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烧香求佛”,那佛就是在自身之外,尤其是在寺庙里了,因此要烧香求拜。由于求佛要向身外去求,因此信佛之人就大兴土木、大兴工艺,建造寺庙、铸造圣物、打造法器等。可是有的佛徒高僧却不这样求佛。如唐代的丹霞禅师,有一次路过慧林寺,遇天大寒,就取木佛烧火烤,慧林寺院主看到后吃惊骇不已,呵斥道:“你为什么烧我的佛像?”丹霞禅师一边拨火一边说:“我烧木佛求取舍利子呀!”院主气愤至极,质问道:“木佛里面怎么会有舍利!”丹霞说:“既然没有舍利,说明不是真佛,那就再拿两尊来烧吧!”在丹霞禅师看来,即使把寺庙、圣物、法器都烧掉、毁弃,也丝毫不影响求佛,因为求佛的正道是向心内求,不是要向心外求。在一些佛法大师看来,佛甚至也不在经书里,佛只能在自心中。如果不能内心觉醒、自性开悟,烧多少香纸、读多少经书、发多大誓愿,都毫无用处。
南宋时期有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他已十分厌倦战争,于是专程来拜访大慧宗杲禅师,要求出家,他恳求道:“我现在已经看破红尘,请禅师大发慈悲收我出家,做您的弟子吧!”大慧宗杲禅师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还有妻子、有家庭,社会习气也太重,恐怕还不能出家啊,你慢慢说吧。”这位将军依然苦苦请求:“师父啊!我现在什么都能放得下,妻子、儿女、家庭等等都不是问题,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就请你即刻收留吧!”禅师还是摇头:“慢慢再说!慢慢再说!”有一天,将军很早就来寺庙拜佛,以示虔诚。大慧宗杲禅师见到了,就有意点拨他,问道:“将军为何起这么早来拜佛呢?”将军把胸一挺,威风凛凛地说:“我为了除却心头火,特别起早礼世尊!”宗杲禅师问道:“这么早出门,不怕妻子偷人吗?”将军勃然大怒,斥道:“你这老怪物,怎么讲话这么伤人呢?”大慧禅师哈哈笑道:“我才轻轻一拨煽,你的怒火就燃烧了,嗔恚心这么重,怎能出家呢?”
这个将军就是向外求佛的典型,他以为只要被禅师收为弟子,住进寺庙、天天念经、烧香求佛,就能成佛了,不料他这样去做已经误入歧途。佛法大道最伟大的地方,就是它所要求的明心、见性、忍耐、破执、放下等等,是一种心内的觉悟、生命的变化,不在乎任何的程序、形式,正所谓“与其求佛,不如求己”。自心不悟,当一辈子和尚,也是凡人;明心见性、自性开悟,在家劳作、混迹尘世,也能成佛。
(陈嘉珉,2006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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