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曾把哲学描述为对人类终极关怀的学科。然而远观历史、近视当下,哲学发展并未比其他学科给予人类的更多,反而局域在哲学抽象的理性认知中,把贯穿在这些过程的生命活动和社会主体给丢失了!
一个不争的事实:世界上被人类所关注的全部事物,一旦疏离了社会生命主体(它不等同于思维主体)践行其中的交互过程,全部事物和存在便在人们意识中冻结成为观念性存在。对于这类‘存在’,人们只能以事物本体和哲学抽象的观念方式去把握,却无法将其媾和在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社会劳动之中——既凸显人类生命文化之真实,又达于哲学对人类关怀之终极。为此,在人类步入全球一体化历史进程的社会变革时期,亟待需要一种超越意识个体、跨越异质文化的哲学,更加需要与全球经济生活并行一道的社会主体。藉此历史发展契机,人类完全可以酝酿一种实至名归的人类哲学。
人类哲学要求:把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看法的社会生命意识(不同于某个人的主体性意识),和由它引领的不同文化类群的市场行为与实践文化,统统内置在类群整体(民族国家)和个人共同参与的全球经济生活之中——这里所包孕的,不再是从前哲学言说的社会存在,而是一个把全球经济生活、人类文化平衡发展和国家命运彼此相济的发展现实媾和一起的社会生命空间;一个可以使类群个体的自然生命从中获得最大社会价值、最大社会生命张力的属人空间。
迄今为止,人类社会全部历史和文明进程,都是生命个体媾和在自己民族国家-文化类群之中的现实发展,均是依托这种生命语境的文化指引方才作为一种社会实现的历史性发展。人们只是在自我理性的时候,才把其中的某项发展归于智者个体的独立创造。真实的历史进程是:人类个体,一旦脱离他们休养生息的民族国家-文化类群,就不会引发意识个体的任何社会独立;人类劳动,一旦远离维系他们生命语境、包孕特定文化内涵的社会生命进程,就无法构成人类文明的不断创造!
站在当下历史的高度,更要把人类历史上形成的所有民族国家-文化类群,视为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社会主体性单元(类属文化单元)。从这个宏大视域的生命直观中不难预设:人类个体的任何发明与创造,都将在这些主体性单元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社会生命状况中来给定;而这时的人类个体,就不再是以思的方式令自身获得社会独立的智慧个体,而是通过他们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把从前的社会个体打造成与自己文化类群(社会主体性单元)相融为一的类群个体。
故而,从类群个体与自己文化类群相融为一的角度看,未来人类的发明与创造,一点也离不开有人的生命文化培育其中的类群文化整体,一点也离不开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社会主体(所有民族国家)及其实践文化。这个超出我们以往视域的应然历史现实告诉我们:类群个体,一旦脱离与之相宜的文化类群,便无法通过类群文化整体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驻足他们/它们休养生息的“物质生命空间”;类群个体,一旦背离了拥有不同历史文化的社会主体性单元,便无法在最广泛的市场化运作中,进行最科学的文化预设与价值创造。与之相对应,人类意识就失去了他们/它们行思于物的‘知域构成’,人类实践亦失去了把自身以类属的‘社会生命空间’。
因此,人类哲学之发展,就是要揭示人的认知理性植根在人的社会生命之中的发展历史,就是要通过自己文化类群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彰显人的社会主体性关系同人类社会发展之间历史同一的逻辑奥秘。
换言之,人类哲学之发展,终究要以人的生命在自己文化类群中获得充分自由和全维生命展示——去印证。诚如,哲学思维必定从个体的认知理性来开始,且以它哲学智慧的方式践行他对自己同类的终极关怀;哲学发展必定以类群文化整体的实践文化开始,且以它对类属于人的物质生命空间的社会占有方式终结以往的智慧哲学。
迄今为止的智慧哲学,总是按照一种超乎所能的愿望,把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说成是“是其所是”的问题。因为哲学欲阐释它对世界的完整看法,就必须在思维和存在之间构建一个可以相互指称、彼此衔接的桥梁;就要在阐释世界的过程中解决好“是其所是”的基本问题,否则世界将变得不可言说。一如西方哲学,总是通过智慧哲学的某种设定(自在之物、现象学、语言学等途径),巧妙‘渗入’世界发展的普遍进程,进而把哲学引领到某种形而上的理性规定之中。
哲学走到这个地步实在勉为其难了。岂止哲学意识、人们对世界的全部意识,均包含在成因其中的观念存在及其过程之中。但是,欲让具有人类共性特质的哲学思维藏身其中,这一点就不是任何智慧哲学可以说得清楚的了。因为,具有人类共性特质的哲学思维,不只以思者的智慧方式来呈现,更以自己同类把自身以类属的社会生命方式(实践文化方式)去权衡。
综上所述,智慧哲学的困境是无法排解的,智慧哲学的转型是历史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