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在思索一个问题,人在秋天与人生的秋天是不是一样,二者有没有本质的区别?我想人在秋天与人生的秋天应当是一样的,虽然这里面有些事物是似是而非的,然而四季的存在这是真实的,人的存在也是真实的。人在秋天想什么做什么这是一个原则,也是一种学问,在这个年龄段的人比较成熟因为他们喜欢思索。不知不觉我的人生秋天也来临了,可是我没有思索,而是相信人在秋天是一种缘分。是自然的缘,是善良的缘,也是幸运的缘,人与自然同享四季轮回,这目的都是为了一个缘。而缘是什么,缘就是从起点到终点,从有生命到无生命,最后化为乌有。当我认识到自己人生秋天来临时,蓦然回首,心中情不自禁掀起一阵阵涟漪和酸痛。似惆怅,像沉重,又如歌星唱得那样:我的祝福在晚秋。由此可见,人的年龄是自然的给予,而人的生命则是父母的给予。一个人从打生来后历尽苦难,从少年到青年,从中年到老年,每走完一个阶段都离回归自然地界又近了一步。为此我搞不明白持有我这种观点的人能有多少?他们也是和我一样在秋天中思索吗?一般来说,人在秋天的收获绝不会少,就像我们头顶悬挂的秋阳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可以得到充足的阳光,而且是不偏不向,因为这是一种生命的延续,对我来说更是一种生命的过程。虽然我的人生离晚年还很遥远,但时时让我产生当机立断的念头,这时的生命是实际的让我感受到了真实。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年龄走向秋天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离自然的地界又近了一层,我知道我的生命与秋天同等重要,毕竟这是人在秋天,它们似乎向我暗示什么。于是我感受到了我希望与秋天重逢,像对朋友们那样与秋天对话,将自己有限的生命过得更有意义。
其实不然,人在秋天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人在秋天,一种是人生到了秋天,也就是说人生到了中年。现阶段,我就是到了这样的季节,到了人生的秋天,所以我对人生的思索要比其他人深思熟虑。在我看来,人在秋天论人生犹如站在高山上看太阳,既有温故知新的感受,也有阳春白雪的达观,更有一种光彩夺目的辉煌。在这个年龄段的人说话可以无动于衷,也可以激情满怀,因为这个年龄段的人该经历的早已经历,想办的事和不想办的事也已办妥,接下来的就是爱憎分明潇潇洒洒拥抱秋天了。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人为秋天烦恼,几乎每到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他们内心深处总会产生渴望,陪同他们走在宁静如水的夜色里,在漆黑的小巷里迎接黎明。就连我也是如此,有时我把人生的中年和自然的秋天这组词放在一起进行对比,我发现中年充满阳性,秋天充满中性,它们共同之处就是成熟后的阳刚之美。于是我想如果一个人具有阳刚之美而不失德,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很惬意?可是实际情况告诉我错了,因为许多朋友们处在这个中年阶段,他们不惬意异口同声叫喊活着太累。的确,为子女升学,为父母养老,为家庭生存,他们拼掉在大部分积蓄和精力,再也没有力争来支撑这座精神大厦,所以他们叫喊活受罪活得累活得不容易,当然也活得悲壮。与朋友们相比我似乎轻松许多,首先是我没有 孩子牵制一门心思写作,虽然我也是感到了辛苦感到了累,但我精神饱满心里充实,不同的是与朋友们在一起时常常感到压抑。当我被一种莫明其妙的伤痛灼着我的心灵时,我说不清是我被他们感染了还是我感染了他们,总而言之,我们共同在磕磕碰碰的往事里走进了中年走进了秋天,也走进了人生最蓬勃的阶段。
当我有机会回顾过去时,童年的幸福,青春期的美好都在我心里翻腾,尤其是人到中年时的感慨更是豪情满怀。在我看来,人生的秋天如同坐滑梯,当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来时,来不及表达什么就滑了下去,滑到了人生的起点,滑到了人生的秋天。这时的人像我一样多想在滑梯上多呆一会儿呀,哪怕看看风景看看满城风雨也是好的啊,可是时光流逝岁月不怠,不论怎么样珍惜生命线也留不下丝毫的划痕,能够留下的只有这说不尽的情缘。为此我感到人还是幸运的,因为能把人生每个阶段经历完是不容易的,尤其是我们这些人在中年的朋友们。面临中年,我的人生如虎添翼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为人处世就像这多情的秋天,一旦成熟就想方设法向人传达生命的讯息。所以我常常想,作为一个人,能够在有限的中年把生命过得充实而完整该是多么欢欣鼓舞的事啊?如果缺少岁月的丰采,缺少生机盎然的方式,我会为此虚张声势而难过,甚至产生悲哀。现在好了,我的心情与这艳阳高照的秋天一样清高淡远温暖馨香,所以说这时的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这时的秋天真正是深入我的灵魂里了。