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
文渺
我什么都栽，包括野花野草，但都很随意。所以，栽什么都不成形状。就如我在厂里时，常在那些什么都不长的僻静处，种瓜种豆，栽花植树，洒野草籽。我说：“种不种在我，长不长随它，收不收全靠大家。”你说我能栽种好什么？！但我还真是栽种出比别人好的菊花过。那也就是仅仅两次而也。
那时候，有个漏了的洗脸洗脚的盆，都只会拿去栽葱养蒜，平常百姓家很少见栽花养草的。因为，那年代，栽花养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一九八五年冬的一天，下班刚出厂门口，我就见路边有一棵有根的植物，看似菊花，不知是谁扔的，还是无处栽，故意放在路边的，它太不成型了，只有唯一的一根茎已快干到根部了。正好我的洗脸盆无法再补了，装了土正准备栽辣子。我捡起它看了看，就把它拿了回我住的二楼，栽在了洗脸盆中间。除了偶尔浇水外，我根本没有去管它。在不经意中，它长出了芽，长出了叶，果然是菊花。而且跟过道上那两盆是同一品种。它竟绿绿葱葱的漫延起来了，壮大了。秋要来临时，它长了很多很多的花苞。
一天，我看着菊花想：这么多枝叶，这么多花苞，这么个小小的洗脸盆，营养肯定不够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死掉，就是不死，它也长不好。想到这里，从未搞过剪枝架接的我，给菊花修枝了。越修越起劲。凡是小的枝，小的花苞，都被我修去了。见我修去这么多的枝叶，特别是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花苞都修去了，只留了三枝粗大的干枝和每枝上又只留了大的两朵花苞。宿舍楼的许多人都笑我憨，都说我根本不懂栽花，不如栽几棵辣子。大家都说我修多了，或说我乱修。我心里是服的。但我不后悔，认为又不是什么大事，只当做一次试验吧，或况我对栽种的事，从来都是随心功德的呢。
宿舍过道上那两盆菊花，指拇大指拇大的开放的时候，我栽的菊花也开放了，但我那花却最小的也有半个拳头大，每朵花都被肥大的叶子拥戴着，雪白的花辨如爪样变曲着护着蕊，散发着浓浓淡淡的香味。其它宿舍的人常走去看它，连过路的人发现了它，也会住足仰头。
花期还没有过完，就有人来要分去裁了。我都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并告诉他们怎样修枝留花。有一次，我又在边给来要的人分边说修枝留花的经验，来人却说：“什么修枝留花，分明你这个是新的好品种嘛。”我笑了起来，指着那两盆菊花说：“这品种跟那品种是一样的。”他也笑了，说“你哄谁？！开这么大的花，看看就知道是外国的品种，而且，可能是欧美才进来的品种。”我要再说什么，他可能就要以我舍不得分给他了。他的外国种一传出，来分的人更多了，我一直到把它分完为止后，才去那两盆里分了来从栽。第二年才有小花苞时，就开始修枝修花了，结果花开得一样大和好。又有人说我又整到了更好的品种。那些知情者有的却也说：“品种到是一般的品种，只是怕他放了外国的化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
我默然。把菊花又全分给他们后，就再也没有种过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