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怎么就不能做皇帝?


 

以前我曾写过一些文章谈论明朝的人与事,立场似乎多是为明朝说好话,而我又姓朱,所以就有不少网友留言问我是否朱元璋的后代,甚至有些看到我博文的朋友也在电话中询问我是否是朱明王朝的后裔。我在写这些文章之前并未想过这个问题,因此也对自己的身世感到了“期待”,就不禁跟老父打听之。很多年前就在老家长辈族人处看过家谱的父亲答复我,我们这一支朱姓并非明朝皇室后裔,而是明朝初年从江西迁到湖南的。父亲说,家谱上只记载有自迁到湖南后的家族谱系,之前在江西的家谱没有保存下来。关于家谱的事,我其实在少小时候就曾听父亲随口提到过,只是当时并没有留意,父亲这一次的答复显然使我确定了自己的平民身份。我为什么会在博客上写一些关于明朝的文章呢?并非出于本家的缘故为明朝及其皇帝辩护,而纯粹只是出于对历史的兴趣,对探究一个被严重扭曲的明朝的真实形象的兴趣。

近日看到因在《百家讲坛》讲宋史而出名的袁腾飞先生在博客上贴文大骂(谓之“谩骂”似乎更准确,毕竟其文中多有“贼王八”“王八蛋”之类的漫骂词汇)明朝的皇帝昏庸残暴,等等。拜读《我为何骂明朝骂得这么严重》一文后,我以为作者的立场确实多有失之公允与偏激处,并且我不以为这是一位历史教师谈论历史人事的应有的风度。我以为对待任由后人评说的历史人物,还是应该有心平气和的态度,并力求给出客观公正的评价,而不是显一时的意气。否则就只能说是这样的偏激只是为新书的出版而炒作了。

我还注意到这篇博文后网友的大量跟帖中有大意如此的评论——袁腾飞应该是满族,要不就是袁崇焕的后人,至少也是袁崇焕的本家,否则他不会这么切齿痛恨明朝的皇帝的。我觉得这样的推测或许不无道理,甚至觉得这似乎揭示了作者部分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心理背景。但不久又看到袁腾飞先生在其博文《清朝和明朝哪个更强》中回答说他并不是满族人,至于是不是袁崇焕后人却没有提及。我想,这一切大约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看待历史怎样甄别史料的真伪以及怎样才能公道地评价历史人物的问题。

不过我还是要在这里唠叨一下袁崇焕的事情。关于袁崇焕的死因,我也曾写文章做过推论和探讨,大意是袁崇焕之死与其自作主张杀害毛文龙导致大明与后金军事对峙相持局势迅速恶化关系极大——崇祯为什么杀袁崇焕?这个案子探讨了几百年似乎直到今天也没有确论,我那篇文章也就是提供一种不成熟的拙见罢。总而言之,我以为袁崇焕之死与毛文龙之死肯定是有关联的,而且他们两人的死对危机四伏中的明朝来说,恐怕都是自毁长城的悲剧。自乾隆为袁崇焕翻案以后,袁崇焕的后人和本家们是否会因为对崇祯帝意见很大而至于把怒气扩大化乃至迁怒于所有的明朝皇帝呢?我不得而知,只能冒昧地揣测应该不会吧,毕竟那都是古人之间的事,如果中国各个姓氏之间都来算这种历史账,那就真是麻烦大了。

 

似乎有点扯远了,下面我还是就事论事吧。

 

先谈谈“清朝和明朝哪个更强”吧。

我的观点是:明朝比清朝强一万倍!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我这样说只是想表明自己的观点非常鲜明。

比较两个朝代是很麻烦的事,因为这涉及的方面实在太多了。

我想还是另找机会再做这个比较吧。

 

 

这里我姑且罗列作者在《我为何骂明朝骂得这么严重》一文中的主要观点如下:

 

1、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王朝!

2、朱元璋他是个什么东西?乞丐,要饭的。这样的出身根本就不能做皇帝!

3、朱元璋这样的人做了皇帝,一定残暴!

4、明朝的皇帝之所以短命,是因为他们懒惰、好色!

5、郑和下西洋目的不是发展海外贸易,而是乱花钱,徒然加重国家的负担。

6、明朝的廷杖很不人道!

