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信仰化解信仰危机是治标不治本
——“重建信仰”是精神庸医出的馊主意
改革开放以来,有关信仰危机以及重建信仰的话题一直没有停过。因为,改革开放,从精神层面来说,就是既有信仰或价值体系的瓦解和崩溃,具体来说就是从政治意识形态性的个人崇拜的迷信中解放出来。而这时,如果没有新的信仰或价值体系替代、填补已经崩溃和瓦解的既有信仰所留下的真空,那么,精神危机就是不可避免的。幸运的是,改革开放在经济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功,而这种经济上的成功,有效地化解了有可能发生的普遍的精神危机。因为,这种经济上的成功,客观上为人们提供了有效的精神食粮——金钱拜物教信仰,它成功地替代、填补了由于政治意识形态性的个人崇拜信仰的破灭所留下的真空。
以上说明,30年改革开放,我们以一种新型的信仰取代了既有的传统信仰,有效地化解了一场精神危机。它说明,信仰危机是可以用信仰之药来治疗的。
正因为信仰危机可以通过重建一种新的信仰来化解,故,国内学者们在面对信仰危机的时候,所能提给的药方几乎全是“重建信仰”。
我要说的是,“重建信仰”是精神庸医出的馊主意。它说明,当下中国,在学术思想界,充斥的几乎全是庸医。
事实上,用信仰化解信仰危机是治标不治本的,它只是暂时地延缓和化解了矛盾,但却留下了更大的隐患——更加严重的精神危机。因为,信仰之所以能够出现危机,它恰恰说明,信仰是靠不住的。以一种靠不住的东西取代另一种靠不住的东西,其结果仍是靠不住的。所以,如果没有一种更有效的在本质上异于信仰的价值体系取代信仰,而只是以一种新信仰代一种旧信仰,那就会陷入恶性循环。恶性循环就像传销一样,是不可持续的。所以,一旦社会生活发生巨变,一场更加严重的信仰危机及其由它所带来的精神危机的爆发就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而今天由华尔街金融风暴所引发的全球性的经济危机,必将彻底地改变人类的现实生活。可以预料,对于普遍信仰金钱利益的国人来说,一场新的信仰危机必将到来。如果我们不能提出一套有效的新的信仰或价值体系予以化解,那么,一场空前规模的严重的精神危机必将到来。可以预料——事实上已经出现,当下,众多的专家学者又会蠢蠢而动,企图通过制造出一种新型的信仰来化解这次信仰危机。
可是,我敢说,这次,不灵了,用信仰是救不了信仰的。因为,中国人普遍是无神论者,他们除了信仰金钱物质利益之外,其他什么也不会信仰的。
那么,这是否是说一场空前规模的精神危机的袭击就是完全不可避免的了?
我的回答是:不。因为,当信仰不能拯救信仰的时候,必然会有一种高于信仰的价值体系被创造出来。它在哪儿?——现代人生哲学之外,一无所有
信仰是精神疾病的基因,欲根治精神疾病就必须摘除它 精神疾病的发生主要是由个人不良即不健康的精神生活方式——信仰——造成的,社会因素只是第二因。只要有信仰存在,精神疾病就是不可避免的。信仰是精神疾病的基因,信仰作为精神疾病的基因已深深植入信徒的体内。 对于个人来说,社会是一个客观条件,是个人无可奈何的;但个人自己的精神生活方式——信仰,却是可以由个人自由选择的。因此,精神疾病的治疗和根治,关键是个人必须放弃、抛弃不健康即不良的精神生活方式,摘除信仰这个精神病的基因。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事实证明,一种生活方式,特别是精神生活方式,是一个自洽的完整的统一的精神结构——信仰体系,它一旦形成,在人身上就具有相当的稳定性,几乎与人合二为一,像是长在了人身上似的,是一个人人格统一性和精神完整的标志,不是个人可以随意抛弃或放弃的,更是不能轻易打碎的。如果人随意把它抛弃或放弃了,那人就会空虚无聊,六神无主,失去生活的意义;如果轻易将它打碎了,那就意味着人得了精神疾病——完整的精神结构分裂了。 精神疾病就是不良即不健康的精神生活方式——信仰——遭遇了现实的挑战而无力抵御从而破碎的一个结果。这就是说,“信仰”这种不健康即不良的精神生活方式,是人罹患精神病的根源。 佛教中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概念——“执”,说的就是人拥有了一种牢不可破的不健康即不良的精神生活结构,其实指的就是“信仰”。佛教认为,对于人来说,破“执”,是非常困难的;而人一旦破了“执”——从一种僵化的“信仰”中走出来,就意味着人获得了精神解放即自由。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佛教”根本不是一种传统意义上的“信仰”,毋宁说,它是“信仰”的一副解药。而相反,有其他信仰的人,走火入魔是常见现象,就像人们经常指责的某些信徒“神神道道”的那样。 现在的问题是,人怎样才能破“执”即放弃与自己血肉相连的“信仰”呢?