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郊植物园内,有一处古色古香的农家院落。这是曹雪芹落魄时的故居,他默默无闻地藏身于这香山脚下的乡间,远离红尘,撰写了洋洋大观的《红楼梦》,十年辛苦不寻常啊。
远离红尘 香山脚下的乡间,曹雪芹故居
作者:洪烛/李阳泉
北京西郊植物园内,有一处古色古香的农家院落。老树昏鸦自不必提了,低矮的围墙下面,搁置着废弃的磨盘、辘轳,乃至半筐暗黄的老玉米棒子之类的物什。这深山里藏着的便是曹雪芹纪念馆。

讲解员介绍说,此乃曹雪芹落魄时的故居。他默默无闻地藏身于这香山脚下的乡间,远离红尘,撰写了洋洋大观的《红楼梦》,十年辛苦不寻常啊。至于此处是如何被发现的,还缘自当地人修理老房子,铲掉墙皮之后,里层上面暴露出许多题壁的诗句,按照内容与字体来猜测,认定极有可能是曹雪芹的手迹。于是,纪念馆就这样落成了,还隆重地举行过开幕典礼,其惊喜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
墙头残损的墨迹、室内摆放着的生锈的油灯、几本纸张泛黄的古书,乃至一些年代久远的陶制器皿,仿佛都在证明着自己是曹雪芹使用过的旧物。
事实上,学界对于卧佛寺附近的曹雪芹故居是存疑的。

尤其张中行,属于坚决的反对派:“康雍时期建筑,如畅春园内的,至今也片瓦无存,何以这几间小民房会如此长寿?漏洞一大堆,或说毫无证据,就以为曹雪芹曾伴其新妇(小说中的史湘云?)在这里卿卿我我,这轻些说是视梦为真,重些说是自己知道是梦,却希望他人视为真,连用心也成问题了。”他提及墙上的诗句绝大部分抄自《西湖二集》,写《红楼梦》的大手笔会这样浅陋吗?如何证明这就是曹雪芹亲笔手书?
学界的较真儿有时会打破一些美好的东西,其实对于那些美好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宁信其有呢?明知无法证实,内心还是期许着这样的精神寄托,哪怕是海市蜃楼或虚光浮影,也总比无枝可栖要好。
人生,总有些感悟需要借助外物触发,即使这外物是假的、虚拟的,只要抒出的情是真的就可以。曹雪芹肯定是住在北京的,也是死在北京的,《红楼梦》肯定是写在北京的。至于曹雪芹究竟是住在香山脚下,还是住在通州张家湾,又有什么关系?除了大内紫禁城,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留下其足迹。
曹雪芹故居即使是伪托,也总比空缺着要好。总应该尽早给大家提供一个怀念大师的地方吧。至于这地方是否确属大师购置的房地产,模糊点也好,宜粗不宜细。
正如许多传说中的古代名人衣冠茔什么的,都有类似的效果,给其崇拜者找一个坟头哭一哭。情感本身,远远比事实依据之类更重要,更真切。
来源: 《北京A TO Z》
《北京A to Z》(英文版)新加坡出版公司
《北京A to Z》(中文版)当代中国出版社 著者:洪烛 李阳泉
一个北京,两个另类 |
大卫/文 《北京晚报》 先是步行五分钟到广播学院站,坐八通线,在四惠东站转一线地铁。这钢铁的躯体,在这个秋日下午,呼啸着把我带到东三环。我这个外省青年,背着包,低头走在没有一棵像样树木的建外SOHO,问了两个人,拐了三个弯,坐电梯(摁错了一次按钮),来到了四号楼三层的“真锅咖啡”。下午的阳光,有没有照到这间屋子,记不得了,只记得灯一直在开着。我将要翻开是《北京AtoZ》,一本关于北京的书,副标题为“26个字母里的城市体验”。按说,一本写北京的书,最理想的发布环境,应该是茶馆,有京韵大鼓(至少得有单弦什么的),有小二手托长嘴大茶壶,在屋子里穿梭,冷不丁地吼一嗓子:又来一位爷……一本关于北京的书,集体阅读在这个新贵的社区里举行,像黑白片里党小组临时召开的一个秘密会议。 