7、明朝中后期的宦官专权是朝政最腐败的表现!

……

主要就这么些个论点吧,下面我将逐一以“批驳”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不见得正确,只是希望自己能力图与真理更近一些吧。

 

1、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王朝?

反驳:明朝肯定不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王朝!最黑暗的应该是清朝!

理由:明朝在科技、文化、经济、军事、造船、军事、建筑艺术、手工业等诸多方面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其总体成就超过了之前的任何朝代。比如说明朝的文化,“四大奇书”就是一例,其成就似乎至今也无可超越,《金瓶梅》这样的批判现实主义力作,《水浒传》这样的造反经典,《西游记》这样想象力超级的杰作,《三国演义》这样气势磅礴的巨著,竟然都集中诞生在明朝,传播在明朝,这折射出明朝的文化宽容度和明朝人因心性自由才能够拥有的的丰富气象。可到了清朝呢,文明倒退,历史倒退,作为政治与文化高度专制的象征的文字狱规模空前,民生凋敝,人民生活困苦不堪……明朝比别的朝代怎么样姑且不论,但明朝至少要比清朝强许多倍,要不“反清复明”的潮流怎么会贯穿整个清朝二百多年而不见消停呢?那是老百姓怀念明朝的好啊。评估一个朝代的好坏,主要的指标是什么?我以为根本的应该是制度好不好,老百姓过得好不好,民间的自由度大不大,而不是皇帝勤奋不勤奋,长寿不长寿,权力大到什么程度什么的。

 

2、朱元璋他是个什么东西?乞丐,要饭的。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血统,根本就不能做皇帝?

反驳:朱元璋固然出身于社会最底层,是中国历史上出身最穷困的皇帝,但这能成为他没有资格当皇帝的理由吗?

理由:两千多年前陈胜、吴广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口号难道不对吗?在元朝末年那样一个乱世,穷人活不下去了就该饿死而不该反抗吗?这么多人造反,朱元璋能够当上皇帝自有他的道理,至少是他有这个运气和本事吧。何况这种种血统论、出身论的腐朽性和死尸味早就被无数前贤批得体无完肤了。事实上,穷人通过努力获得成功的例子古今中外数不胜数。林肯也是穷人出身,可他当上了美国总统,而且是推动美国社会进步的最伟大的总统之一。爱迪生也是穷人出身,还没受过什么教育,但他却通过努力成为了伟大的发明家。一个社会如果不想僵死、歇菜,那就应该在各个阶层间建立起合理的流动性,每个阶层中的人都能上能下(但都有基本的生存保障),就像民主国家的总统一样能上能下。比如上层社会的人如果不成器,就可能跌落到下层社会,而下层社会的人通过努力,也有机会步入社会上层。惟其如此,这个社会才有活力,有弹性,才能真正和谐,也才是合理的社会。贵族永远高高在上,穷人永远被压在底层,这恐怕是奴隶社会的情形吧。

 

3、朱元璋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就一定残暴?

反驳:无论怎样,杀功臣从来是人们在内心所极度反感和痛恨的,但杀功臣的现象说到底,其根本原因其实是在封建集权制度上——只要这种封建集权存在着,杀功臣的现象恐怕就难以避免,而随时可能发生,因为那权力太大了,大到没有任何制约。

理由:朱元璋当和尚期间之所以出去化缘,是因为当时老百姓都穷,没有香火钱供奉,以至其所在的寺庙也不够吃导致的,不得已啊。游方时期的朱元璋,其实也就是一流浪汉。但流浪汉出身的皇帝就一定残暴吗?未必。春秋时公子重耳因故在外流亡19年,吃了许多苦,但当这个流浪汉后来终于做了晋文公时,他却并不残暴,而是减轻税赋,减轻刑罚,布施贫民,救济饥荒,使人民能安居乐业,因此受到了老百姓的拥戴。这样的例子其实随便翻翻就能找出来很多。事实上,出身高贵的人当了皇帝后极其残暴的人更多,中外史书上可谓满目皆是。残暴与否其实还真不能拿出身说事。作为开国皇帝,政局通常比继位的皇帝们要复杂多了,大多数开国皇帝似乎都难逃大开杀戒的铁律。具体到朱元璋身上,他当然是杀人杀得太过、太多,无论其中的具体情况怎样复杂,朱元璋自身的责任或许也是不能完全推掉的。总而言之,人们在内心极度反感和痛恨杀功臣的现象是必然的、这是人们内心的道德使然,但说到底,杀功臣现象的根本原因却是在封建集权制度这一根子上——只要这种封建集权存在着,杀功臣的现象恐怕就难以避免,而随时可能发生,因为那权力太大了,大到没有任何制约。像现代社会的西方民主国家,美国也好,英国也好,在民主制度下,政客们的生命安全都有完全的保障,只要你不犯法就行,无论谁当总统都是这样。

 

4、明朝的皇帝之所以短命,是因为他们懒惰、好色?

