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话 与 反 思
Originally posted by zhengzi at 2009-3-29 07:42 PM:
从网络哲学界以来,唯独佩服语境之外先生,中国哲学在他这里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二:
1,语言的跌宕性,脱离中国文本叙述方式,一般人不吃力阅读,可能很难读懂。因此,读懂者为少数,有时本人因为一时成见也常常曲解其意义。
2,其思想主要叨扰对整体的外部【注意,不是‘整体外部’】进行叙说他的哲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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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在寂寞的荒野中独行,我已经习惯了。不论什么思想、什么主义,我既不盲目接受,也不轻易拒绝。大多数情况是:人类历史不会因为某种思想的确立有所改变,也未因为人们的批判而被终结。我所言说的东西(思想)不过是利用网络世界构成一种良性互动罢了。出乎意料的是,整子先生竟有如此高评价。只是本人更关注你后面提出的问题。因为,每次在对你提出问题的回答中,总能引发我对自身思想的深层反思。
你说“语境之外先生完全是独立的思想领域的开辟”,“其思想主要叨扰对整体的外部进行叙说”——这一点,先生显然是从我的独特概念、语境和语言构造方式来判断的。的确,不论研究-叙述任何问题,我所启动的概念、语境(人类生存的时代特征与观念范畴)和语言构造方式均是如此。这又像似开解各类不同事物的一把锁钥,在这样的概念-语境-语言构造中,仿佛所有谜底业已事先隐秘其中了。
其实,任何哲学在它的体系化成长中,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其他思想的影响。只不过,在我思考世界时,打开的不是某个哲人、某个思想家的书本,而是所有思想者运用他们的思想解析世界时将人类历史、未来和世界贯穿一起的那种感受性。那是主体与世界之间相融一起的哲学即在。
在我看来,任何一种思想理念、认知中的哲学,必须通过历史-经由现实指向人类社会的未来。更形象些,思者的所感、所析、所识、所论、所执,必须纳入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来,且从中获得一种逻辑与历史相同一的通约之感。这样,就要求我所采用的概念-语境,不能被观念意识所抽象、所固化,而是通过概念-语境及其与人类社会相融为一的动态联系,构成一种从现实走向未来的逻辑指向和发展性预设。不是这样的话,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就可能陷入经由任何一种观念形态所导引的看似逻辑自洽,实际却羁绊在概念语义同人类历史进程的逻辑偏颇中。
所以,欲把握事物自身发展的内在进程(自在性),就必须凭借相应的概念-语境及其语言构成方式,把事物置身在发生它的那个大的历史氛围中;就必须从这些事物相较于人的主体性关系社会成熟的状况来预设它的可能走向。显然,我对问题的叙述、对事物的研究,不只是从抽象的概念整体来进行,而是从这些概念始终不渝地维系着把人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文化内涵和构造关系中来陈述。如此,在我叙述问题、研究事物之同时,又仿佛在对我哲学理论架构的(整体的)外部拓展与描述。
当然,欲做到上述两点(红体字部分),并不是件容易事。首先你所了解的哲学,一定要把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作为它的研究对象和发生学基础。这样,你就确立了人类变换自然的社会主体性地位。其次,必须根据时代变化了解当下人类所处的那一社会系统质。任何概念的演进与成熟,如果无法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 获得时代展性与历史通约,这样的哲学还会把蕴蓄期间的事物、演进其中的过程,和历史经由现实预设在未来的思想魅力与逻辑展性给与深刻的揭示吗?倘若对这两点运用的娴熟,哲思者才能做到:面面观——各取道法,观面面——皈依人类。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你所说我在语言上的“跌宕性”,我以为,这是从它相较于人们日常思想语言、甚至有别于目前学术语境的某种唐突、某种不合群所造成。
通常的思者,尤其是试图以切近现实世界的方式关注人类命运的思者,善于关注那些能够引发现实生活具有(普遍)意义的各类问题和事物,因而善于从使这类问题和事物具有普遍意义的角度出发去面对世界、研究哲学。我不否认这样的思想和哲学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也不否认它的社会功利性与有效性,甚至不否认思者的个人价值在对其思想理念社会价值的昭示中同时获得社会认可的功利途径。
需要知道,正是这种情况在人类历史中的频频发生,才铸就了人类在不同历史时期出场路径各自不同的时代精神与哲学。然而我们发现:当着构筑哲思概念的语义规定不同、思维范式不同、逻辑起点不同、方法论基础不同,这类哲学的历史适用范围也是十分有限的!这类哲学,总是在人类思维个体承继人类思维理性的那个认知原点上来完成;在他把思维理性的世界和历史作为思者对象之同时,就已经埋下了人为切割人类历史的痕迹。更为重要的是,当着哲学沿着思维理性的线索去发展,和哲学沿着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线索(亦即把人类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继而从他们实践文化的线索)去发展——这两者根本就是两码事!
如果只公认哲学发展的前一种路径(思维和存在关系的路径),而否认哲学发展的后一种路径(把人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历史发展路径),思维理性在面对历史上的每一次重大变革、社会转向时,都将处在一个相对迷乱、历史蒙昧的‘黑暗’期。
这个时期,理性个体之间常常伴有基于各自的知域构成、文化立场的不同所展开的厮杀-格斗,甚至将这种彼此间的思想交流、文化论辩作为一种必要发展途径——扩大到整个学术界。相对于这样的学术背景,我的哲思语言就显出某种超脱、某种不入流。当我以大家无法共识的概念-语境-语言构造穿插其间表征同一世界时,语言的唐突和‘跌宕’也就凸显了。
感谢整子先生又一次提供自我省思的话题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