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的中国人36：中国当代文学的虚空

张 羿

 

提要：文学原本是人学，但是，因着人本身的堕落，以及作家本身的局限，文学就走向了它的对立面。于是，文学不再承载神圣，而是成为表达邪恶的出口。

 

几年前，一家文学网站经过调查推出“影响青少年的作家排行榜”。榜单上遍布言情小说作家、武侠小说作家、恐怖小说作家、少年作家等等，惟独名门正派鲜见踪影。在榜单中，余华、苏童、莫言等当代实力作家均无踪影。

这份排行榜真实地反映了当代文学在读者心目中的地位。低俗文学的受追捧固然是当代人空虚的表征，但是，严肃文学的受冷落却并不能证明读者对真正有价值思想的拒绝。

中国当代文学的空虚是全面的，无论是通俗文学还是高雅文学，都陷入了死亡的绝境。文学原本是人学，但是，因着人本身的堕落，以及作家本身的局限，文学就走向了它的对立面。于是，文学不再承载神圣，而是成为表达邪恶的出口。

通俗文学乃至低俗文学，对人类邪情私欲的煽动，是一种明显的堕落。而那些坚守精神净土以对抗物质主义的作家，却是隐藏的堕落。严肃作家尽管有着美好的动机，然而，他们并没有找到对抗物质主义的正确道路，而是陷入作为人类精神鸦片的乌托邦之境。

事实上，灵魂的空虚使众多读者选择那些可以宣泄情感乃至欲望的通俗和低俗文学，但他们内心深处却渴望真正能够使灵魂皈依的有价值的作品。只是，那种能够吸引各个阶层读者的真正宝贵的作品尚未出现。

 

    “美女作家”的“鬼学”

从卫慧、棉棉、到木子美，用身体写作的“美女作家”，充分暴露了这个时代的邪恶。这些所谓的“新新人类”作家，宣称自己是“一名赤裸的作家”、“用身体检阅男人，用皮肤思考”等，完全是一种纯商业的包装行为。这种商业利用了人类内心变态的情欲，以达到其精心策划的商业目的。可以说，文学已经改变了其应有的功能，变成了对人类欲望赤裸裸的煽动。

如果说文学的本质应该是“人学”的话，“美女作家”们的写作无疑是一种“鬼学”。她们把人类最肮脏的一面展示出来，使人类成了堕落天使或魔鬼的同道。这是文学与商业合谋的产物，既暴露了商业的邪恶，也彰显了中国人灵魂的极度空虚。

“美女作家”们打着作家的旗号，但她们的行为与作品，实际上比妓女更堕落。她们出卖灵魂和放纵肉体的行为，是公开教唆变态的生活，对于青少年和整个社会的伤害远甚于遍布城市的娼妓。

“美女作家”们是可怜的罪人，她们自身需要神圣的救赎。并非她们人格低下，乃是因为她们被撒旦所欺骗。人类的堕落原本始自女人，因为女人更容易受到诱惑。伊甸园中的夏娃如何受到蛇的蛊惑偷吃了禁果，今天的“美女作家”们也一样受到蛇的蛊惑去放纵自己的肉体。但是，我不相信，在这么多的“美女作家”中，将来就没有一个会认识到自己过去的丑陋。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她们将得到属天的神圣光照而悔改，认识到自己实在是最丑陋的女人，而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美女作家”。

神圣的信仰会使她们成为真正的女人，一个圣经中所说的才德的妇人。她们将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真正的妻子，并将成为自己家庭和丈夫的荣耀。神赦免并接纳一切悔改的罪人，并将我们这些丑陋的瓦器变成奇特的珍宝，神能变死亡为生命，化腐朽为神奇！

 

从王朔到韩寒的灵魂挣扎

王朔和韩寒式的叛逆，事实上是涸辙之鲋的垂死挣扎。在干涸的土地上，有一些不甘死亡的小鱼，在可怜地跳动。它们的代表就是王朔与韩寒。

当很多人把王朔与韩寒这种死亡前的挣扎，当作这个时代最深刻的思考时，足见这个时代是何等令人悲伤！

不错，王朔和韩寒都以嘲讽或尖锐的语言，指向了荒诞的现实，他们的作品大胆、泼辣，令人感到痛快淋漓。他们说出了当代人的心声，揭露了这个残缺的世界令人失望的本质。但是，他们都不深刻。他们只是宣泄者，是公众不满情绪的出口。与“美女作家”相比，他们思想锐利，批判现实，更象是一个真正的作家。因此他们受到众多读者的追捧，而成为他们心中的偶像。据说，韩寒在博客上只发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喂”字，就赢得上千的评论和数百次的转发，可见，韩寒已经成为一代青年人的偶像。

2007年，《三联生活周刊》刊登了一篇采访王朔的文章，名称叫“王朔的自我认识之路”。我看了这篇采访之后，有想哭的感觉，不是被王朔的伟大所震撼，而是被他的可怜而激发。

在这篇访谈中，王朔谈了他2000年之后的转型。他谈到了自己过去的40年，完全是演戏，是演猴戏给人看，应该说反思得很深刻。但是，在面对未来时，王朔同其他人一样，为生死等人生的终极奥秘感到痛苦，从而陷入了困兽之境。