反驳:哪个皇帝不好色?各个朝代其实都有些短命的皇帝,明朝的皇帝也不例外。

理由:古代皇帝大多养尊处优,可谓享尽了人间富贵,按理应该都可以长寿的,可毕竟难以抵挡住后宫无数美女的诱惑,故多有因掏空身体而殁者,这并不奇怪。明朝中后期的皇帝之所以多短寿者,女色无数当然照例是一个原因,但其实也还有别的原因。比如复杂的宫廷斗争就导致了明景帝和明光宗的莫名驾崩。又比如明孝宗是死于太医乱开药,其实他只是得了点风寒而已。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到明朝中后期,明朝的皇帝其权力已是大受内阁文官政府制约,皇帝连出紫禁城、北京城都非常艰难,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总是被迫“懒惰”在狭小的宫殿里而不能外出游览散心,心情自然容易憋闷,长期如此,自然容易憋出病来。身体不好,女色再多,自然就会出现短命的皇帝,这是必然。清朝呢,高度集权、独裁的皇帝可谓毫无制约,想去哪就去哪,而且清朝皇帝普遍吸取了明朝皇帝的教训,在北京城外修了圆明园、避暑山庄等散心之所。心情一好,再加上满人注重骑射训练,所以康熙乾隆就能长寿。但清朝中后期的皇帝其实也并不长寿。

 

5、郑和下西洋目的不是发展海外贸易,而是乱花钱,徒然加重国家的负担。

反驳:今日美国的军事力量遍布全球各个角落,其军费支出可谓巨大,可谓加重了美国财政的负担,但这是强大美国的利益所在,美国必须这样做。而永乐年间的明朝,其国力也强大到了相当程度,朱棣派郑和下西洋也一定是明朝的利益所在。

理由:郑和下西洋是国家行为,无疑维护了明朝海疆的安全,拉动了明朝国内的经济发展,也保护了民间的海上贸易。而且郑和下西洋的资料都被焚毁了,后人无法知道郑和下西洋是否真的就全是送东西出去而不是通商贸易。再者,和平出使而不去掠夺难道错了吗?今人应该已经能看出来了,未来的世界就应该是这样。朱棣的眼光或许有太远大的一面。而郑和下西洋的规模也从侧面证明了明初皇帝治理国家的巨大成就,没有超强的国力,郑和下西洋恐怕一次也办不到,航空母舰一般的巨大船只,实在也说明了一些什么。当然,如果只是为了炫耀国威而没有施惠于民,则下西洋的经济收支手段或许也是有改进的空间的,但下西洋这个大方向却绝对没有错。

 

6明朝的廷杖很不人道!

反驳:廷杖或许是对“刑不上大夫”的警告?今天看廷杖当然是很不体面的处罚手段,但在行刑手段多种多样的古代,廷杖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理由: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当场对大臣打扳子当然有失大臣的脸面与尊严,但总比动不动拖出去斩了或者流放几千里要好得多。廷杖并非自明朝始有,朱元璋的本意或许是以为处罚大臣的一种较轻的手段,只是发展到后来或许就有些走了样。但其实皇帝廷杖大臣的事在明朝二百多年中其实使用得并不多。宋朝的打板子主要是打老百姓的,你看《水浒传》里,林冲、武松这些流放的“囚犯”就挨过这样的板子。

 

其实像以上这些问题,每个问题的探讨都肯定是需要投入许多时间和精力才能研究得比较深入和透彻的。匆忙间,我也就只能大致地说说,并且也没有一一说到,说全面。但愿有网友也能发帖说说自己的观点罢,我想大部分朋友的观点都该是反对袁的偏激之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