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
陈云峰的确是当年国美的市场销售第一人,中经联盟搞了一年竟真搞大了。主要还是市场定位准确,抓住了房地产圈子里中坚的人群,这一群人聚一块儿也许才真的反映出了这个产业的性格。而这一伙人还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圈子”。
圈子,这个词儿在北京的生活里对很多人来说像是水之对于鱼。谁知道这个词原本表示“风骚女子”,绝对不凡。但今天常说的“圈子”基本上相当于北京本土版的没有严密组织和规程的NGO。
北京是一个滋生圈子和生活里离不开圈子的城市,影视圈、娱乐圈、艺术圈、媒体圈……一个又一个看上去很美的泛文化圈,在北京这个巨大的文化中心却各行其道,各得其乐。
我预感,未来随着家庭结构越发简单,亲戚概念淡漠和逐渐消失,“圈子”将越发成为人们离不开的东西。松散和没有利益之争的圈子是快乐的田园,但如果真如著名戏剧理论家魏明伦所说:圈子弄得好是流派,弄得不好是宗派,极而言之成帮派的话,那就复杂了。
中国人祖祖辈辈活在乡村世界。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处在一个个如洋葱头结构的圈圈里,圈圈有核心有边缘,每个人位置不同,说话的分量各异,多数人注定是要别人替他们说话的。不过,洋葱头里的每个人有一点是绝对一样的,那就是对圈子的依赖。
当人们还生活在农村的时候,由于家庭既是生产单位,又是生活单位,乡村里的公共生活,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参与,但毕竟有人替他们说话,人们生活的各个环节基本上包在家庭和家族的圈子里。
在那个时代在乡村以外的生活场景,却是一种非稳态的情景,属于无法用“礼”来约束和安排的生活情景,城市(包括集市)和江湖难分彼此,相互渗透,从来没有形成稳定的市民社会。在一般老百姓眼里,商人已经不算是好人,而车、船、店、脚、牙等特定的圈子,跟黑社会没有多少的差别(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因此,在农村社会以外,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共生活。人们一旦离开了乡村,脱离了原来的生活环境,家庭的圈子不再能包住人们的活动,原来公共生活的情景无法再现,难免手足无措,于是复制类似的圈子,江湖上的结拜,行会里的师徒等等都属此类。
进入现代之后,城里的人似乎离中世纪很远了,离农村也很远了,但活动在潜意识里的暗流,却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人们不拜把子磕头了,但不靠上个小圈子心里就不塌实,没有办法寄托自己的情感,甚至没法子给自己找乐。小圈子无形中成了家庭和家族结构的替代品,难免在行动中以小圈子为依托,动机和冲动,是非和曲直,全以小圈子为准。如果说过去的中国人,家庭具有价值观的意义,那么,现在的小圈子,也有半个价值观的分量。
局
再来说说“局”这个词儿。老北京语言丰富,一个字往往含有不同的意义,“局”就是一例。
都说北京坟多,其实局一点儿也不少,火器局、蜜贡局、连点心都有勃勃局。自从清代的局取代了明朝的厂,作为专业机构的局就在北京扎根发芽。于是,北京就有很多叫“局”的地名,越是老地图,上面的“局”就越多。侯仁之老先生主编的《北京历史地图集》里的“明北京城”地图上,仅“万岁山”(今景山)以北,就有“兵仗局”、“织工局”、“巾帽局”、“织染局”、“火药局”、“酒醋面局”等。其中许多“局”沿用为近代胡同名,如“织染局胡同”、“火药局胡同”等。这些“局”是在皇城圈儿里的,圈儿外也有专为皇家服务的“局”。比如北城根儿的“酒醋局”,是明代宫廷的“外厂”,即生产御用酿品的工场、作坊。其所在地就叫酒醋局胡同,后改叫国旺胡同。北京还有一些地名因与明代官办金融机构有关,也称为“局”。如东四北大街的香饵胡同里有“宝泉局”,就是大明朝廷铸造钱币的地方。
民间有些行业或集市,在老北京嘴里也称“局”,比如“果局”、“帽局”、“药局”等。近代北京最有名的“果局”在德胜门内的果子市大街,是京西、京北果品的集散地,并因此得名“果子市”。
老北京的市场上常常为了推销出去一个物件儿,买东西的哥儿几个多是亲戚或“发小儿”,事先商量好招数,互相配合,有卖的,有做“托儿”的……老北京人称其为“做局”。
前几年人们常说,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儿小。谁也说不清在北京的局级干部有多少。有人说,怎么也得上百万!即便您不是局长,饭局您总上过吧……哈哈。
所有种种这些“局”,不管是官署、行业,还是当局长,都得讲究一定的规矩,彼此间有所约束,称为“局气”。大院里的孩子,不论是跳皮筋、丢手绢,还是玩“藏猫猫”,也都要遵守一定的规矩。“不跟他玩儿--他不‘局气’!”您瞧,老北京人说话,不懂规矩,连玩儿游戏的资格都没有呢。
2009-11-27参加了新浪1000人大PARTY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