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也有三种境界

中国经营报特别报道《53亿巨款非法过境揭示反洗钱之困》背后的人和事

一天吃饭，一哥们给我介绍了据说目前流行的“三不”戒律。

如果不知道这“三不”戒律，你不能成功的行贿。

这“三不”是指在接受贿赂时，“不说话、不允许第三人在场、不到陌生的地方”。当事人害怕被录音、被举报、被录象。

“反侦察”手段如此之高，而且颇有心计，使得调查越来越难做了，尤其是调查类新闻的难度就更大了。

特别报道《53亿巨款非法过境揭示反洗钱之困》就是一例，因为调查难度太大，找不到核心人物——几个当事人都已经被拘捕，而另一当事人则在新加坡。

应该说，53亿巨款非法过境的确是一个大新闻。不仅因为其数额巨大，其洗钱路径也特别引人关注。而且值得关注还有，起诉他们的竟不是反洗钱罪，而是非法经营罪，这其中原由很值得推敲。

但鉴于客观原因，我们始终进入不了事实的“核心部分”，只能在外围转悠。

听说，世界上最伟大的交易员有一个最为实用的法则叫鳄鱼法则。这个法则源于鳄鱼的吞噬方式，猎物越挣扎，鳄鱼收获越多。所以万一鳄鱼咬住你的腿，你千万别上手。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果断的去腿，方可生存。

当时我们一度想用鳄鱼法则，放弃这个选题。因为这也属正常，谁没有判断上的失误？

这期间，我们周边又发生了很多事。上海的大白兔奶糖在菲律宾被查出甲醛超标，北京又爆出黑心包子事件。

据说，黑心包子事件是因为北京电视台记者訾北佳“选题已上报，压力很大，加之刚到北京电视台，既想出名，又想挣钱”的情况下导演出的假新闻。

看到此处，我也害怕宁华（本文记者）因为压力过大出现一些“失误”，所以也就没有敢催促，选题几乎半途而废。

近读一本书，书中提到王国维关于做学问的三种境界，颇为受用。王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仔细想来，调查也是这样。

初时，遍撒采访线索，列出核心人物，立志作出一篇有影响力的稿子，这叫“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之后就是执行，就是一个付诸实践的过程，这种境界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最后，当你播种了各种“因”，“有因必有果”——“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宁华对此最有感触。当宁华就要抛弃这一选题时，蓦然回首，一位律师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这位律师那里，宁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相关权威部门的调查信息尽其中。

宁华“曲线”得到了他的调查，写成了这篇特别报道。

其实，记者是弱势的，有时候必须要借力的。比如某名人突然病故，他只能相信医生的结论，他不可能替医生去下结论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媒体只是一种介质，她提供了一个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让所有悲伤得到哀悼，让所有欢乐得到庆祝”。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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