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与迷信》1


 

本文标签“公益”,摘自《成长》第三部第二章:
 
《丧事与迷信》1
刘晓民
……吊唁的亲戚、邻居,陆续到来,都照例,带着一挂必不可少的鞭炮。志仁听着燃放的鞭炮声,寻思:人死了,放炮竹,其实没这个必要。若是办喜事,放炮竹还有喜庆气氛,此刻究其价值仅为一声响,偏这响声又并不清脆悦耳,让人听着,倒觉得怪烦躁的。倘这些用于死人的炮竹钱,用于遭了水灾、旱灾之类的活人,倒是一件很好的事。又想:做这炮竹,须得卷纸筒、拌药、切引线、插引、封口等诸多工序,而燃放掉,只须划根火柴,短时间啪啪一阵,便完了事。细思之,便如制造出一个器皿后,为了听一声落地的响声,便把它摔碎一般。且做这炮竹,也不甚安全,宽八切引线产生火花,燃着引线,不是被烧伤了么?文辉那一年拌硝药,不是被炸得差点儿连命都丢掉了么?
    何嘴巴放完鞭炮,叩头之后,屋里屋外转了一圈,见各桌皆已坐满,自思只能等第二次开席了。又想着二席不干净,后悔不该来的这样迟。正自懊悔,忽见秋老背了张桌子,自屋左过来,前面昆八老倌,后面何瓦匠,各搬着二条高板凳,其时未占着桌位的肖老倌与桂华已迎向昆八老倌,便急忙赶过去,从何瓦匠手里接过一条凳子。
    秋老将桌子在晒场左边放下,直起腰来一看,四条凳上已坐了八个人。尚有已赶过来,而又未占着桌位的二个,也就都极自然地从桌子旁边经过,到别处去了。俊海来迟了,见无座位,挨着立夫一挤,把立夫挤到凳中间,挨着立夫坐下来。
    何瓦匠待秋老让开,便与何嘴巴将凳移近桌子。何瓦匠对身边肖老倌道:人在世上,冇得多大想头,除非做大官。肖老倌:都想做官,那里有许多官做。站在何瓦匠身后的秋老道:有的讲做官的不如当农民的呢,到底做官好还是当农民好?昆八老倌含笑道:傻话!当然做官好,做官舒服。象霍老倌,做一辈子,如今七十二了,崽分了家,自己还要做。何嘴巴也道:做官是好,霍老倌有三个崽,抵不得冇得崽的刘镇长。刘镇长做官舒服,退休还有养老金,也舒服。——农民倒没养老金。俊海道:霍老倌三个崽都出点,他也可以不做。何嘴巴:说起来容易。当农民的,除非挺有钱,到老便可亨清福。立夫:做官的吃也吃得好些,当官的九肥一瘦,做农民的九瘦一肥。肖老倌道:只是做官也操心。
    立夫道:做好官才操心。那些贪污腐败的家伙,天天混日子,嘴皮子一动,腰包象蚂蟥吸血似的鼓起来。何嘴巴道:有些腐败看得出,有些腐败,查都查不出。就说当官,有的扎扎实实,有功劳,却升不得官,而有些极个别的,混二年,飞快的升上去了。俊海:这当然,亲戚啊,朋友啊,有门路的是升得快些。何嘴巴道:我不是这意思,这些都是看得出的。即便是受贿,有的也查得出。有些时候,并不要门路,也不要你有出色的政绩,只要你有官运,飞快地就升上去了。俊海含笑道:这是说鬼话,官运亨通都是有原因的,无缘无故升得官?” “当然有原因!你想一想,假如你是个大官,你荐举那有功劳的候选,人家会认为那是理所当然,假如你弄手段提拔了那没有功劳的,人家就会对你感恩,忠心于你。特别是那些冇查出来的贪官,物色接班人的时候,有些时候还不就会有功不升无功升——这反腐,终归还得改变体制。俊海:为啥镇长书记经常调来调去?何瓦匠:正是!有些时候简直是一年一个?何嘴巴道:我跟你讲,这贪污腐败,一语未了,听得鞭炮声响,众人一起望去,是二狗来了。
