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认识的印度朋友中,有两位是所谓“毛主义同情者”,因为同情者就只是思想倾向,而如果作为毛主义者就需要为印度各邦的不少武装袭击与暴力事件承担法律责任了。印度司法体系强调证据的重要性,因此仅仅思想上的同情毛主义就并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根据郭宇宽先生的文章,毛主义运动也称纳萨尔运动的行动与控制范围达到印度国土的40%与人口的35%,专门的武装分子在几千到一万人之数。官方公布的资料显示,2000-2004年,每年毛分子发动的武装袭击事件在1500起左右,造成的死亡在500人左右。总体而言,毛主义分子的活动主要还是地下,就是在其最强大的地区也还只是白天政府统治,晚上毛分子的天下。毛分子从来没有象中共历史上的革命根据地。
毛分子崇拜毛泽东,把《毛选》当做革命圣经,推崇毛泽东的“枪杆子出政权”、“人民战争”、“无产阶级专政”、“农村包围城市”、“党的领导”、“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等理念,但是他们没接受统一战线理论,同时基本拒绝议会选举,少数的选举参与成绩也不佳。上一世纪60年代,毛分子在他们的领袖查鲁马宗达的领导下起义,从此开启了他们长达五十多年的武装斗争。毛分子的目标是用武装斗争推翻现有的印度政治体制,主张社会平等、土地改革与穷人福利。毛分子为新中国的建立所激动,为文化大革命欢呼,但是对中国的改革开放所失望。2005年中国驻印度大使孙玉玺曾公开表态,“我们不清楚这些武装组织为何盗用中国领袖毛泽东的名字。我们也不喜欢他们这样。他们要这样称呼自己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中国与他们从来没有任何联系,中国境内也没有任何组织与他们有任何联系”。
印度社会仍然有非常显著且稳定的社会不平等,35%的印度人是完全不能读写的文盲,低种姓、贫困矿工、无地农民中很多人处在令人绝望的处境中,因此归咎于社会政治体制的革命运动就可能获得贫困群众的支持,也能赢得部分知识分子与社会精英的同情,毛分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下产生并发展的。他们把中国革命理想化的描述,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们的斗争热情。郭宇宽访问的一个毛分子甚至很生动地比喻:正如释加牟尼出生在印度但他的精神在中国发扬光大,毛泽东出生在中国,但他的思想让我们看到了光明。尽管印度警方在对付毛分子中存在滥用私刑与地下处决的现象,但是毛分子作为一种激进运动仍然在印度政治界与知识界获得相当的同情与肯定。
了解毛分子在印度的存在对于我们也有一定的启发意义。社会经济进步以后的社会冲突在某种情况下会冲突,当然一个良性的社会应该给人们以更多的发展机会,但是对于某些绝望的群体与个人来说就有可能采取激进的行动来寻求自己的利益。这需要我们现在的社会对这类冲突的增长应该有心理准备,同时也应对于更多的社会群体采取同情与更加平衡的社会公共政策与形成更为公平的政策形成机制。
昨日场景:德里附近的神河亚米那河污染严重。去看了老德里的流亡藏人集中居住地,看到不少西藏青年人大会的宣传活动。参观了宏大的印度教雅雀当母新庙。下午去新德里的卡玛市场和综合特产街逛。参加中印交流项目告别餐会。
今日小诗:
远道
衷怀中伤,
恍遗黄腔。
菩提弃本,
异作伊乡。
本周袁氏推荐小菜:辣拌脆瓜
选鲜黄瓜五条,取其近外皮层,舍瓤,切成细条状。在沸水中过15秒,取出在太阳中晒半日。清水洗净。用上好抽油拌之,放四川辣油、辣酱、砂糖、蒜泥酌量,拌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