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12月20日下午1点30,韩国军队在延坪岛进行火炮试射演习,半岛形势在中俄发出警告后继续向着恶化的深渊滑动。
对于在和平环境里生活太久的中国人来说,朝鲜半岛的炮声让我们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刺激的新鲜感”。“新鲜感”源自我们爱凑热闹的心理传统;“紧张感”则是因为“抗美援朝”的遥远记忆被重新勾起——中国会再次出兵吗?战争会在我们身边爆发吗?而作为投资者,更关注的无非是半岛形势会不会影响投资环境,和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我们可以明确自己的观点:半岛形势,不过饭后谈资而已,翻不了天。
本次韩国在延坪岛的军演,不过是对于朝鲜11月炮击的报复而已。而朝鲜11月的“战争挑衅”,不过是缓和内部矛盾、吸引国际眼球的举动。虽然双方的措辞非常激烈,战争情绪一度被渲染得非常炽热,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中发现局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朝鲜已经彻底软下来了。
在行动上,韩国此次炮击演习后,朝鲜并没有即使做出所谓的“战争反应”;更重要的是,在演习开始前,朝鲜就已经同意国际核查人员进入朝鲜,并将上缴核原材料;在舆论上,最近几天,朝鲜官方的口风已经明显转向,从最初的“核反击”、“全面战争”等等,已经转变为“朝鲜半岛应该不流血地和平统一”,以及“号召全民族的反战运动”;克劳塞维茨说过:“单方的一味妥协,不构成战争。”
在双方战术目的已经达到,且朝鲜率先示弱的情况下,半岛局势不会出现激变。
再看美国方面,11月延坪岛炮战后,美军借机进入黄海海域,先后与韩国、日本进行了联合军演,而演习军力空前强大。普遍认为,美军趁机完成了所谋已久的,在黄海海域的军事部署。但在我们看来,美军的介入,除了宣示美国在该区域的军事存在以外,其实也对半岛局势起到了“维稳”的作用。
近期已经可以看到,朝鲜态度的明显软化,是在美国亮明刀枪大举进入黄海之后;而在美国处于“战略忍耐”期间,朝鲜的“冒进”姿态却是一波高过一波。事实再次证明,9万吨的航母,比任何口头威逼和物质利诱更能镇得住场面。
实事求是的说,美国进驻黄海海域,毫无疑问压缩了中国的战略空间;另一方面,强势的军事介入,也完全压制了朝鲜方面的冒险主义和投机心理。设想一下,如果没有韩美联合军演,朝鲜会不会在韩国军演的时候“擦枪走火”?再设想一下,如果当初“天安舰”是与美军同行,还会不会“莫名其妙”地沉没?可以确定,在美国高姿态介入的情况下,失去“冲动根源”的半岛形势不会激变。
而盘点本轮半岛形势的得失,中国是最大的输家。
首先,我们在黄海的战略空间被极大压缩。自“天安舰事件”以来,中国一直在力图阻止美军借机进驻该海域,但是现在,之前的努力打了水漂。美军来了,而且其在黄海海域的军事存在将常态化。这意味着,山东半岛(甚至辽东半岛)已被纳入美军的防空识别圈。
其次,我们的国际威望受到了负面影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的外交斡旋几近失败。而作为我国外交“重点项目”的六方会谈也几乎走到终结的边缘。更重要的是,全世界都发现,我们似乎失去了对朝鲜的影响力。
再次,日本借此机会重新开始了有限度的军事准备。日本已经修改了防卫大纲,明确了今后“严防中国”的战略姿态。同时,日本和美国加大了战区导弹防御体系(TMD)的建设,将在全境部署“爱国者-3”型导弹。虽然在美日框架内,日本不可能获得独立的核力量,但对于中国来说,日本的军力重塑,就是一大战略挫折。
在一系列的挫败下,中国政府有必要重估今后的东北亚战略,尤其是对朝鲜的战略考量:朝鲜之于中国的战略意义几何?成本与收益,孰轻孰重?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中国绝对不希望半岛局势往恶化的方向发展。我们也许可以这样理解,中国对美国陈兵黄海采取谨慎态度,其实是对美国敲打朝鲜的一种默许。
就市场而言,在11月的炮战后,国际油价、黄金、美元指数打了鸡血般的,拉出了长长的阳线。但是今天,市场很平静,三大指数(油价、黄金、美元)几乎没有对事件做出反应。标普在演习前就已经表态:半岛紧张局势升级的空间十分有限。这说明,市场认为,半岛形势在当前不会成为影响市场的“黑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