    鞭炮声响过,立夫道:二狗真的背时,以前那趟谷生意亏得太狠,欠这么多钱,他这灾难难得了结。俊海道:二狗的岳老那里,水灾比我们这里大得多呢!还真是多亏了国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还是个办法。何嘴巴:现在比以前还是强得多。昆八老倌:如今比以前,是强了好多,别的不说,只说那电话,方便好多。何瓦匠:国家也好象更重视农业生产了。何嘴巴:如今农业生产是抓得蛮好。
    二宝听得不耐烦,忽想起桂华卖了猪,手头有钱,欲约他打牌,便向伏在桌上打盹的桂华喊:桂华!桂华!与桂华坐一条凳的三娃使劲推了他一把,道:宝叔叫你呢!桂华嗯了一声,又低低地道:晓得。肖老倌:放炮竹都睡得着!何嘴巴:放炮竹关他屁事,要拿炮竹炸他一下,他就睡不着了。又向桂华道:桂华,二宝要邀你今夜打一夜牌,问你打不打。桂华立时睁开眼,抬起头,坐正身子,道:昨夜耽搁了睡。打了个呵欠,又道:这几天打牌都不得空。刘老倌:何嘴巴要这么说的,二宝冇约你打牌。二宝:说正经的,今夜到何嘴巴家打一夜?桂华:还欠一个。二宝:到时还怕少人!桂华:都是些只打得半夜的,要打就好好打一夜。
    俊海忽道:先把人情写了。说着,站起身来。左边阶级上,放了一张小书桌,云堂老倌请了李老师在那里写人情,十几个人正挤在那里写,崔亮在帮着发烟。待写人情的少了些,立夫便也欲去写,却见正欲写的俊海、肖老倌都把握着钱的手插进裤袋里,伏在书桌上,尚还未写的何瓦匠、昆八老倌也直起身来。原来崔亮发烟已发了三十五盒,再接着写的,便是第三十六个了。
    志仁瞧在眼里,忖道:人造出阿拉伯数字来,却又要给它分尊卑贵贱。4谐音,便不喜欢,8谐音,便认作是个吉利的数字。其实436明摆着从未给人带来厄运,那些发财的,也的的确确无一人是8促成的。可笑他们竟如此忌讳这36,不论喜事丧事,写人情都不愿自己排在第三十六位。
    李老师道:“‘36也是人说的,那里能当真。写36二盒烟,发财的!立夫见众人僵在这36上,便打算去写,听李老师如此说,便坐着不动。过了一会,还是无人去写,李老师道:四盒,四季发财。立夫正要起身,听得说四盒,仍坐着不动。我就不信邪!二宝连忙起身,掏出钱来写人情。李老师一边写,一边道:明知道而写的,没妨碍。
    俊海:不见得写36就会背时。何瓦匠笑道:那你刚才为何挨着不写?俊海一时语塞,稍后说道:听到过不?就是那来收过税的毛干部,他写36却发了大财!”二宝道:毛干部那人积极,搞计划生育的时候,上头喊拆屋他就搬楼梯!立夫:毛干部有钱,他屋里的就是新德他姐姐,新德他姐姐在银行里工作,也有钱,新德她姐姐去年光年终奖就一万多!
