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权力这个东西早已存在,无处不在。在我们的一生中,甚至每一天,我们都会跟他打交道,或者为获得权力,或者为权力所左右。我说说我与权力打交道的故事吧。
我们童年的时候,教育资源是很匮乏的,上学的人又多。我所在的地方三个那时叫做生产大队的小孩都到一所学校上学。这所小学有些年纪了,都是未经烧制的土砖建造的,墙壁上已经是千疮百孔,很多墙壁都已经摇摇晃晃了。记得下课后我们经常做一件事,那就是推墙壁,推得墙壁摇晃得很厉害,于是一个个大笑着跑开。当然老师看到了是要挨骂的。就是这样一所危房组成的小学,却人满为患。每个班都是坐得满满的。估计有五六十人。有个这样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读六年级的时候,由于原来读书的小学没有六年级,必须到另一个村的小学去读,路途遥远呀,估计有3-4公里路。想一想,一个身高一米多一点的小孩,我个子比较小,每天清晨背着书包走这么远上学,走的基本上是田埂,池塘的堤岸,天气好还没事,刮风下雨下雪实际还是有危险的。我还不是最远的。那时的父母也真的够放心的。
求学艰难倒还没什么,现在想了也不觉得苦,相反觉得很有意思。那时的我们很自由的。
然而对我来说有一件遗憾的事,没有评上少先队员。
记得那时候多么的渴望戴上红领巾。我记得我是流过泪的,当然是偷偷的流,让人知道了很丢人的。
我们经常嘲笑那些少先队员,话我就不说了,有的不雅。然而我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当然我还是带过红领巾的。有一个跟我关系要好的女同学是少先队员,回家的时候有时给我带一带。当时的感觉不记得了,总之,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的。
那时评少先队员是老师指定的,名额也不多。我是怎么也不够资格的。我可能发育的比较慢,妈妈总是说我小时候傻乎乎的,一点也不机灵。我自己的记忆也差不多。好像上三年级了还在裤裆里拉过大便,走路也经常摔跤。成绩也不好,差一点留级,后来好像是有一个女孩子辍学了我才得以幸免。而且年龄比较少,个子也很小,总之无论如何也是毫不起眼的人。
所以少先队员注定与我无缘,尽管我非常想。
我跟我后来的朋友、同学说我小时候没有评上少先队员,他们都觉得很好笑。看来他们从小就很优秀。
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我一直这么认为。
我爸爸是非常严厉的,很凶。我妈妈说我小时候挨了不少揍。有机会我也问一问。许多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爸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了,就在我生日的前几天。上五年级了。
有些事还是很有印象的。
每次放学回家之后,放下书包总是要出去玩的。回家的时候总是要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看看爸爸是否在家,看他脸色好不好,如果脸色不好就要想办法了。一般是说点从外面听到的新闻。记忆中我从未因放学后出去玩挨过打。
上小学时,晚上我是经常不回家的。到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家去玩,我叫她婶婶。所以我童年的记忆与此有很大的关联。从感情上来讲,我的心中一直有两个“妈妈”。
婶婶对我很好。给我洗脸,洗脚。记得小时候,冬天我的膝盖总是黑黑的一层污垢。婶婶总是给我洗的干干净净。婶婶跟我妈妈相比对我的照顾细心多了。
总之,我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如今,婶婶家已经变化很大,但是那里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甚至家具的摆放。
爸爸知道我如果没有回家,则一定是到婶婶家去了。有时候晚上也来寻我回家。但我会躲起来。婶婶家的人也会帮我。一般我爸爸都会无功而返。我想我爸爸只是想出来转转,并不是一定要我回家。于是更加大胆。
我在婶婶家度过的时间是很多的,在这里有我最美好的童年回忆。
知道后来上六年级了,离婶婶家太远了。就渐渐的去的少了。但那段经历永远都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记忆中的挨打只有一次。
我跟一个同村的男孩起了争执,他打了我,我打不过他,于是我跑到他家摔了一个碗,那时流行这样做。没想到他也跑到我家摔了碗。我爸爸知道了,气势汹汹的到村庄里来找我,找到之后把我夹在腋下,说要把我扔到池塘里,当时好多人来劝我爸爸,做我爸爸的工作。总算逃过一难,可是“死罪”逃了,活罪难免。
爸爸把我带回家,我知道“大难临头”了。瞅准机会跑掉了,以最快的速度跑。现在我都记得当时的想法,当时想只要我能跑到池塘边,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可惜,怎么跑得过爸爸,又被抓了。带回房间,把门一关,我妈妈都没有办法,很奇怪,挨打的感觉我现在没有丝毫的印象。听我妈妈回忆说打得很厉害,竹条都打到肉里面去了。
