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为何在比亚迪上看走眼?


    比亚迪的股价一路下跌,市场表现越来越不被业界看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巴菲特投资比亚迪是否看走眼了。
    有无数的记者都在问巴菲特一个共同的问题:“您为什么看好比亚迪?”
    综合巴菲特在不同场合给出的答案,他投资比亚迪无非基于几个基本事实的判断,一是在中国经济持续增长的情况下,中国汽车市场高速增长,而比亚迪又是其中快速增长的一个;二是比亚迪是新能源车的代表性企业,新能源汽车代表着汽车的未来,也是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方向;三是比亚迪的股价一直处于增长状态。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比亚迪是个私营企业,而不是国营企业。在巴菲特看来,只有私营经济才是最可靠的,因为私营经济的产权关系更明晰,领导者能够对自己的资产负责,这是投资人投资私营企业能够赚钱的重要理由。
    从巴菲特的答案可以看出,巴菲特选择投资对象看的是大势,显然对比亚迪的细节似乎缺少了解。中国经济尚属于工业经济发展的初期阶段,汽车市场整体上的平均利润还没有真正形成,低端市场的利润已经见底,中端市场尚未见底,高端市场利润丰厚。这与发达国家的汽车市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因此从与世界市场比较的角度看,中国汽车市场是个销量高速增长、利润丰厚的是市场,但巴菲特没有看到的是,比亚迪汽车处于传统汽车市场中的低端市场,而且在不断向更低端的方向发展,如果按正常的模式经营,几乎无利润可言,如果有丰厚的利润,其中必有非正常的缘故。因此,如果巴菲特认为比亚迪在传统汽车上能够赚取利润,绝对判断失误。
    在投资家们看来,如果没有高利润的保障,比亚迪何以高速增长?但巴菲特没有看到的是,比亚迪对外公布的销量数据与上牌数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个差距远远超过了行业的正常值。巴菲特没有看到的是,比亚迪是靠过快的经销商发展速度拉起的销量,大量的产品处于经销商库存和在途库存状态,而不是真是的销售,因此销售数据未能反映出比亚迪的真实销售情况。巴菲特没有看到的是,在EVS25上,比亚迪的技术并没有显示出先进性,更没有显示出领导者的地位,所谓的新能源车的领军企业,不过是靠广告自吹自擂出来的,因为比亚迪在电动车商业化运作中已经落后于诸多传统汽车企业,且没有哪个权威的第三方给予其这种定性的说法。
    销量数据难以反映销售真实情况、比亚迪品牌随着低端市场越走越低、电动车并不领先,这样的系统本身就是个不稳定的系统,这样的企业应当是风险相对比较高的企业,更何况严重的压库行为加速了这个系统的不稳定性。目前,比亚迪经销商中有逃离想法的不在少数,而割肉逃走的多是多品牌经营的经销商、一些由房地产商变身的经销商,再就是一些资金背景相对好一些的经销商,而那些无力割肉的经销商则仍在苦苦挣扎中。与之对应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听到比亚迪调整经销商政策的消息——销售系统的不稳定性或将延续。
    与其他企业落入困境不同,比亚迪给人们的感觉是诈术多于真是,比如销量数据问题,比如在电动车领域是否真的领先全国的问题,比如2015年成为中国第一、2025年成为世界第一,所有这些都印证了一个问题,经销商对比亚迪的不信任是有道理的,慢说丰厚的利润,即便是零利润,很多经销商也会跟定一个企业往前冲,因为经销商投资4S店看的是长远,而非一两年的利润。更何况全国各地经销商对比亚迪的经营手法反映一致、反感一致,这说明比亚迪在全国营销系统中丢失了商誉。如果一个企业因为母体的经营管理不善,或许经过调整尚有改善的机会,但如果经销商系统出现了商誉危机,且是全国范围的,那么这个企业反把的机会将非常渺茫。巴菲特恰恰没有看到这个细节——魔鬼在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巴菲特看中私营企业,从大势上看是有道理的。但是,私营企业只是一种所有制形式而已,决定企业能够走多远的不仅仅是这种企业所有制形式,还要依赖企业家的胸怀、目标,以及对社会化大生产的理解,乃至对商业规律、经济规律的遵守。在战争中,诈术可以赢得一场战争,乃至全局的胜利,这是因为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但是,在商场上,商战是个持久战,尤其是汽车,汽车产业之战是个百年的马拉松之战。比亚迪面对的对手是全国的车企、全国的经销商,违反汽车行业运行规律可以发展,但一定受到规律的惩罚。巴菲特或许没有研究比亚迪的发展模式,或许没有看到的是比亚迪的运作模式是否违反了汽车行业发展的基本规律,以及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共通的东西——商誉贵如金。而这些与所有制形式没有关系,与企业领导人对企业发展方式的定位有关——马拉松靠的是耐力、毅志、品质,而不是所谓的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