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真好！

马 宇

刚刚进入2010年，这雪就飘飘摇摇地来了。轻，柔，白，亮，随风旋着，漫天飞舞。纷扰喧嚣的都市，就此清静了许多。浮躁的心境，多了份平和。

今年北京的雪真好。第一场雪，10月的最后一天来的，据说算历年最早。不是象征性的，而是正儿八经的大雪。 11月1日中午，雪还继续沸沸扬扬地下着，我跟女儿说，到山里看雪去啊！女儿附议赞同。车都被埋在雪堆里了，顶上的雪有20厘米厚，费了好大劲才清扫开。一直开车向北走，到了山里，路两边高大的白杨挂不住雪了，噼哩啪啦掉雪团，砸得车咚咚响。这让我们有点小担心但又更兴奋，乐着笑着继续往里走。路过我们以前去采摘的一个果园，发现树上还有苹果，被雪包裹着，红的黄的，更加艳丽，玩心大起，停车采摘。门开着，却没人，打电话，园主乘下雪喝酒去了，于是我们自作主张开摘。我爬树摘果，女儿在下面接，一摇一晃，雪扑簌簌地落到头上，落进脖领子。那雪不经化，一会头发、衣服就湿了，但也不冷。采摘的规矩与我小时候在果园里干活一样，随便吃，我们没带刀子，拿雪擦擦就啃，凉爽脆，好甜啊！挂在树上的冰镇红富士，神仙也吃不到呢！边玩边吃边摘，满了两大袋，园主也醉醺醺地来了，付钱带回家，一直吃到现在。

12月初，从网上发现张家口那边的滑雪场要下雪，于是追雪而去。果然天不我欺！到万龙雪场的当天还没下雪呢，晚上就开始下了！第二天早晨向外一望，漫山遍野一片银白！还一直下着呢。你若也喜欢滑雪，就知道在大雪中滑雪是什么滋味。晚上轧好的雪道又铺上了厚厚的软软的雪，飞驰而下，带起一条雪龙！酷！但也考技术，稍一不慎压不住板或者动作做不到位就是一个跟头--可在雪堆里翻滚也是享受啊！钻出来拍拍雪接着滑，小心别受伤就行。我在万龙滑了3年只是摔断了一根小手指，现在很少摔翻。但不是技术好，纯业余，靠感觉，小回转至今不得要领。万龙的雪道好啊，又宽又长，10多条道，最长的3500米，体力好的一口气下山都费劲，顶风冒雪冲下山，过瘾！9点上雪道，中午也不舍得休息，一直滑到4点。那天才体会到什么是冷啊！好像比我20年前坐个破车冬越唐古拉还冷。万龙雪场正处风口，当地预报温度是零下15度，但2100米的山顶已近零下30度，从山顶下滑，全副武装的我也冻得受不住，头盔、雪镜、面罩、雪服哪个地方漏进一丝风去，就像刀割似的疼。滑一两百米就得停下，背过身去，暖和一会。但就这样，还是把耳朵冻伤了，当晚就起了水泡。到了四点，实在坚持不住了，提前收板。晚上吃着羊肉火锅喝着当地白酒，在餐巾纸上写我到这后冒出的小说《爬行人》。

中间北京还有雪，每次都是惊喜。记忆中我到北京近30年，这是下雪最多的一个冬天了--这还没结束呢。真好！

最好的是，北京的中小学放假一天。孩子们终于既可以安全地待在家里，又可以痛痛快快地玩雪啦！以前我们是下再大的雪、再大的雨，都要继续上学的。老师们还教育我们：红军爬雪山过草地都不怕，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记得有媒体报道过小学生上学路上被洪水冲走了的，也有模范作文是写学生怎么顶风冒雪不怕生命危险上学的。后来我们才知道国外、还有我们的香港，遇到恶劣气候，是要停课的。没有什么比孩子的生命安全和健康快乐重要。现在好了，香港那边挂黄球预警，我们这边深圳也一样给中小学生停课放假。如今，北京也这么做了—我印象中是第一次？这是比下雪更加让人高兴的。

（2010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