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马拉松和北京香炉形象
北京一刮风,总让人脑子里蹦出老舍的话:“下雨是墨盒子,刮风是香炉。”原以为老舍说的是春天。今天查原书,才知道老舍说的是北京冬天的风。今天北京的风,又让北京成了“香炉”,更神奇的,上午的秋季马拉松国际邀请赛,本来风和日丽。可是,男女冠亚军们拿了冠军之后的两个多小时,最后一批马拉松还没有跑到终点,老舍的香炉风就刮起来。这风好像等在北五环外,马拉松沿线的警卫线一撤走,就席卷而入京城。
老舍的这段描写是在他的《老张的哲学》第二十章。这部小说,每一章篇幅都不大。这二十章,写自己的国家都城的恶风,六百多字,占了大半。“风”多“人”少,这种写法,细品起来,有点儿问题。
下面蓝色是原文,括号里面的文字是我的猜疑:
“下雨是墨盒子,刮风是香炉。”是外国人对于北京的简妙的形容。中国人听了这两句话,只有夸赞形容的妙,而不觉得一个都城象墨盒子和香炉为不应当的。本来,为什么都城一定不象香炉和墨盒子,为什么世界不…… ( 谁知道着省略号后面的是什么?有没有遗稿之类的“异文”,潜台词是什么?)
李静和姑父要了一块钱,买了些点心之类,出城去看她的叔父。出了她姑母的门,(李静这个可怜的女子和这风有什么关联。老舍写风是为了衬托人物的性格、心境?还是跟人物无关,风仅仅是风。或者更甚,老舍让李静冬天出城,就是为了让小说有一个缘由可以写写北京的风,因此北京的风在这一章,是独立于情节之外,游离于人物之外的。或者,老舍是现实主义,在他的记忆中,恰好是某一个冬日,他或者一个他的她,从老北京一中走出来,走到鼓楼,然后扛着风,顶着风,挪出出德胜门。或者就是为了刻画北京的风,才如此刻意写风,就像第十章写北京的饭馆“中华民族是古劲而勇敢的。何以见得?于饭馆证之”,就像《二马》中写伦敦的雾,就像《骆驼祥子》中写北京夏天的暴雨。)那冬天每日必来的北风已经由细而粗的刮起来。先是空中一阵阵的哨子响,好似从天上射来的千万响箭。跟着由野外吹来的黄沙和路上的黑土卷成一片灰潮,从一切有孔的东西打过穿堂。兜着顺着风走的人,兽的脚踵,压着逆着风走的脚面,把前者催成不自主的速进,把后者压成钉在地上的石桩。一阵风过,四外天空罩上一圈沙雾,阳光透过,好象飘浮着一层黄雪。跟着由远而近的响声又作,远处的高树先轻轻的点头,近处的一切可动的东西也渐次摇动。继而后面的怒潮又排山倒海而来,远近上下的东西就在吼叫中连成一片不可分析的波动与激荡。如此一阵,一阵,又一阵,树枝折了,薄的土墙倒了,路上的粪土吹净了,到红日西落的时候,才惨淡荒寒的休息一刻,等着夜里再攻袭大地的一切。(这一段写风,真漂亮,只是略有“油腔”之嫌。)
李静握着她的毛项巾,半闭着眼,走三步停两步的往前奔。走了好大半天才到德胜门。(这一段的“奔”字,应该读第四声,走走停停,自然不是奔走。李静顽强的顶着风,是向目标直奔。)那城门洞的风更与众不同,好似千万只野牛,被怒火烧着,争着从城洞往外挤;它们的利角,刺到人的面上,比利刃多一点冷气,不单是疼。那一个城门洞分秒不停的涨着一条无形有声的瀑布,狂浪打的人们连连转身,如逆浪而行的小鱼。(这一段,老舍又忘了风中的李静。)李静倒退着,挨着城墙,用尽全身力量,费了五分钟,才挤出去。出了城门风势更野了,可是吹来的黄沙比城里的腥恶的黑土干净多了。她奋斗着,到底到了家,只是鼻洼的沙土,已经积了半寸多厚。(“风”和“人”这才紧密结合起来。风卷着人,人抗着风,香炉风一刮起来,北京人就整个淹在尘土里了。)
现在很多人住在高层了,风一刮起来,不用登城门楼子,就能看到香炉的景致,倒也方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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