此刻,我走在秋天的原野上享受着丰收后的宁静,我似乎看见大旱过后的黑土地绽开干渴的花蕾,听到了掩盖在地下的黑色土地发出碎裂的声音,这时的我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滋生一股怒气,咒骂苍天瞎眼又无动于衷,怎能不多下一捧雨?多淋一泡尿也会把干旱的土地浇灌出一片油汪汪的亮色来。可是冷静一想,是苍天无眼吗?多年来的环境污染造成了不该有的现象,环保失修,火箭发射,导弹上天,冰山探险,两级考察等等,哪一处不涉及环境保护?哪一处不与海洋相连?由此及彼我想到了人类的精神文明不也是被污染了吗?那些躲藏在灰暗角落里生存的人过着消极的日子不是悲秋又是什么?所以我认为人在秋天要做许多事,大到国家兴旺发达小到个人利益,从城里到农村都有许多人为此忙碌。我记得有一年笔会,我与朋友们正坐在室内评阅当前的报刊,忽然听见淅淅沥沥的细雨在敲打窗棂,也敲打朋友们的神经。
在此宁静的时刻,我被一种声音唤醒,这声音来自古代来自自然,来自那永恒的天赖,本来我是喜欢宁静的,喜欢一个人默默无闻生活着。可是眼下的这种声音在我心灵深处敲击着我的神经,让我激动让我不安,也让我听见了秋色对我悄悄私语和细水长流般和叮咛。从这以后不论岁月把我带到何处我心里都有这种声音,只要我听见秋雨似乎就听见了叮咛,同时也就有了甜蜜的回忆,只要有秋天的收获我就产生了对秋高气爽的季节无限思索与多情,我知道我离不开秋天离不开自然,更离不开那个雨过天青后发生的故事。现在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秋天,喜欢利用秋天和雨天来表达自己的爱慕和乡愁,原来在这美丽的季节里还有一种外人无法体验的深刻内涵。秋天是什么样?为什么一年四季要有这样的季节?在我心中秋天是辽阔的天空下艳阳高照轻风习习,田野上奔波着丰收的人群,他们三三两两,远远近近,有赶车的,有挥镰的,一片喜悦,一片繁忙,还有一串汗珠和收获,这样的秋天谁不豪情满怀谁不喜欢呢?尤其是经历过干旱后而获取丰收的人更是慨叹不已,因为生存的需要,逼迫人们四处打井,终于换来了这闪耀着智慧的丰收景色。稍有农村经验的人谁不为此激动为此叫喊?连我这个在城里呆久的人也懂得珍惜农民的汗水,珍惜一片片丰收的喜悦,还有那些令人憧憬的怀念的无限岁月。
如今我的人生秋天也像这自然秋天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它们穿越时空,穿越历史,穿越山川,穿越河流,鼓掌欢迎我旧地重游。我的思想感情经不起如此碰撞,经不起如此喜形于色,如果来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动我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童年,回到了生命的起点时我才想起我与自然是有缘分的。因为在这阶段我似乎找到了儿童节蹒跚的感觉,找到了我从漫长的人生小巷走马观花的感觉,那时我戴着东北特殊性的护耳棉帽子,穿着粘豆包似的花棉衣,一步一摇走在通往理想的坚冰上。这时我才真正知道还是秋天好,除此之外到处是熟透的果实,几乎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于是我幸福而痛快地走着吃着。儿童节的记忆是人生最美丽的一段岁月,冰冻后的路面飘浮着厚厚积雪,犹如近几年来大雪封山一样在温暖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当我手捧雪山走出小巷走在硬骨头般的路上时,我乐得心花怒放,要知道这些雪白净化了多少污浊的空气,使这千里荒原无尘无染连心灵都是如此澄清。那些岁月我被美丽的冬天所吸引,经常与小伙伴堆雪人打雪仗,黑糊糊的小脏手和洁白雪花形成鲜明对比。那些岁月丰满的雪花映照出我花棉衣的身影,促使我留下了童年时节最灿烂的笑容,同时也记住了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有一个幸运的我在憧憬着秋天。
直到今天,当我透过眼前这片秋季的原野回顾童年动人的场面时,我依然感受到冬天的美好和秋天的实在,而更愉快的是我那双小脏手干净多了被雪焐得没有一点脏乱差。在这寂静的美丽中,我发现精神的真善美,发现了思想的真知灼见,而且听见了一种声音在轰轰烈烈叫喊着,这就是秋天和冬天杂交时发出的共鸣。由此我想世上的人如果个个都这样纯洁该多好。写到这里时也许有人会笑我天真或笑我对秋天太多情,其实这样天真有什么不好吗?面对如此美丽的山河谁的心里不痴情?谁的心灵不感动?象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艳阳秋色,几乎所有的瓜果和庄稼都在此露出成熟,让我开天辟地露出笑容。连那些微不足道的小草也在此一瞬间结下幸福的果实,向自然呈现出一份厚爱,草如此,何况人呢?当我面对自然的野地时,我忽然感受到了生命的充实和丰富多彩,因此面对这样的秋天谁能不喜笑颜开,谁又能不面对秋收而豪情满怀呢?