书桌旁昆八老倌听得这话,吃惊地张大了嘴,瞪着眼,呆了一呆,咋舌道:啧!啧!啧!啧!啧!猛见三娃、桂华、二宝等人都望着自己,方回过神来,双手在身上摸钱,一摸,立时已觉出拾元钱已握在右手里。
桂华掏出叠钱来,上面有三张一百元的,取了最上面的一张,将余下二张百元币裹着那些小面额的钞票放入袋里。桂华用百元币写人情,写二十元,李老师找了他八十元。
又有几个写了人情,昆八老倌将拾元钱放到桌上,道:写拾伍块,欠着五块。说完,觉得脸上有点热。昆八老倌单身,与人没人情来往,今日是替他哥哥兆八老倌吃酒。兆八老倌的孙儿病了,王医生说要照片,老两口带孙儿去镇上医院里照片去了。昆八老倌本来估计最低有写拾块的,不料一翻人情簿,包括二宝在内,多数都是十五块,并无一个写拾元的。想看看秋老写不写,又等着写了十几个,写得最低的,仍是十五块,而秋老根本没写的意思,此时便写了十五块。一边又心里寻思:“‘人情大似债,这人情,既不好欠帐,又不便比别人少,往往还得鼓起脸充胖子。想八零年哥哥做三十六岁时,人情钱才二块三块,到九零年也还只六七块,如今最低的,都是十五块了!写了人情,回到桌位上,又想:上月老叶家嫁女,哥借的人情钱还没还,待几日刘老倌的孙做周岁,哥吃酒的钱还不知那里设法。
    36到底有没有那回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菩萨?俊海把双肘撑在桌上,头靠在右拳上,左拳托着左腮,皱着眉,问。当然没有,迷信都是假的!立夫道。
    何瓦匠:不一定!就说我自己,小时候被鬼缠得要死。我妈也被鬼缠得要死。”“说天话,那有这样的事?立夫道。何瓦匠分辩道:你也真是!鬼缠着时,全身都不能动,口里讲不得话。一般先压着小腿,接着就压到大腿,到腹部。如果压到胸口,就感觉蛮重。” “你怕不怕?俊海问。你说怕不怕?吓得要死。压着了就象来了风暴雨的感觉,心跳得要蹦出来,要压得你全身汗透。”肖老倌:你扯亮灯试试看。”“扯亮灯强得多,鬼基本上不来缠,但总不可能经常扯灯,有时候鬼就来缠。”“那你怎么对付呢?俊海问。开始是请伍道士划几张符,贴在门边、窗户边。贴了呢还是强好多!但偶尔还是有。后来听志宏讲——他也被鬼缠过——在被鬼缠着时就尽量加重加快呼吸。这办法蛮好!只要你出粗气,就能立时减轻身上的压力,恢复到清醒状态。人一清醒,鬼就走了,同时也就能动能说话了。有了这个办法,再就是也晓得鬼到底冇缠死过人,也就不怎么怕了。不怕它了,鬼它还不怎么来了。这十几年从来没来过了。何嘴巴道:“其实要说怕鬼,就是怕死。你看那不怕死的,他怕鬼不?他睡坟山里都不怕!
    志仁听得他们的谈话,知道何瓦匠说的鬼缠人,其实是一种病。以前从书上看到过这种病的病状,其中有些病状跟何瓦匠说的相同。这种病的病名叫睡眠性瘫痪,与遗传及人的精神状态有一定关系,对人体基本上没有妨碍。
    何瓦匠道:再说做梦,这做梦之事怎说呢?——且不说有的梦能预示出本身疾病,有的事在发生前,就能梦出,怎么解释?谁用科学解释得出?又道:俺老倌子做六十岁那年,请算命的算他的寿数,说是七十二岁,若能过七十二,便有七十五岁的寿。前年他过世,刚好进七十二岁。” “的确!昆八老倌一拍桌子,说道:当时他们要我也算一算,我说我有一百岁的寿,不用算。——可惜那时却未叫他替我算一算!俊海道:算命是由人嘴巴里讲的,那是假的!又思索着道:只是某些事,在发生前,于某些人,的的确确有预兆,这预兆,却难以解释。再就是:听我娘说,我哥小时候不知得了啥病,去了几家医院,都没有治好,后来多亏请道士,敬了菩萨——奇迹般地竟好了!何嘴巴道:其实那时不请道士敬菩萨,也会好。总之从未有一个鬼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也无确切证据证明那个迷信法子灵验。——假使有那个迷信法子灵验,倒可以成为一件奇闻!何瓦匠说算命的说准了七十二岁,其实你们可以仔细想一下:给一个六十岁的人算寿数,一般情况下,若老人身体差,则寿在七十以下,身体状况一般,则寿在七八十间,若老人还身子硬朗,耳朵眼睛都好,则寿在八九十之间。这样,首先便将寿数定在七八十间。若老人是满七十二进七十三时亡故,算命的则可以说我说是不能过七十三岁的,所以72、73、75、76都在他的范围内。——毕竟将寿数说准的极少!
