雾腾腾,烧普坪,南笼吃早饭,杀上云南城”的口号,攻下普坪直取府城南笼(今安龙),义军人多势众,吓得知府曹廷奎撞墙自杀。
南笼起义首领王囊仙塑像
2月中旬,义军攻下册亨后紧接着又攻下贞丰、兴仁、兴义,直扑紫云、长顺、惠水、织金等地。各地的布依族、苗族、彝族人民纷纷揭竿而起,直指省城贵阳。南笼起义的烽火震惊了清廷和嘉庆皇帝,清廷紧急调动云贵及两广大员聚集近万大军进行围剿,同时,南笼各地地主在重金的鼓舞下相继组建了39支地主武装配合镇压。王、韦二人以洞洒、当丈为指挥中心,组织英勇反击。但力量过于悬殊,战线不断收缩,节节败退到南笼府据守。王、韦二人一面在洞洒、当丈两地增筑木城,加强指挥中心的防御,一面增派兵力到普安、捧乍等地进行增援。
8月15日,清军和各路地主武装进剿洞洒和当丈两地义军,在王、韦二主帅的指挥下,战斗十分惨烈。清军人多势众,武器精良,洞洒、当丈的军寨被攻破,义军将士挥舞大刀、长矛、梭标同清军进行拼死搏斗,不敌而退到木城之中,战场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最后,义军临死不屈,王、韦二人和义军将士点燃大火自焚,王、韦二帅在烈焰中被俘。
“南笼起义”被血腥镇压后,王囊仙、韦朝元、王化明、韦抱堵4名首领被押到北京杀头示众,桑鸿升等765名义军大小首领、1052名义军战士被清廷陵迟处死在南笼城郊,清廷遂将南笼府改名为兴义府,把义军的各式武器运往贵阳,铸成一根铁柱,刻上颂扬武功的文字,树立于贵阳甲秀楼旁。
“南笼起义”自正月5日至9月9日,历时9个多月。
在今贞丰县龙场镇定塘村,保存着一座比较完好的古城墙遗址——定边城;当地称它为定头城,据有关史料记载,距今已371年历史,系明思宗朱由检赐予的城名。城西百余米处,有收葬战争中死难者的“万人坟”一座。
定边城建于明代天啟六年(1626),是由普安监军副使朱家明组织建造的11座城池之一。于崇祯四年(1631)建成,以“宿兵防卫”为目的。城内“军民杂处,农商并居”,颇为繁荣。
该遗址位于贞(丰)至卡(子)公路旁,城垣周长约2100米,用青石砌就,分为东、西、南、北四门。该城的形状为梯形,西面城垣长约650米,南面城垣长约350米,东、北两面城垣各长550米,城墙厚1.5米,总面积约0.19平方公里。残墙最高处4米,最低处1米以上。现仅存西门门拱,高3.9米,宽3.28米,厚2.42米。该城北门为上街组,南门为下街组,现住有165户农民。
古城外驿道明显,北门出城古驿道,有较长一段,用石板铺成,宽1米多,出南门古驿道,均用青石板铺成,宽在2米以上,东门出城的古驿道保存了一小段,呈梯坎式,西门出城驿道接贞卡公路。
在下街至南门有一段长200米的街道,宽10多米,用石板铺就,历经几百年风雨洗礼,至今仍保存较好。关帝庙是在修城时建的,后毁于战火,再由刘澍滋承办,刘崇高率族人重修,曾经香烟不断,来者多为求子,此庙保存完好,是上下街的分界标志。
城内东门一土堡上,修过县衙门,遗址至今尚存。
当年王囊仙和韦朝元率领布依族、苗族起义,义军急欲攻克定头城。因定头城地形险要,久攻不破,守城将士越战越勇。据传,一天夜里,土地给率兵攻城的头领托梦,道此城为困牛形,从南面攻打它的头,越打就越勇猛,要从屁股后面用火烧才能攻破,结果此城就被北面攻破……
位于定边城遗址西门外100多米处,建有定头“万人坟”。该坟建于嘉庆二十四年(1819),是事隔22年后,于嘉庆己卯年,当地人在西门前一大田里,将填了的水井挖开重新使用,(一说北门“新房子”屋基下)发现了大量的骨骸,经查证属当年那场战争中死难者的遗骸,于是,就建了一座“定头城被难众姓老幼男女遗骸之总墓”。碑上隽刻二联:
几处蝼蛄吟夜天
一拱荒冢伴斜阳
二十余年吞风饮露几忘当日遭劫恨
亿万斯载俎豆馨香且料今朝乐安眠
左外侧附碑上有恩科举人吏部侯选人县正堂任珑所撰的《志义冢文》,记叙了嘉庆二年破城始末:
闻之:掩觜埋体,圣王之政也;营葬锡类,孝子之心也。安南属之会昌里定头城,明末因马乃之叛,没汛于兹,军民杂处,农商并居。至本朝嘉庆二年丁巳,遭兴义北乡苗氛之变,蔓延乡里,远近村落,携家逃难来兹。围困月余,守土皆埤,粮尽城破,遂遭屠戮,尸填巨港之岸,血满孤城之窟,逃出之人百无五六,无贵无贱,同为骸骨,伤心惨目,可胜言哉!平定之后,野无桑麻,或一姓一子,或数村数家,瓦块石头,尽是朱门世族,肥田瘠土,无非野草山花。往往鬼哭,天阴日斜,亦有子侄尚存,姻娅祭吊,不至含恨靡涯,首事诸君,告于余曰,吾等伯叔父母,均罹此难,还定安集,死骸莫辨,堆积如山,业经埋掩,同人捐资,包坟营奠,泐石记名,丘陇共建,欲使后人,牛羊勾践,敢请志之,俾民共见,余日:此义举也。呜呼噫噫!谁无父母,精魂何依,谁无子女,保抢提携,亦有兄弟手足乐悲,亦有夫妻镜破鸾飞,老欤、少欤、男欤、女欤,生为同郡之人,死伴同城之鬼。在世忠良,靖节何悔,后之览者亦将太息于无已,不揣才疏,故才(一作采)得而志之。
时在
嘉庆二十四年岁次已卯季春月中浣谷旦戊辰
恩科举人吏部侯选人县正堂普阳任龙拜手撰
首事(略)
定头城遗址,具有历史文化的厚重感,其建筑风格展现了当时经济、文化的繁荣与军事的战略防卫地位。它虽然毁于一场战火,留下如今残缺的城墙遗址,但漫步其间,那筑城时锤炼打造的铿锵声仿佛萦绕在耳畔,当年双方攻防对峙的厮杀,烈焰腾空的战火和腥风血雨的惨景,俨然就在眼前。
城墙无论筑得多高多厚,都难以阻挡阶级和民族矛盾的日趋尖锐与激化,然而如何才能真正拆除横亘在执政者与民众心灵间的城墙?该遗址给人们留下了太多的启迪和思考。随着时间的流逝,经历了历史的风风雨雨,该城遗址及“万人坟”的碑记更加具有历史价值和旅游观光价值,是黔西南州难得的人文景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