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涨价依然不能带来土地的危机
文/汪华斌
近日武汉市场上的所有粮食制品全面涨价，平均涨价百分之八十；其幅度应该是相当大的。由于粮食需求也在迅速增长，价格压力可能持续。然而中国（占世界粮食消费的20%）目前的粮食库存仅为1999年粮食库存的三分之一。低的粮食库存、强劲的需求增长以及化肥和能源价格的上涨，自然会引起人们对粮食价格出现新一轮持续上涨的担心。更为重要的是，自去年世界粮食涨价后；今年更是‘风雨欲来’。所以世界银行给予全球的政策建议是，应侧重于金融部门和经济结构调整；同时希望中国在收紧货币政策和提高利率的同时，还需避免粮食价格压力引起全面的价格上涨。
粮食不是工业化的产物，它是土地里生长出来的。我们这华中地区以盛产水稻闻名，所以我们农村把做农活称之为‘种田’；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农民才有‘泥腿子’的称呼。然而随着改革的发展，我们土地开发成了主流；就连我那偏僻的山区农村，也把土地进行开发了；结果几乎没有人种田了。近日回家乡了一次，发现我家乡这原先的水稻区；现在春耕生产竟然没有田了。除了一些田被农民用来在种自己吃的蔬菜外，几乎见不到成遍的农田了；原来是工业和房地产开发已发展到了我们那偏僻的农村。看那各种各样的工业和房地产成遍地开发到了我们那偏僻的农村，我真的不知是高兴或是悲哀；高兴的是农民有了一笔很高的一次性的补偿，悲哀的是后代们如何向土地要产出；因为房地产等开发可不是持续稳定地增长的经济来源呀。
是啊！当我还是童年的时候，那时我们那里的水稻除自给外；还有上交。可现在到农村去看一看，几乎‘清一色’的买大米吃；一些有老人的农民家庭，把田用来种菜是最普遍的了。而一些没有老人的农民家庭，分的田宁愿荒芜也不会去种。这次粮食的全面涨价，竟然对农民没有产生任何危机；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在外打工的‘工价’早就上涨了，所以粮食价格上涨对他们出外打工的决心没有影响。
我们粮食减少的原因主要是土地减少和农民不愿意种田，所以粮食才一减再减。看我们家乡除了开发区外，剩下的土地农民也不种；因为化肥和能源的价格居高不下，只能使粮食生产的成本持续上升；所以才有种田不如打工的意识。看最近几年，化肥价格稳步增长到高于1994～1996年的价格水平。能源价格也高于1994～1996年的水平，并且大约等于经过通胀调整后的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水平。虽然我们的粮食价格上涨，但还没有把利润转到农民这里；农民种田只是为化肥和能源服务，所以一年到头最后农民还是亏。而外出打工，却是一个体力劳动；没有成本上升的概念，因而有田也不种是现代新农民的观念。
此外我们农村各级领导还有政绩的需要，所以引进工业和房地产成了农村干部的主要工作。大项目不能引进，出售土地建住房也是开发呀；一些有山地的农村，竟然把出售山地作为坟墓也是开发性的引进。所以现在工业还不能开发到的农村，也被割裂开发得千疮百孔；使农田正以几何级数的形式减少，因而我国农民真正种田的人更是以大于几何级数的形式减少。现在有不少当初的水稻区，年轻人根本没有会种田的；因为我们现在没有年轻农民有‘种田’的意识，所以我们的下一代他们已经在观念上不种田了。
想当初我大学毕业来到武汉市时，那时连武汉市都有种水稻的；从我居住地到上班的地方，中间要经过几个蔬菜和水稻种植区。现在那些当初的蔬菜区都变成了城市主城区，就连那原来的郊区也都是新城区了；所以武汉市内不会还有种田的，只有生态公园里有种田的样板田；当然那是为了城市人的休闲所用。
由于城市扩展速度的飞速，使我们原先的农村都变成城市了；从武黄高速公路周边的情况，我们见到了农田变成房地产的不可逆过程。照这样的估算，我们中国人全部不种田的日子不会太远的了。因为我们种田，所以我们中国人几千年有‘泥腿子’的称呼；现在终于可以正式告别‘泥腿子’了，只是这不知是中华民族的喜事或是悲事。
当然我们的政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虽然说要严格保护土地；但是每年还是要放一些土地出来搞住房或者工业建设，甚至中央领导也提出要增加土地供应。问题是，每年应该放多少出来才合适；依照政府的计划，明摆着年年不够用；依照市场需求，有人又担心今后还要不要吃饭。
然而我们从农业大国的角度看，我们总认为土地是不可再生的；它只会越用越少而没有可比性，因而不能按照市场需求放开土地的供应。现在关键是我们恰恰缺少一个完善的土地市场。虽然我们高呼着市场经济的口号，但在土地管理方面却正在踏踏实实地走着计划经济的老路。对于那些靠划拨土地建房的部队、武警、消防以及党委和政府等机关，价格不起作用，所以你无论到哪个城市，都能看到这些单位在较好的地段上摆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对于那些靠招商引资异地落户的企业也不起作用，因为地方政府为了所谓招商引资的业绩，对于外商的土地的供给往往是以投资额来确定数量的，于是一些企业正好投其所好，虚报一个庞大的投资额轻而易举就能以较低的价格或者干脆不要钱圈了一大块地。在这些单位并没有花费多少代价的前提下，要他们节约用地高效用地，岂非痴人说梦。
我们的确看到粮食价格暴涨导致食品价格全面上涨，而且会在短时期内引发全方位的价格急剧上涨；但我们却产生不了粮食危机引发的土地危机，我们依然高谈阔论经济发展；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危机意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