    俊海道:算命的真的都是假的!早二年我请郭瞎子算命,郭瞎子直言不讳地说我这二年有灾祸,要去灾避祸,我当时便不信。过了一天,我的崽不好,得了病,我认为郭瞎子说得准,第二天去找他算命,若仍算得准自然要用些钱,去灾避祸。谁知郭瞎子又说我这几年会交好运,并且今年便能发一笔财。他算的命,前后竟然自相矛盾。原因在那里呢?第一次算命时我穿的是件新衣服,那郭瞎子认为我有钱,想蒙些化灾的钱;第二次算命时穿的是件旧衣服,并且又理了发剃了胡子,郭瞎子却未认出来,不晓得是早二天算过命的,欲蒙二块算命的钱。我猜想一个人如果找几个瞎子算命,那几个瞎子说的会各不相同。
    何嘴巴道:郭瞎子给人算命的时候,纯粹是个瞎子,但若是数他算命挣得的钱的时候,眼睛就睁得很大。
    何瓦匠道:他眼睛都瞎了,还怎么睁得很大?当然啰,也可能还看见点光。何嘴巴道:他的眼睛其实冇瞎。有一回从外面算命回来,要下雨了,郭瞎子冇带伞,他把拐杖往腋窝下一夹,走得飞快。
    志仁听了,心道:那些算命的,为啥不睁眼看看,那些算命先生自己不都是衣食无着,流落街头么?难道他们知晓天机,且能趋吉避凶,反倒是穷困的命么?可笑算命的那些人,却偏要听他们的闭眼瞎话。
    俊海又道:只是迷信若是假的,为何有那么多人信?许多假的东西能被时间消灭,但迷信到现在还没被时间消灭。如来观音究竟有没有?还有上帝,为何那么多外国人都信?——难道脑袋瓜子都不开窍?
    志仁寻思:从科学的角度来讲,从来没有那个神仙能佑人平安,更无一人的病是某个菩萨显灵而被治好的。如来即释迦牟尼,不过是古时候的一个王子,逐渐被神化,——然而他终究也不是佛。至于观音,也是神化而成。这些菩萨尚且不存在,菩萨保佑又从何说起?其实那些用符水治病,除妖捉怪之事,瞧到骨子里去,没一件是真的。至于上帝,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是臆想出来的。——既然是臆想出来的,其实质便可想而知。人神化、臆想出一个个东西来,又用这东西来束缚自己,细细想来,有点儿作茧自缚的味道。
    昆八老倌疑惑地道:给死了的人烧房子、纸钱,也不知死了的人究竟能不能得到?
