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结构转型】之两极分化


 

经济结构背后的利益结构导致社会两极化现象严重。
一是,财富配比中的“国进民退”。今年,宝钢集团收购宁波钢铁股份、日照钢铁公司被国有企业——山东钢铁集团“拿下”,中粮集团联手厚朴基金宣布以61亿港元收购蒙牛公司20.03%股权,成为蒙牛第一大股东。不仅如此,国资委规划局局长王晓齐日前在“2009年经济形势与企业改革分析预测会”上,就目前讨论比较多的“国进民退”问题表示,国有企业在国民经济中仍有不可替代的地位。这种种迹象表明,利用国有资本的新一轮的“国进民退”将紧锣密鼓地进行,对国企来说,也有其迅速做大做强的冲动。
当前的国有经济扩张、民营经济萎缩,对长期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率的伤害,不能不令人担忧。实际担忧的背后是国民经济的进一步失衡和利益的进一步“去民营化”。国有企业以雄厚的经济实力、独享的政策资源、绝对份额的金融支持以及最终由财政兜底的“不坏之身”成了各级地方政府招商引资的“宠儿”。我们看到,在强大的国企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过去进入垄断行业“淘金”的民营企业纷纷被“去民营化”。
我们先看这样一些数据:首先是在中国民间消费即家庭消费历年占GDP的百分比是多少?政府开支占GDP的比重又是多高?然后看两者的变化轨迹。
1952年即国有化之前,中国的民间消费相当于当时GDP69%。我们总说美国人爱消费,而其实美国今天的民间消费相当于GDP71%,和1952年时中国民间消费占GDP的比重基本上差不多。
当然我要结合时事,那时候的中国人更多的是为了温饱而去从事生产、从事经济活动的,因此,差不多所有的收入都是围绕吃、穿、住来的。所以,当时的民间消费占总体GDP比例相当高,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到1978年的时候,就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民间消费占GDP的比重下降到了45%左右,到1993年继续下降到42%,到最近,民间消费下降到相当于GDP35%。据摩根斯坦利的一份报告称,作为全球第四大经济体的中国,其个人消费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为35%,而美国约为50%。中国的消费在其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在“世界各大经济体中可能是最低的”。
换句话说,在过去60多年里,包括计划经济时期和改革开放时期,民间消费占GDP比重一直呈下降的趋势。与民间消费相对应的是政府开支,在1952年,中国的政府开支相当于GDP16%,到最近则上升到30%左右,翻了一倍。
另外一个方面之所以今天“国富民穷”的局面越来越恶化,就跟整个的国有制、公有制的安排关系非常大。尽管我们可能印象中过去30年的改革,特别是民营化的改革,可能会给我们一个印象是国家基本上不再拥有太多的财富,太多的资产,但实际上根据一些研究部门提供的一些资料显示:到2006年年底,国有土地的总价值,还有差不多50万亿人民币;然后再根据国资委主任的一个在《求实》杂志上的一个文章里面公布的数据透露——到2006年年底,全国还是有119千家国有企业(央企才150家左右,但是除了央企以外,还有很多的地方国有企业,所以这些加在一起是119千家国有企业),帐面总资产加在一起是29万亿人民币,所以国有土地价值的50万再加上国有企业资产的29万亿,总共是有79万亿人民币的国家控制的财富或者是生产性资产。
按照我们国有制国家的结构和分配制度,名义上说,对于国有资产、国有企业和国有股权的升值,全民都有权分享。那么79万亿国有资产财富,按理每一个人应该有一份,差不多6万块钱左右的自己的一份,如果你是一家三口人的话,就有18万块钱的额外的应该属于你的这个财富。这还只不过那一份,并不包括每天可能在升值,也在产生一些利润,产生一些红利。但是最后都沉淀在国库里面,并不能够被转换成任何意义上的民间消费需求。
 
二是,腐败导致权利成为资本化的纽带。政治腐败指利用公权力或职务之便,牟取职权以外的利益,或做出某些违反社会道德的行为,往往体现在权钱交易上。腐败或者说是权力寻租在中国的典型体现,就是权力资本化。在“官本位”、“官至上”的制度下,只有由政府所有,而政府则将其交付其“庸附”者──官员(个人)去直接经管并缺乏必要的监控,导致的高官、高\干\子弟等特殊阶层的收入与平民百姓的收入差距,这也成为中国当前收入差距中的另外一个重要问题。中国社会科学院两年前的《当代中国社会流动》研究报告曾有统计说,我国处于社会优势地位的阶层,高\干\子女职业继承性明显增强,“干部子女当干部的机会比常人高2.1倍”。最新一份关于社会经济状况的调查报告,较详细地记录了社会不同阶层的经济收入:截至今年3月底,内地私人拥有财产(不包括在境外、外国的财产)超过1亿元以上的有3220人。其中超过1亿元以上者,有2932人是高\干\子弟,他们拥有资产20450余亿元,人数比例占91%以上。而考证其资产来源,主要是依靠家庭背景的权力下的非法所得和合法下的非法所得。
特殊阶层之“特殊”,根源就在于权力,而中国经济转轨中制度的缺失,又使特殊阶层很轻易地获得巨额收入,致使社会两极化的鸿沟越拉越大。
 
三是,高经济增长与就业率成反比。在就业的问题上,只要社会资本主要由政府掌握并且由政府把钱主要花在国有企业上,花在工业项目和基础设施上,我们所能创造的就业机会就不会多。比如,从1990年到2006年,对国有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历来是对民营企业固定投资的34倍。2006年国有企业固定资产投资为8万亿元,而民营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是2万亿元,仅为前者的四分之一。
那么,在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之间的这种投资结构,所产生的就业后果怎样?从1990年到2006年,民营企业每年在创造就业岗位,而国有企业每年在丧失就业岗位。1998年国有企业在改制,总共损失2000多万个就业机会,而民营企业在该年创造了500万个就业;1999年,国企丧失了500万个就业机会,到2006年还是减少了50万个就业。相比之下,民营企业在1999年新增150万个就业机会,2005年新增 520万个就业,2006年也增加了450万个就业。
换句话说,从最大化地创造就业的目标看,过去这些年在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之间的投资分配,是非常低效的,是最不利于就业机会最大化的。
偏重国企、偏重基础设施的投资结构对就业机会最大化非常不利,这方面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奥运场馆,其总投资约为4000亿元,奥运会之后,这4000亿投资创造了多少个就业机会?也许只有2000个。如果是这样,差不多是花了2亿元才创造一个就业机会。
如果把资源投入服务业的民营企业,创造的就业会很不一样。比如,重庆富侨足疗公司,创业才几年的一家公司,在很多城市都有富侨足疗分店,共有400家分店。这家公司总共雇佣4万多人。根据它的投资额算下来,每2万元钱的投资就能创造一个就业机会,要比奥运场馆的效率高得多。所以说,服务业创造就业的效率跟基础设施、大工业项目相比,明显具有更高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