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烟草税别奢谈“控烟”

杨于泽

       国家税务总局货劳司消费处处长胡先明近日表示，为了进一步加大控烟力度，我国烟草税率肯定会继续提高，现正在制订方案，明年有望出台。国税总局有意推高烟价，并实行“税价联动”，在零售环节加价。

       在中国，官方隔三岔五要提高政府定价产品的零售价，所打出的旗号永远是“价格的杠杆作用”。提高水价，有利于节水；提高油价，有利于节能减排；提高天然气价，是想要居民“合理用气”。同理，提高烟草税，实行“税价联动”，以推高烟价，按照国家税务总局的解释，就可以“寓禁于征”，达到控烟目的了。

       但价格的杠杆作用不是无条件的，价格只能调节居民消费的弹性部分，弹性小甚至没有弹性的部分，价格除了是价格，就撬不动别的什么了。人每天要喝水，经常要洗澡，每天三餐饭不能少，国家既然鼓励人们购车，人们购车后就不能不开。居民对水、能源的消耗总有一个基本额度，价格的杠杆作用总不至于消灭这些最低需求。这时候涨价就是涨价，所谓价格的杠杆作用，纯属信手拈来的借口。

       烟草似乎不是生活必需品，按理是价格杠杆作用的用武之地，其实也不然。烟草虽然并非必需，不抽烟的人一辈子不抽烟也不觉得缺什么，但烟草能够让人们形成依赖性，如果抽烟既已成为习惯或者上瘾了，烟草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成为“生活必需品”了。这时候提高烟草税和烟草零售价，除了增加政府财政收入外，并不意味着其他任何积极意义。

       在中国，烟草消费还特别有悖于经济学常识，正如人们所言，烟“越贵越有人买”，这只能用社会学加以解释。比如美国555香烟，进口价80多块钱一条，而走私货仅四五元一包，算是国际名牌、价廉物美了，但中国人抽烟偏偏不崇洋媚外，他们更宁愿以更高价格抽大中华、黄鹤楼、红塔山之类。钱对中国烟民来说不是问题，我们找不出税率高低跟控烟的明显关联性。

   事实上，随着烟草税率连年大幅提升，我国吸烟人口、烟草消费不降反升，丝毫没有被控制的迹象。从1980年到2008年，我国卷烟销量从1593万箱增加到4200万箱。同时我国吸烟人口逐年增加，根据专家测算，2000年我国烟民已达3.2亿－3.3亿，到2040年可望达到4.24亿。烟民增多，意味着我国卷烟销量行情看涨。

       考诸国际控烟史，靠提高烟草税控烟毫无根据，有效之法只有禁烟一途，将烟草从国内市场“挤出”。比如美国政府和法院采信烟草致癌、致心血管病之类的科学结论，对烟草公司采取毫不妥协的政策，依1998年《和解协议》，世界五大烟草商要在25年内向美国各州支付2060亿美元。美国烟草业巨头，全忙着开拓海外市场去了。

       有证据表明，我们现在上心的不是控烟，而是对3亿多烟民进行“市场开发”。去年7月，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告诉《三联生活周刊》：烟草税收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能够成为新的“税收增长点”。也就是说，税务部门一旦在其他地方收不到钱，就可以找烟草业“挖潜”。增税就是增税，别用控烟包装提高烟草税，那实在是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