对于信徒而言,没有了信仰,他们怎么能活——有意义地活呢? 严格说来,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一旦社会发生了与某种信仰生活剧烈冲突的社会经济政治领域的变革——而这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作为精神生活领域的信仰必是无力应对和抵御的,崩溃,就是它的必然结局。历史一再证明,信仰是无力对抗社会经济政治层面的变革的——它往往被社会统治者打上“邪教”的标签而遭到破坏和取缔——连今天人们公认是正教的基督教都难以幸免。而如果它顽固不化,那么,其信徒必大量“精神崩溃”,陷入普遍的精神疾病状态。 所以,是自觉地、主动地抛弃、放弃信仰这种不良的不健康的精神生活方式,代之以健康的良好的精神生活方式,从而免于精神病的侵扰,还是被动地固守它而等待社会政治的物质的力量来摧毁它,从而陷入严重的精神疾病状态中,完全是个人自由选择的问题。 道理已经非常清楚,只有从“信仰”中走出来,不再执着于某种外在的精神的或物质的力量,人类才能彻底地免于精神疾病的侵袭,否则,如果人类继续陷入各种各样的“信仰”中而不能自拔,那么,哪怕现在还没有普遍地罹患精神疾病,也普遍是潜在的精神疾病患者。 其实,没有了“信仰”并不可怕,天也不会塌下来,相反,人们反而会变得身轻如燕,逍遥自在。这是以《人的宣言——人,要认识你自己》为名的现代人生哲学告诉我们的一个千真万确的真理,也是我的:论‘新文化’的本意。 上文中的信仰是一种传统意义上的泛指。
把信仰送进坟墓 每一次社会转型都会出现信仰危机及其由它带来的精神危机,这是一个经验事实和大众常识。它说明,所谓的信仰,无论是宗教性的还是非宗教性的,无非是些精神豆腐渣工程而已。现代社会,如果人类精神继续被这些精神豆腐渣工程所控制,那只能说明,人类尚未进入真正意义的现代社会——自由民主平等的社会。为了真正进入现代社会,人类就必须彻底清除前进路上的障碍。因此,别无选择,无论多么艰难和不情愿,人类都必须把信仰送进坟墓。 这种说法无疑会遭到几乎所有信仰者的反对。没有办法,我们不能迁就任何人的情绪,因为我们只承认真理面前人人平等。 让我们讲道理行吗? 任何信仰,都是一套自圆其说的价值体系或主义学说,它是建立在人与其信仰对象的天壤之别基础上的,是人的无能和渺小的一个表达。这一点,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等用创造者和被创造者的关系予以说明,而佛教更有着深刻的理性把握——宗教心理的产生源于人的懦弱(怖畏)、孤独(依怙)和成长(向上)。 通常,人们把“信仰”和“宗教”等同。事实上,信仰的外延要比宗教宽泛。如果我们做简单分类,那么,信仰可分为宗教信仰和非宗教信仰或类宗教信仰。它们的共同特征是人对超越和外在于自己的信仰对象的绝对的、无条件的、非理性的依赖、信奉和服从。 现在通常所说的“宗教”一词,为拉丁语religio或ligare的意译,原意为(人与神)连结或敬神。在古汉语中,“宗”指祭祀神祗、日月星辰、江河海岱和祖先,“教”谓教化。给宗教下一个准确无争议的定义是相当困难的。尽管有宗教是对超自然力量的敬畏崇拜、宗教是对高于我们本身的力量的服从、宗教是具有机构化或传统仪式的信仰系统、宗教是提供安身立命之本的信仰体系等界说,但都不足以准确地概括出所有被认为是宗教的现象之共性。关于哪些体系属于宗教,世界各国的判别标准并非完全一致。总的看来,一般所谓宗教现象,包括以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图腾崇拜等为内容的原始宗教、巫术,及具有教义、教团、教仪,为各国政府承认为合法的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等世界宗教和印度教、耆那教、锡克教、道教、神道教等地区民族宗教,还有不断涌现的各种新兴宗教和所谓非法的邪教。 而某些具有类宗教性质的学说、主义、思想、政党、个人甚至被神化的物质金钱等,则可称之为非宗教信仰或类宗教信仰。 信仰具有一定的历史的合理性,它在人类尚处于弱小状态时,起到了保护人类成长的积极作用。换言之,信仰,是前现代社会的意识形态。可是,当代人类,已经走到了现代社会的边缘,而信仰这种属于前现代社会的意识形态,对于人类步入现代社会来说,不仅不能起到积极的作用,相反,它的负面作用日益明显。 信仰,形形色色的信仰,代表着不同的文明。正如亨廷顿先知般地预言的,它已经成了当代人类一切冲突的根源。无数事实证明,信仰,已经成了人类进入现代社会的巨大障碍和绊脚石。 终结了信仰的世界,人类才能够拥有一个朗朗的精神乾坤。 为了人类美好的未来,让我们把一切形式的信仰送进坟墓!一、所有信仰皆为维护等级社会的存在服务
打造或建立一个讲理的平台
二、让我们为一切形式的信仰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