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真理 坚持改革 报效父老（二）

第一个大问题，关于童心。这可以从三点来看。

第一，从饥荒年代看童心。我刚才说了肚子吃不饱，就产生了一系列的疑问，而不甘心睁只眼闭只眼，后来我又把这个问题继续研究下去。当时，我发现有一个人跟我观点一样，谁啊？彭德怀。彭德怀当时是国防部长，他在庐山会议向毛主席写了一封信，搞了一个万言书，说大跃进失败了！毛主席把他的信改了个标题，叫“我的一点意见”，发动批判彭德怀。毛泽东批判彭德怀一个重要的理由是说彭德怀把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搞颠倒了。毛说我们的成绩是九个指头，缺点只有一个指头，而被彭德怀说成了一片漆黑。究竟九个指头好还是九个指头烂了，这取决于事实。所以真理跟真相是密切相关的，九个指头好，那当然是好事；九个指头烂了，却偏要说九个指头是好的，掩盖事实，用以将彭德怀和全国300多万名干部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那当然不应该。大跃进期间究竟饿死了多少人，当时是严格保密的。我后来继续研究，从一中开始研究到省委党校，最后发现，当时挨饿的不止曹思源，饿死的远不止我们江西的人，一共饿死多少人呢？大跃进期间全国饿死3756万，这是什么概念呢？我可以告诉大家，经过研究，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1949年为止，干旱水灾地震等各种自然灾害加到一块死的中国人是2900万。就是说大跃进饿死的人数超过以往的历史总和，还不是超一点点。这个数字可靠不可靠？可靠！这个数字现在已经解密了，当时周恩来让各个省市统计，统计完了以后把数字全部销毁，而且还亲自打电话一个个问，是不是都销毁了？这个材料只给两个人看，一个是周恩来，一个是毛泽东。这材料在中央档案馆保管，现在已经解密了，现在是可以讲的了。曹思源如此大胆，也不算大胆，讲了一个可以讲的数字。三年大跃进饥荒饿死的人数超过以往五千年，实际上是全局性的错误导致的。而且还有一个研究资料，水文气象资料总结，这三年是近百年来所没有过的风调雨顺年，三年自然灾害之说是对老天爷的造谣污蔑。这不是全局性的错误吗？从这饥荒中看出童心的可贵，要承认是饿死了这么多人，承认是全局性错误，才能纠正全局性错误，可惜当时得不到承认，得不到纠正。

第二，十年浩劫看童心。十年浩劫过去得不远啊，在读的学生你们是高中还是初中啊？

（众答：“高中”。）

知不知道“文化大革命”啊？

（众答：“知道！”）

很好，太好了，我看北京很多年青人都不知道文化大革命和三年饥荒是怎么回事，有的人说，“饿死那么多人，我怎么不知道？是造谣吧？”文化大革命，号称“十年浩劫”。文化大革命中我们一中非正常死亡有几位啊？有谁知道？与会者不管是学生、老师还是领导都可以说，首先是我们一中有没有人非正常死亡？

（众答：“有！”）

谁啊？

（有人答道：“数学老师韩卓敏投井死的。”）

那个时候把人打成鬼啊，动不动就是牛鬼蛇神啊！各种各样的原因挨批斗。中国大地要打成“四类分子”很容易，要挨批斗很容易。景德镇还多一个原因挨批斗：毛主席像章有铝做的、有塑料做的，景德镇多了个瓷器做的，瓷器做的不当心掉到地上打碎了，就罪该万死！不是开玩笑，马上跪下去磕头都不行，就被说成是三反分子——“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罪名，就挨批斗。文革时提出一个口号，要全面专政，加强无产阶级在整个上层建筑领域的专政。毛泽东还提出来，“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在无法无天的全面专政条件下，人就不当人了。按照童心难以理解。文化大革命我在省委党校，记得有一个老师被批斗，我去上一趟洗手间，去的时候那个老师还是正常的，回来一看人就面目全非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歪在地上。

第三，政治变革看童心。从文革以后来看，为什么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呢？就是因为，人权得不到保证，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一个前提性的原因，在我看来就是，毛泽东对于人民的权利的保护没有正确的认识。所以刘少奇这个二把手，都被揪斗，最后死无葬身之地，拉到火葬场去都不公布名字，都不是“刘少奇”，而叫“刘卫黄”拉去火化。我一直在研究为什么在这样一个960万平方公里有几亿人民的土地上会出现这样的乌烟瘴气？应该说是领导人错了，但是领导人也是人，犯错误并不奇怪。从辩证法来看，谁都有可能犯错误。但是有两个问题，第一，不承认错误，毛主席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据说他没有任何错误，谁敢讲毛主席有错误，马上打倒，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当时就这口号；第二，领导人犯错误从历史上看，是难免的，问题在于制度。制度健全，错误不会犯得太大，犯了应能及时纠正；而制度不健全，得不到及时纠正，后果就严重。文化大革命从1966年搞到1976年，搞了整整十年，1976年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呢？一件惊天动地的事，那就是毛泽东去世了。毛泽东如果不是在76年去世，而是再过100年才去世，那文化大革命就要坚持到底还要搞100年。毛泽东去世了，这是唯一的条件，文化大革命这才结束了。一个制度直到它的领导人的生命终结，才能纠正错误，那这个制度的优越性何在呢？优越性不存在，我们要不要改变它呢？要不要变革它呢？要不要使它完善起来呢？这就面临着变革，也就是政治变革。按照童心论，我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因此我主张中国的政治体制要变革，我就这么一根筋，坚持到底。从政治变革的要求来看，需要有一颗童心，错的就是错的，才能改，如果错的也说对的，是万寿无疆的，那怎么改呢？这第一个问题应该讲大家都能看得很明白，就是要有追求真理、探寻真相的一颗童心。朋友们、同志们、校友们，你们都应该有这样一个追寻真理、探真相的童心，你们在求学、育人，你们在未来还要挑很重的担子，尤其需要有坚持真理、真相的童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