小时候的我是很乖的。十岁以前就会做饭、做菜、喂猪、带弟弟了。而且插秧插得很快。
记得有一次,爸妈说好了我插完六分田就可以回家,六分田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不少了。没想到我早早的就插完了。回到村里玩,同村的人还说我不懂事,不会帮爸妈做事。
还有一次,弟弟掉到水田里,全身湿透了。为了不挨打,用被子把弟弟盖个严实,希望能捂干。后来妈妈发现了。至今妈妈都说我好傻。
但那时候,学习成绩不行。印象中好像也不够机灵,不怎么调皮,比较笨。
奇怪的是,自从我爸爸去世后,我的成绩慢慢的好起来了,而且是出奇的好。人也变得非常调皮、淘气。变成了一个让老师最头疼的学生。
上初中、高中以后,我有一个愿望,当班干部。然而我的整个求学生涯都未能偿愿。连小组长都没有当过。
我的同桌是个物理科代表,有时他要我帮忙收作业,并送到老师那里,我是非常愿意效劳的。高兴死了。
有时老师做实验,需要有人搬仪器,由于我的成绩较好,次数还不少,别说有多开心。
然而,自始至终我都未能当上“干部”。尽管那时,我成绩非常好,人也机灵,人缘也好。在班上可以说是“呼风唤雨”。
后来我源于好奇,同时也觉得里面隐含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仔细的想了想背后的逻辑。
那时当班干部有两种办法,老师任命、同学选举。
以我的个性当不上理所当然。
首先,我太调皮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守纪律。上课讲小话,做小动作,不认真,睡觉、迟到、早退等等,所有的规矩可以说都被我破掉了。举个例子,读高中的时候被检查纪律的老师发现一次违纪要扣1分的。一般人都是零分,可是我一个学期下来最高纪录11分,一个学期我要扫十几次地。
一个自己都管不住的人怎么可能当班干部呢?当时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其次,胆子太大。
我是无所畏惧的,老师我一点都不怕。
老师上课,我坐第一排,然而我却明目张胆的睡觉,而且次数非常多。只要我困了,我就睡。
作业,我一般不抄题,能省就省。考试我都不作答的。
记得一次寝室里有人讲话被扣分了,班主任第二天调查,我回答四个字,我不知道。老师气得不行。
读初中的时候,有时候迟到了,我干脆就不去上学了,旷课。
高三时,在我的倡导与坚持下,把化学老师换掉了,要知道,那个老师可是个领导。
我要是不喜欢哪个老师,那个老师会有点麻烦。记得有一个年轻的英语老师,对我们班上的一个女生有好感,总是时不时的瞟上一眼,我恰好坐在她的前面,于是我做了一件事,统计他一节课要看那个女生多少次,记得好像数字非常具有轰动效应。然后我就公布我的“调查结果”。全班开心了好长的时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个老师很快就没有叫我们了。
读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教物理,他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把我调到最后一桌。第二件事,他上课第一件事就是叫我出去,我倒乐得逍遥。这样大概持续了两个星期。
中学六年里我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就是高二那一年的正月十五。
学校是不许放花炮的。我呢可不管这么多,晚自习课的间隙偷偷跑出去买了花炮回到教室放。然后下一节自习课就做一件事,“募捐”。一个一个的游说,最后收获不少。一下课就跑出去买花炮,回寝室放。其他班的同学也受了影响,都开始行动。于是那一年的元宵,特别一点。连老师都站在下面笑眯眯的“欣赏”。最后,老师回过神来,发现形势有点失控,于是纷纷上楼来,把我们赶进寝室。闹出了好多笑话。有些爆竹是延迟起爆的,于是整个寝室处处是“地雷”。老师肯定受了不少惊吓。许多花炮才放一半,就像彩珠筒。老师上来了,只好回到洗手间,用水淋,用脚踩,可惜偏偏就是不熄灭,还在不停地冲出来,火光四射。老师来到寝室,我们都已上床,然而点燃的花炮还在,老师刚刚讲话,花炮一飞冲天,大家躲在被窝里拼命的笑。
太值得回忆了。这样的事还很多。
胆子太大,当上班干部岂不是天下大乱。我注定是与干部无缘了。
后来上大学,工作,我的“官瘾”荡然无存。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同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哪有那闲心。
读研的时候,竟然混上了一个“副班长”。一个班才十几个人。同学们选的。
现在经营着一个小企业,真正当上了“干部”,办公室挂着“总经理”的牌子,手里有了点“权力”了。
父母也老了,家里的事基本上也是听我的。
我终于可以享受“权力”了
权力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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