    志仁心里道:烧房子、纸钱,死者其实得不到,唯一的作用是安慰了活人。
    此时帮忙的肖得善用茶盘端了四碗菜来:辣椒炒肉、鸡爪、粉蒸排骨、一尾鱼。酒已放了二瓶在桌上,碗筷杯勺早已摆了。三娃拿筷夹了一小块肉到嘴里,又放下筷。右边阶级上,聚着十几个没占着桌位的,或坐或站,你一言我一语,在那里闲谈。俊海起身,到他们那一堆去。一直谈论打牌输赢手气好歹的桂华与二宝,此时停止谈话,坐正身子。过了一会,肖得善又端了糖拌西红柿、白干子炖猪血、稀粉和耦来。立夫见菜上得差不多了,便道:趁热吃!一边开了瓶盖,为吃酒的倒酒。三娃起身去盛饭,何嘴巴已端了二碗来,递一碗与他。
    还站在何瓦匠身后的秋老,此时望着稍远处的一桌桌边,正吃饭的一个女子。因那女子太漂亮了,瞧得眼睛都定了光。正将扣肉端上桌的肖德善瞥见他,喊道:秋老,秋老,帮忙端菜!秋老方将那一对白多黑少的眼珠子收转过来,慢慢离开。
    云嫂带着七岁的大女儿占着一方,此时她那小女儿娟娟却寻了来,说房里的灯扯不亮。云嫂道:你爸怎么还没回来,死那去了!又道:到你二叔家去,叫你二叔把灯点着,煤油在床背后。那孩子延挨着不肯走。云嫂便起身,低头在她耳边催道:去、去,拿手电看看鸡笼门关了没有。一边用手轻轻推着。同桌吃饭的丽华婶正盛饭,瞧见,便为娟娟带了一碗饭,一双筷子过来,又将她牵到桌子角旁,她姐身边。娟娟身边的汪漆匠便夹了坨排骨到她碗里,又为她选了二块瘦肉。
    志仁见他们已中止谈话,全都不哭不笑,一本正经地专心吃,心想:人死了,办丧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请道士,耗些钱财、人力、心神;做场法事,办些不能令死者复生的繁文缛节;闹上二天,使邻里不得安宁,而且夜间道士们的声音,是在诉说死亡,对绝大多数的人的心理都有影响,因人在夜间,处于临睡状态时,惧死亡的程度是白天的数倍;同时还要杀猪宰鸭,吃上几顿,且不妨因丧事欠上一笔债务。——就是这样悼念死者么?想有些丧事大操大办,也不是为了死者,不过为了给活人撑脸面,满足死者家人、亲戚的虚荣心。
天慢慢黑下来,志仁……
 
附录(作者简介):
本人诚实,2002年年底、2008年3月31日、2008年6月18日三次寄稿中央,有关这三次寄稿而提及的人名、单位、事件,任何地方,只要有一处虚假,则读者可当作这些全是假的。2002年年底是用寄信的方式,寄信与光明日报报社、新华每日电讯日报报社等十一家单位的邻导(另外还有苏童、阿成等作家),由他们将信转寄中央,将农负、官腐、社会秩序差等情况反映给中央[中央后来治理了社会秩序(应是在湖南省的范围内)、免除了农业税、对农民实行补助,并实行了医疗保险等等]2008年3月31日是《成长》与现在正任职的《当代》杂志社社长、主编潘凯雄、副主编洪清波等人(主管《当代》杂志社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此稿于4月上旬到中央手里。中央在4月中旬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大规模反腐(参见《<写给中央委员……的公开信>续》)。本人为民为国,中央邻导集众人之智确定再发布出来的政策、采取的措施、法学家们制定的法律,我寻出错误的与不妥当的,共一百二十余条。其中五十余条罗列在《成长》第五部第三章(已在网上发布),四十余条融入《成长》其它部分,其余的从《<成长>续》的附录(6月18日寄出去,约6月下旬到中央手里)以及其它短篇中指出来。本人倡导言论自由,在网上发表《写给中央委员……..的公开信》。本人务实,97年国家省市公布人均纯收入为二千多,并被许多报刊刊发转载十年,我在《成长》第二部中,以农民的人均用电量(那几年我在村里当村电工),推翻这个几千个拿工资的统计出来的数字。本人关心社会,力图文学繁荣,在网上发表公益性的《狂人日记》续、《生死生死生》、长篇《成长》(节选)、《成长》第一部第四部、《志仁的婚事》、《得失》、《论一稿多投》、《书碟目录》、《中国的论坛上的一些不合理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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