也许我是出生在夏天的缘故浑身上下充满了浮动气息,每当看见漫山遍野的丰收景象时我就比别人出奇地兴奋,有时情不自禁一次次走进田野走进山水将我的思想感情溶入在这神奇的秋天里。这时的我忽然忘掉了丰收后的劳累,忘掉了欢乐后的痛苦和艰辛,一如既往地欣赏这大自然创造的美丽风景,对那些汗流浃背的劳动者无动于衷。其实这是我的一个小小的得意忘形,由于我的夸夸其谈才能让步于实际情节,因为我自己不也是一个汗流浃背的劳动者吗?我不也有汗珠掉地摔八瓣的时候吗?为什么把过去劳动者的场面忘记了?是我能写作了吗?是不是出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是作家了呢?此时此刻我不知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们会不会同我一起来一番自惭形秽呢?有时我真的是想不通人们登高望远观赏风景是为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对劳动人民洒下同情泪水,为什么不对劳动者进行赞颂?这些劳动者也有你的长辈,包括你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他们辛苦一辈子也得不到功名和权力,甚至连钱财都得到很少很少,可他们都是善良的一群人,是国家栋梁,是人民靠山,他们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浮躁,责怪自己在如此丰收的季节里搅扰乡亲,不该在如此兴高采烈的时节让人伤脑筋。可是又一个问题在我心中缭绕已久,那些不该来的人不是也来了吗?他们难道就该来此鱼肉百姓吗?现在我为自己的行为在忏悔,他们的心情又是如何?难道说他们就不应该忏悔吗?他们变本加厉搜刮民财不应该忏悔吗?总而言之,我觉得与他们相比我是清白的,与他们相比我是正大光明的,与他们相比我是诚心诚意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来这里呢?也许是我太爱秋天这个成熟的季节了,太爱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秋天了,几乎每年这个季节我都要放下手头工作扑向原野扑向秋天扑向高深阔远的意境。当有人把生命晚年比喻为深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是多么伟大的比喻多么生动活泼的炼句啊,于是我想到人都有老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秋天谈论老年时更是发人深醒,由此可见人生各阶段的变化和自然各阶段的变化是一致的。
不同的是四季轮回年年如此,而人生则不同,过一天就会少一天,过一年就会少一年。自然四季过去时是下一步四季开始,而人生活不过百岁,数十个四季过去时若想轮回根本不可能。人没有长生不老的,也没有重生的,有人谈论基因谈论长寿也是望洋兴叹,古今中外是没有长生不死的人,即使是鬼魂都不可能存在,否则世界上那么多幽灵挤在一起该是多么可怕的事?为此我感谢秋天感谢我居住的城区,每年这时节都有人为我提出一串数字,我知道这些数字是劳动者丰收后洒下的汗珠子,是无数珍珠连缀成的亮丽花环。可是当我捧着这些丰收的果实时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总是出现汗流浃背的劳动场面,总是出现手上磨出血泡后痛楚的一瞬间。也许我是一个劳动者,对写作的机会格外珍惜,更多时则是写劳动后的回忆。在这些可爱的文章里面有我丰收后的劳动喜悦,因为能够在秋天里走向原野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遗憾的是我的人生秋天越来越少现在开始向老年滑行逼迫我做无数次的思索。尽管我的豪情有千缕不情愿,属于我的秋天仍旧是一天比一天减少,在过几年我的人生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这一刻,该得到的我已得到,不该得到的我也是极其满足,我的人生从小到大积蓄了名气闹得满城风雨。这一刻,从生命深处发出信息告诉我青春已逝风华不在,惟有剩余不变的就是对自然的崇敬,还有那些留连忘返的浓浓绿色。这一刻,我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秋天,总之,我人在中年就产生了这样的思索,这是不是所有人的思想感情我不能肯定,但我相信人在中年作为挺大。这一刻,我的精神还在,我的愿望还在,我的意志还在。虽然我的中年与别人的中年都是如此,但我的中年与众不同,我的中年精神不倒,我的人格不倒,我的意志不倒,我的骨气长存,我的思想感情更上一层楼,同时焕发了我第二青春。为什么是这样?因为我人在秋天有着还没有走完的路,有着一条光彩夺目的路。现阶段,人在秋天就要把该办的事做好,像家乡的大红高梁始终不渝透着一种利索的火焰,透着生龙活虎般的热烈和感动。其实不然,人在秋天和人在中年都是一个道理,就像我们在数学中学到的平行线一样始终不渝坚守一个方向。所以我认为只要你在前进就不必担必有人会不理解你,只要诚心诚意对人诚心诚意对社会同样会得到回报,只要继续保持正派的为人就会有顶天立地的气概和站在精神之巅的永恒。到了这时候一切从实际出发,世界是干净的,人是清白的,你我他都会相互说一声:秋天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