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我们旗人,个顶个,都是壮烈的战士。
追述一下我们两蓝旗主和硕豫亲王额尔克楚虎尔贝勒——也就是多铎,入关之后,一年内,下河南、进陕西,入潼关、取西安,四月陷扬州,五月入南京,六月占浙江,十月还京师的光荣业绩。
单说扬州一战。
多铎排行第十,号称十王。手下还有他的远房哥哥两名,一个叫瓜尔傻,一个叫瓜尔帽,也都号称王爷。我们瓜七哥的正根老祖先就是那位瓜尔傻王爷。
想当年,那老王爷是真悍勇啊。扬州守将也不知道是谁,不知死的,死扛!久攻不克,瓜老王爷可就急了。老爷子是身先士卒,亲自攀爬云梯攻城。
接近城头时,守城兵士一矛刺来,老王爷侧身闪过,竟然用牙咬住枪杆,生将枪杆咬断,那真是威风凛凛,惊骇敌胆。一个字:帅!
当然,这是故事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是说时迟那时快,老王爷被另一个卑鄙的守城兵士捅出的第二枪,一家伙给杵到了城墙下,当场死逼。别呀,什么叫死逼呀,那叫壮烈殉国。
就为这个,瓜七哥他们家拿了二百六十七年的抚恤金。
后来瓜尔帽王爷想了一招。他在城外搭了一前门楼子,领了伙人爬上去,往城里扔炮仗,想炸人家。这不是没溜儿么?扬州城又不是中央台,烟花爆竹那不管用呀。
可是人家城里有大炮。瞄准了,点火,走——!咣!一家伙,帽儿王爷连同八名副将二百多名蓝旗兵也歇了。
眼看着两哥哥就这么搭进去了,两蓝旗主和硕豫亲王是真急了,眼睛都红了,抄起一根丈八“阿虎枪”,是单人独骑,来到城下。跳下马鞍,叉腰站城下,扯开喉咙,开骂:“史—可—法!孙—子哎!你丫给我出来呗!”好家伙!吼声震天。
史可法一冒头:“啥事?”
豫亲王那真是有头有脸有礼有面,是双膝一软,扑通脆倒:“咱商量商量,你就降了吧,算我求你了,成吗?我不玩虚的,诚心实意,你不降我不起来!”
史可法一缩头,城上是箭如雨下。
好在此时,顺承郡王多隆贝勒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及时赶到。把亲王救回帐中。顺承郡王矮豫亲王两辈,年轻,血气方刚,时年只有25岁。回就帐中勒克德浑就埋怨上了豫亲王:“老爷子,您没溜儿啊,咱们之间有商量,您跟他们能商量么?跟他们只能死磕!”
亲王一听:“什么?死磕?哎哟喂,咱惹得起人家么?那是谁呀?那是史可法!人家在《中学历史课本》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家是谁,咱是谁呀?”
郡王一听:“咳!那管什么用呀?今儿咱就成全他,让他进历史课本!”
扬州一战,死的人推多,尸体摞起来,城墙后来都变成了山坡。我们就是踏着自己人堆积如山的尸体,蚁聚蜂拥,飞越城墙,解放扬州。
城破之日,正值大雨瓢泼。大雨之中,战士们都杀红了眼了。豫亲王的眼眶也湿润了,怎么呢?他面子上下不来呀。心想,这史可法不对呀,我这么大一王爷,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奔都三十的人了,我给你磕一个容易吗?你还拿箭射我。遂大雨之中,宣布屠城。
——就是壶碟会。胡沁。没这么回子事。吃饱了撑的,溜溜“京腔”。我媳妇不让我瞎写,胡扯的字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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