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写出人物的系列化动作,凸现特定情境与特定性格。
《水滸传》中“武松打虎”的情节,是由武松的一系列动作组成的。虽说是打虎,但并不是一“打”到底。如果武松只知道“打”字,恐怕早已成为老虎的口中食。作者把武松置身于与老虎激烈搏斗的特定环境中,层次鲜明地写出了武松的系列化动作,先是老虎“一扑”、“一掀”、“一剪”,而武松是“一闪”、“一躲”、“又闪”,接着是棒劈老虎落空,哨棒折断,这时的老虎“性发起来”“又一扑”,武松又“一跳”,“却退了十步远”,武松丢开半截哨棒,“揪住”老虎,“按将下来”,“纳定”、“乱踢”、“直按”、“提拳”,尽平生之力“只顾打”,直到把老虎“打做一堆”。这系列化的动词,变化多端、层次分明、惟妙惟肖地写出武松的勇武和胆识。其实,就连武松拿哨棒的动作,作者也是精选动词,酌情势而用,那哨棒或“倚”或“绰”或“提”或“绾”,或“劈”或“抡”或“丢”,就这么一根哨棒,作者写了多种动作,用了各不相同各有特色的动词,这就写活了情景,写活了人物行动,也写活了人物性格。
鲁迅小说《药》中,写华老栓买人血馒头和刽子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的情景,抓住他们成交的一刹那间的动作,用“摊、撮、摸、交、接、拿、抢、扯、裹、塞、抓、捏”等系列动词,精当地表现了华老栓的卑怯和刽子手康大叔的蛮横凶残。
周立波在《暴风骤雨》中对老孙头也有这样一段描写:
“老孙头跑到柴垛子边,抽根棒子,撵上儿马,一手牵着它的嚼子,一手抡着大棒,棒子落到半空,却扔在地上,他舍不得打。”作者精心选取了“抽、撵、牵、抡、落、扔”等含有形象色彩的动词,摹写一连串的动作,将老孙头因当众出丑而极度气恼,急于教训儿马但又舍不得打的复杂心理准确地表现出来,使读者既看到他的动作,又窥见他的内心,这完全得益于对动词的恰如其分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