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感染者:还我自由
还我权利
此时,距离第22个国际艾滋病日仅仅一个多小时了。我在这里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的一位艾滋病朋友正在他家乡的村庄里被当地政府的七、八个人看守着。他发来呼救信息:“我现在被困在老家,失去了人身自由”。
然而,就在我收到他的求救信息的时候,在自己的办公室,我正接待血友病感染艾滋病的6个代表。他们代表着他们所知中国140多位血友病感染艾滋病的人们,寻求媒体关注,他们大声呼吁:“请给我们赔偿,还我基本权利!”
说说我的那位目前已经失去人身自由的艾滋病感染者朋友吧。他名叫田喜,有一个很生动很喜庆的名字,但是他的命运似乎并不喜庆。
1987年1月3日生于河南省驻马店市新蔡县古吕镇的田喜,9岁时,因意外碰伤造成轻微脑震荡,在新蔡县第一人民医院住院,输血四袋。
在他16岁的时候,也即2004年7月,新蔡县疾病控制中心对1995年前后既往卖血人员艾滋病普查中,田喜被确诊为艾滋病患者,同年11月在新蔡县第一人民医院体检确诊同时感染乙、 丙肝。
田喜给我提供的一份自述资料中是这样介绍的:
地方法院以所谓的上级精神,涉艾案件由政府统一协调,拒绝受理输血涉艾案件,且同时拒绝下发不予立案通知。新蔡县政府主管卫生工作的史保存县长,以地方输血感染人数太多为由,拒绝协调。卫生局以未有国家相关政策出台,拒绝提供除国家“四免一关怀”政策之外的输血感染其他疾病医疗救助医院。新蔡县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李俊洲,要求病人进行法律诉讼,不予私下协商。
治疗和赔偿一直拖延至今,未能得到有效解决。
2009年11月19日上午9时,我同商丘市宁陵县在当地妇幼保健院输血感染艾滋病的赵凤霞和曹兰英女士,在卫生部门口打横幅请愿,要求司法公正。11时,被卫生部的人员电话叫来的地方接访官员带走。赵、曹两位女士被地方接访公安带走。我被带到北京菜户营桥附近的菜户园宾馆。
22日,我被新蔡县古吕镇政府来京人员以回家协商解决问题名义带回老家。
23到26日,我分别见到卫生局、主管卫生的县长,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均未能就治疗或赔偿问题达成协议。
26日,我准备返京,在前往县车站的三轮车上,突然上来两个陌生人,将我带到一个车牌号为豫QDA518的红色昌河车,称要前往驻马店市火车站,一同返京。
在即将驶出县城收费站时,车上的人接到镇纪委书记赵心悦的电话,我被带回镇里。
当日,我家所在的巷子东口出现不明身份人员,黑色桑塔纳豫Q63007的跟踪、监视。巷子西口出现红色昌河车豫QDA518的监视。后得知都是镇维稳办人员,总计近十人的轮班守候。
现在我个人处于治疗无法得有效解决、赔偿无望,个人行动自由受限,无法离开县城的处境。
我所认识的田喜,是一个很善良、很柔和、很孱弱的青年。我们认识已经好久了,这几年,他在北京读大学。每每有各地的感染者来到北京,他会带一些人到我的办公室,期望更多的媒体能够关注这样一个处境艰难的群体。
他不仅带一些艾滋病感染者来我这里,还经常带一些其他领域的上访者来我办公室。其实他已经成为了上访平民的志愿者。有好几次正好赶上吃饭时间,我发现,他总是要从店家那里多要一双筷子。傍晚时分,他总是急匆匆往回赶,“不敢错过了吃药的时间。”
病情已经加重,而且身体非常单薄的他,好多次却为外地来的上访者背着上访的材料,每每我说到谢谢的时候,他总像一个小姑娘似的笑着说“王老师,说什么呢,这都是我们年青人应该做的。”
但是,如今,他却被困在家乡的村庄里,被大量的政府工作人员看守着。且不说,他是否自由,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田喜今天能不能按时吃到药!因为他的病情现在很不乐观,直到发出这个贴子的时候,他尚无药可吃。
田喜给我当地政府领导的电话号码,所在镇长李河岭:15139646669。我电话这个镇长,对方称“我们正在联系为他进行治疗呢!”我说,他今天晚上就没有药可吃。他说:“这个情况我不了解,明天我们了解一下了。”
田喜的个人博客地址如下:
http://blog.sina.com.cn/aidsgu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