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徐滇庆教授赌深圳房价的前前后后


  所谓徐滇庆教授赌深圳房价的前前后后

  王子鹏

  昨天下午,接到原来《中国房地产报》同事葛云的电话,说请我和徐滇庆教授吃饭。我现在是有饭必吃,何况好久没见徐老师,当下一拍即合。

  今天上午,开车去北大,门卫不让进,说必须打电话预约。可是,拿手机拨半天,手机关机,打给葛云,方知她在办公室也找不到,电话当然也是打不通。我们会合后决定去徐教授家去碰碰运气。车上,听葛云介绍,方知网上似乎刊登了所谓徐滇庆教授的致歉信。

  这让我十分惊讶。我这阵子辞去了《楼市》主编的工作,对新闻已不太在意,加之家里常用的电脑坏了,几乎没有上过网。前几天,不断有人找我要徐教授的电话,我也没有在意,难道徐教授躲起来了?本来,我们来北大,纯粹为了叙旧,并没有针对此事的采访计划,徐老师该不会误会吧?

  其实,要说起所谓关于深圳房价的所谓赌赛,本人也有一定责任。

  去年此事,本人还在《中国房地产报》当我的评论部主任,葛云还是我的编辑。因为工作的关系,和徐滇庆、董藩、章林晓、陈杰等专家来往密切,亦师亦友。特别是徐滇庆教授,当时所有的稿子都在我这里,作为统一的出口向外发布。

  大概去年七月下旬吧,我接到了徐滇庆教授的那篇从深圳回来后针对深圳房价的专栏,但绝对不是大家现在看到的题目,原题是《接板砖的箩筐——房价、板砖和其他》。所谓打赌,不过是文尾的一句话:“如果明年(2008年7月11日)深圳的房价比现在低一分钱,我一定在《南方都市报》上用整版篇幅向深圳的市民道歉。”所以,我根据这句话,拟定了现在大家看到的题目——《深圳房价明年降了我公开道歉》,具体文字,由葛云根据版面需要进行了部分删改,原文见徐滇庆教授新浪博客。其实,这种题目与我标榜的财经风格、专栏的风格都不协调,乃是我在都市报时常用的煽乎手法。这个题目无疑对文中的预测起到了放大作用,并对后来的所谓赌赛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时起这么个题目,纯粹出于新闻炒作的需要,也是因为跟徐教授关系很铁,所以才擅自就做了这么个题目。文章出来后,反响很大,后来就出现了几个叫板的人,其中声音最亮的就是牛刀先生。针对这些声音,我和葛云后来曾对徐教授建议完全不必理睬,犯不上,够不着。

  不过,徐教授有他的想法。作为一个年介花甲的经济学家,他看这些年轻后辈,包括我和葛云这样的,都是他的学生,学生不明白的地方,老师有义务去解惑。记得,一次,徐教授在赠我的新书上签字,竟然写上“子鹏兄指正”,弄得我好不尴尬。徐老师的谦虚可亲,由此可见一斑。

  可惜,徐教授显然对网上写博客的众生缺乏了解(徐老师的博客,都不是自己管理)。你把人家当学生,人家未必把你当老师。写博客的,基本每个人都是“大爷”(北京话),横竖不服,满不吝的主儿,没事还要找事,何况这会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一个炒作的机会。

  其实,对于后来的所谓赌赛,以及同行的批评(包括随后《中国房地产报》另外专栏作者的批评),徐滇庆教授虽然并没有和任何人打赌,却已难以辩解。

  经过葛云提醒,我才意识到,一年之约快到了。不过,从国家统计局此前的数字看,深圳房价涨幅放缓,总体没有下跌,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如果真的有道歉信,徐老师为何这么做呢?

  找徐滇庆教授比较费劲,因为手机没开,虽然找到了那座小楼,也没有门铃之类的东西,通信基本只能靠吼,这显然不是办法。后来,我找到管理员,这才见到正在准备休息的徐滇庆教授。

  徐滇庆教授手拿团扇,在会客室里和我们聊了两个小时。

  不出所料,徐教授上午果然是接待了一批深圳来的记者。因为采访时电话不断,就给关了,以至于我们也联系不上。虽然我们不是采访,但徐教授开口谈的仍然是这件事,第一句话就告诉我们他的道歉信已经发给了各大媒体。因为当时没有看到,因此我们都非常惊讶。

  对于这一点,徐教授的解释是非常明确的,不管深圳房价是升是降,我都要道歉。因为这话导致了事件的娱乐化和随之浮躁的学风。当然,是向深圳人民道歉,和牛刀先生无关。

  如同许多经济学家一样,去年的今天谁也想不到来自美国的次贷危机会如此迅速地蔓延为全球性恐慌,他认为自己的这场“赌赛”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学术上的浮躁,有可能使本该关注的深层次的金融危机问题被忽视,从而埋下更大的隐患。

  作为研究金融为主的经济学家,徐滇庆教授一直最担心的是脆弱的金融体系,他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更应该警惕房价的投机带来的暴涨,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危机。这一点,徐教授有来自银行存款上升和外资(热钱)急剧增加的数据,大家可以看看徐教授原文,不再引述。

  之所以要写这封道歉信,徐教授说,实际是让大家对可能发生的经济危机、金融危机更多专注和预防,也就是用这种方式,唤醒更多人的注意。

  大概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徐教授问我们买《南方都市报》的两个整版需要多少钱。我们几乎不假思索地一口否定,告诉徐教授这样毫无必要,整个道歉信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自己花钱,让别人炒作(呵呵,《南方都市报》的不要扔板砖啊。)

  徐教授这几年挨骂不少,董藩教授和王宏新教授都被骂寒了心,基本上封笔不写,只有徐滇庆教授仍然在满腔热情地继续“传道、授业、解惑”,这一点就让人感动不已。几天前,徐教授刚刚从汶川回来。在汶川,徐滇庆教授敏锐地注意到了金融机构面临的困境,当他指出之后,当地相关部门才震惊不已。回京后,徐教授已经给中央写了相关的报告,以期为当地金融系统的重建和恢复做出贡献。有些事,并不能全部透露在博客上,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徐教授正在做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不过徐教授也有疲倦的时候,徐老师八月就返回加拿大,明年四月才能回来。徐教授感慨岁月不饶人,回去之后,不再管这些“闲事”,而要做些有意义的事,首先要把已经开篇的两本书写好,其一是《摆脱贫困之路》,是徐教授从印度考察回来后的感想;其二是一本小说,小说带有一定程度的自传性,值得期待。

  谈话进行到两点,午饭也没有吃,我们告辞返回。到家后一上网,才发现此事已成万众瞩目的焦点。本人虽号称“赋闲”在家,其实比原来更忙,加之电脑不好使,本来无心参与这些“网事”,但对于这些轰轰烈烈的炒作,实在心有不甘,遂不自量力,为徐教授说句公道话。成败毁誉,就不去想它了。

  2008年7月2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