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思考金融的作用和地位。资本市场、银行和保险都需要发展，这毫无争议，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发展，包括宏观定位和具体建设。但更为根本性的问题，则是认清金融在国民经济中的作用到底如何。1990年代，莫顿提出，21世纪不再需要银行，在国内演变成银行会消失。这次金融危机，又变成东风和西风的问题。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是1987年，那时选择专业，觉得北大的经管不好，而五六年后，金融成为招生分数最高的专业。

金融是什么？简单地说是社会经济活动中的融资环节。19世纪一个经济学家把金融定义为经济中的润滑剂——在车轮正常运转时不重要，当运转不灵时则至关重要。他同时也认为金融在不断制造危机，而且危机的严重性和代价越来越大。

在过去经济发展过程中，金融的作用被人为夸大，我认为基于几个原因。第一，金融和政治密切结合。重温西欧金融史，我发现在欧美体系中金融和政府的融资、战争密切相关。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中国，无论近代还是现代，金融都不重要。政治因素对金融地位的提升有积极作用。第二，全世界发展金融都向欧美学习。大 家想找老师，最后都学习欧美模式，每个国家都希望有一条华尔街，或者一个伦敦金融城。所以，金融的发展就是走向了自我膨胀，脱离了实体经济。其实，无论是华尔街还是伦敦金融城，其利润来源并不仅仅在国内，而是从全球攫取利润。第三，和金融自身特点有关。金融把所有实体经济货币化、金融化并且进行集中。相比其他行业，金融的资源更为集中，这也导致了金融作用的扩大。

所以，金融固然重要，但是不能过分夸大。如果不正确认识金融的定位和作用，可能会导致危机和问题不断地爆发。资本市场也如此，我们应该看到，资本市场一方面培养了很多一流企业，另一方面特别是股市为股民提供的财产性收入并不大，可能更多的是转移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