透过窗户,可看到长安街两边的人行道上,到处都是游移的人。一个比一个行色匆匆,他们中有盲流、政客、新兴的小资、拾荒者、送水工、失恋者、中产阶层、退休后没法报医药费的大妈、刚谈妥一个订单的广告商、一周前被解雇的白领、连着两天都受了窝囊气的公交车售票员、刚构思好一篇小文的自由撰稿人。北京的阳光,无一例外地照在他们身上,前胸或者后背,顺风或者逆风的原因,都沾染上北京的风尘,也许他们会“吭吭”地咳嗽两声,又闷着头向前走去。他们的行走的背景不是北京的四合院,而是一幢又一幢高楼。打桩机的轰鸣,成为画外音。 北京正像一个大工地,往国际化大都市一路狂奔:林立的高楼、拉链一样的马路、灰尘、吱吱的刹车声、动不动就肠梗阻的路、上去了就开下不来的立交桥、蹲着冒牌乞丐的地下道、喝多了普京(普通燕京)趁着夜色哗哗热处理的小报记者……这些,都是当代北京的生活切片,在这种境况下,读洪烛与李阳泉先生合著的《北京AtoZ》,无异于找到了怀旧的感觉与宁静的姿势。这本书里有“三里屯,西什库,新青年,八道湾,琉璃厂,大栅栏,法源寺,天桥,公主坟,哈德门,王府井,卧佛寺,元大都,圆明园,阅微草堂,钟鼓楼……”这些可以说是北京的童年,是林语堂的北京,梁实秋的北京,徐志摩的北京,周作人的北京,郁达夫的北京,胡适的北京,也是鲁迅的北京。不像现在,是房地产商的北京,是官员(官僚)的北京。 北京,一个多么伟大的词,活跃在这里的外省青年多如西山红叶。洪烛和阳泉,虽然已取得了北京户口,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故乡,北京还没有把他们彻底地合并同类项。也正是鉴于此,在《北京AtoZ》里,他们对北京,不是远距离的俯瞰,也不是近距离的抚摸,作为出色的新生代作家,他们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客观而又温存。再加之他们文笔出色,使这本书,既有平民的温情也有小资的优雅。他们按照26个英文字母,重新编排了北京,在文化的层面上,拆解并打破了北京的笔划,重新组装了北京的横竖撇捺折,读来别有情趣。由于字母排序使然,“陈独秀”与“陈圆圆”做了邻居(见C字部),“毛泽东”与“满汉全席”有了关联(见M字部),满汉全席是菜中名馐,而毛无疑是人中翘楚。看完了满汉全席再来读毛,有说不出的滋味,治大国若烹小鲜矣?同样黑色幽默的是,在L部,紧跟在“鲁迅”和“陆小曼”后面的,是“驴打滚儿”,老北京的一道著名小吃。 如果按照字母来个“北京X日游”倒也不错,说不定会成为旅行社的另一个招牌,当然,你更可以按照字母来个自助游。比如D部,咱们可以先看看“大观园”,逛逛“大觉寺”,然后到“大前门”,喝“大碗茶”,在“大院”和“大栅栏”流连,路过“大宅门”,与“大钟寺”有个约会,在“德胜门”到“地坛”的路上,你可以想想“道光皇帝”的一些事儿,游了“钓鱼台”,再到“定陵”散散心,然后再折回城里,越“东单”,穿“东交民巷”,坐地铁到“东直门”,找一家老字号,人五人六地坐着,就为了喝一碗纯正的老北京“豆汁”,多滋润。“北京有风,风萧萧兮易水寒;北京有花,皇家园林花满天;北京有雪,西山晴雪万人顾;北京有月,一轮高挂分外明。北京有风有花有雪有月却没有风花雪月,臆造不出那种温柔缱绻的氛围”。这是序言中的一段,作为一个同样厮混在北京的写作者,对此,我不敢苟同。也许这是洪烛与阳泉二位爷另类的北京观,但,不管怎么说,看着越来越钢筋水泥混凝土的北京,我不得不得承认,他们对北京的这种另类观,是郁闷,是重低音,也是怀念与感叹。 《北京A to Z》 著者:洪烛 李阳泉 当代中国出版社 定价:38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