王朔是一个顶级聪明的人，同时也是一个空虚的人。一切不认识神，没有得到神圣启示的人，都注定是虚空的。无论王朔、黑格尔，还是佛陀。王朔在访谈中透露自己推崇两本书，一本是佛教经典《金刚经》、一本是霍金的《时间简史》。王朔对这两本书的推崇，注定了他的灵魂仍然虚空。

《金刚经》通篇论述的都是无，包括众生皆无和众法皆无。《金刚经》否认救世主，因此，必然导致消极的人生观。而霍金的《时间简史》论述了从大爆炸到黑洞的宇宙的历史。虽然从某种角度而言，《时间简史》是一本人生哲学，但它并没有揭开人生的秘密。它从宇宙学的角度反面印证了上帝的存在，但霍金本人对上帝的存在尚在半信半疑之间。因此，《时间简史》并非是一部人生智慧之书，而只是启发人向真正的智慧靠拢。

王朔渴慕众生平等，但是《金刚经》和《时间简史》都不能实现这一伟大的目标。在由批判转向寻求人生智慧的过程中，王朔仍然在路上。韩寒也一样，对社会现象的尖锐批评，并没有使韩寒洞穿现象之后的本质。韩寒与王朔一样需要真正的人生智慧，而他们的读者，显然更为需要。

 

现代诗的死亡

中国现代诗歌已经死亡，诗人们却不承认这一事实。他们满怀信心，因为他们仍然在创作。但没有停止创作并不能证明现代诗歌还活着，因为诗人们正在生产垃圾。

中国当代诗歌由北岛、舒婷、顾城的朦胧诗，到海子，就已经达到顶峰了。至于其后的于坚、韩东等“第三代”诗歌，不过是回光返照。事实上，就连海子的诗歌也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而不是生命的阳光。海子与梵高、荷尔德林都是同类，他们三个人中两个自杀，一个疯癫。崇拜他们，真是更加疯狂。中国两代诗人的代表，一个顾城，一个海子，都自杀了。这样的诗人能给人类带来希望吗？

在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诗人的歌唱不过是痛苦的呻吟，而中国诗人的呻吟证明他们本人正病入膏肓。因此，以为诗歌很伟大，是对抗物质主义的神圣力量，纯粹是自我陶醉。事实上，一个诗人并不比企业家更高尚。那些苦行僧式的诗人，也丝毫不值得表扬。他们没有给人类带来有价值的事物，反而以虚假的高尚在欺骗自己，也欺骗人类。

诗歌本应是伟大的，但那不是现代诗。现代诗本身就是在无神的土地上病态的呻吟。去看看真正伟大的诗歌《雅歌》吧， 那是一部宇宙罗曼史，表达了神与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在《雅歌》中，我们可以看到神对人类的超乎寻常的爱，神要使我们这些又黑又丑的乡间女子成为皇后。这是何等神圣而美丽！

仍然坚守在现代诗歌阵地上中国当代诗人们，你们的精神可嘉，但你们的眼睛需要被开启。诗人应该是报晓的雄鸡，因此，首先你们要有光的启示。那是神圣的天启，它将使你们不再高傲，而是谦卑地成为一个神圣之光的歌唱者和传递者。这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严肃文学的困境

严肃文学的真正困境不是被读者冷落的问题，而是作家自身思想的贫乏。在中国当代思想舞台上，真理之声极其匮乏，而作家的表现更令人失望。

我们在贾平凹、余华、苏童、莫言等作家的作品中，虽能看到人性的点点光芒，却始终缺少洞穿人性本质的神圣启示。高行健的作品同样缺乏透明的真理。他的《灵山》带有浓厚的禅学色彩，表达了对虚无的乌托邦之境幼稚的梦想，对人性和人类命运的认识，存在着巨大的误区。余杰等作家难能可贵地涉及到信仰层面，但他们对基督信仰的认识存在着严重的缺陷。他们把基督信仰与民主宪政扯在了一起，背离了圣经基本的真理，影响了基督信仰只关注人类灵魂的单纯性。

总之，中国当代的严肃作家，在本身的贫血中，已经走到了文学的尽头，成为孤独的边缘人。严肃文学的困境，是作家本身的困境。他们拒绝物质主义，却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

 

空虚的灵魂与空虚的文学

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现状，真实地暴露了作家灵魂的空虚。低俗作家已经放弃了灵魂的工程师这一神圣的角色，而沦为物质社会的吹鼓手，竭尽全力为蛋白质主义摇旗呐喊，并成为其中放浪的一员。

严肃作家虽坚守纯文学的阵地，并渴望维持灵魂工程师这一称号。但是，由于作家本身的空虚，他们已经丧失了守护的能力。严肃文学的阵地实际上已经沦陷，只剩下一些负隅顽抗的人。

无论是“美女作家”，还是严肃作家，空虚的灵魂都注定产生空虚的文学。虽然“美女作家”的作品看起来更堕落，严肃作家的作品看起来更高尚，但它们的共同本质都是虚空。没有神圣之光充满的文学，都是虚空的文学。

 

（节选自张羿《空虚的中国人》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