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释迦牟尼晚年说，天下的马可分为四种：第一种是良马，良马深知主人心意，迟速缓急、前行后退，都恰到好处、不差毫厘；第二种是好马，好马反映灵敏、矫健善行，但在主人扬鞭、看到鞭影时，不能立刻察觉，要待鞭子扫倒马尾稍上，它才体会主人意图，放步奔腾；第三种是庸马，不管主人如何扬鞭都无动于衷、毫无反应，只有主人棍棒相加的疼痛，才使它本能、被动地奔跑；第四种是驽马，愚懵无知、冥顽难驯，主人扬鞭甚至抽打，它都熟视无睹、麻木不觉，要待主人双腿夹紧皮鞍两边的尖锥，把它刺得疼痛彻骨时，它才如梦初醒、放足狂奔。

佛祖释迦牟尼说，四种马可以用来比喻人间的四种人：第一种人好比“良马”，听说生命无住、世事无常，便怵然心惊、奋起直追，努力自救和救人；第二种人相当于“好马”，看到人间花开花落、月圆月缺，富贵穷通、无常侵逼，也能时时鞭策、不敢懈怠。第三种人只能是“庸马”，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他都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必须经历生死煎熬、病痛折磨、人生困顿、骨肉离别，他才开始惊惧而悟，善待生命；第四种人纯粹是可怜的“驽马”，不听劝告、我行我素、肆意妄为，直到病魔缠身、四大离散、如风吹烛、一命呜呼之时，才悔恨当初没有及时修行，在世上白活了一生。

佛祖分类，主依悟行。对照下来，我在“悟”上应该是良马、良人。生命无住、世事无常，我在几岁的时候就有所感悟。我善解主人心意，也是在“良马”之列，不论“主人”是人是神，我都能心领神会、不听自懂、不言自晓。主人心到我就意到，与之俯仰不差毫厘。但我在行动上有点迟缓，只能算是好马、好人，总是要待主人的鞭子触及到身体上的某个地方，我才会展足前行。

我在道德上有严重缺陷，生性自私自利、贪财好色、卑鄙无耻，但在必要时都能放得下，而且放下了依然开心快乐。伟大的佛祖明心见性，不据德之良莠，而主要从“成佛”角度，来看一个人悟行上的迷悟、钝敏，因此我得以列在良马、好马之列。

（陈嘉珉，2006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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