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个纯粹的人


南行。一路吃惊

 

 

遇到一个纯粹的人

 

广州出差,酒店旁边就是南方日报,想起了沈灏,多年没见。

他开会中,上来给我打个招呼后,又继续开会去了,说年底事太多。

我坐在他的办公室,房间堆满了书和他喜欢的杂志,还是多年前的那间,少了切格瓦纳的头像,多了几幅字。

一点没变,从一个有传媒理想青年成长为一个报系发行人,还是长发,还是明亮的大眼睛,让我吃惊的是这家伙还是那么年轻,这大概和他心无旁骛有关系吧?

心底突然冒出一句话,“一个纯粹的人”。

认识沈灏多年,那时我在深圳主持一个文化刊物,很受沈颢认同,他编辑的南方周末会对我们每期进行介绍,相当于给我们做了免费广告,我为此受惠很多。后来,我们的刊物被政府枪杀了,此后我就一会传媒,一会地产,一会文化一会经商,随波起伏去了,而沈灏始终在南方报业实现一个媒体人的理想,有声有色,没有任何杂音,并修成正果。

饭后,侨鑫的韦总也问我,说这样一个脱俗的人在报业怎么混,我也一直疑问,在表面斯文暗潮汹涌的报业官僚机构中,他如何超脱。席间我曾问他,他说也要面对传统报业的经营局面,但没有我们通常的感慨和埋怨。不发脾气吗?发了也没用。沈颢淡淡、从容。

我的结论是,他单纯做事,心无旁骛,也可以面对一切,解决一切。

沈灏提供了一个纯粹的人在中国报业复杂环境中,生存、成长的标本。

很羡慕,能够做一个纯粹的人。

 

遇到一个“反革命”

 

还有一个哥们,刚从美国回来,听说我在,没倒时差就来见我,晚上一起吃饭。

他很郁闷,已经好多天。

他说,他愿意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捐给,一个“伟大的事业”吧,如果有人来开启这项事业。

那份家当是他十几年含辛茹苦,我看着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包括这次刚在美国收购的一个企业。记得创业之初,他去美国参展,一个人背着公司的所有样品,我送到罗湖城,我们俩费尽力气才把那大包背在他的肩上,我目送他步入人流,站立良久,想这一路的辗转,他一个人如何应付。那一刻我内心涌动,我想,如果老天不让这个人成功,我就,就找老天说理去。这一刻我写到此时都热泪盈眶,因为我也在做企业,我知道做成一个企业,积攒这点家当是多么地不容易。

但他愿意交换;那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事业呢?

不说。可以说说他的郁闷,他的郁闷来自于一件小事,互联网的管制,让他在美国收不到一些重要邮件,小事引起大的联想。

这样的联想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想。我说好在,我们可以不去想也可以好好地这么活着。但我知道,往前再走已经不行了,必须要想,谁在想?我的这位做生意的哥们在想,不是思想家在想。

很严重。

 

两位女老总

 

中午和侨鑫的两位女性职业经理人在一起吃饭,又生感慨。

韦总已认识多年,其行事风格很了解,严苛的要求,严格的执行,严肃地工作。张总刚合作不久,第一次见面,这位美女老总干练的作风就让我印象很深。开会时善于抓住主要的问题,善于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其决策能力让我很佩服。她在解释她午饭迟到的原因时,顺便说了一个上午的紧密安排:几点到几点准备干什么,突然又遇到什么问题,中间穿插一点时间又干什么,听起来很生动,但我知道每件事都不是容易的事,这些事摊上大老爷们都够挠头的,但就被她这么给一一解决了。

这些都是既定的认识了,不会引起新的感慨。

感慨的是,我突然想起这是周末。

在这个周末的中午,当我们终于开始吃饭的时候,我在想这就是一个地产女性职业经理人的周末。因为我还知道张总是个非常顾家非常有生活追求的女性。

我忽生感叹:周老板得此二人,足也。这么说可能有点害她们,但我真的很羡慕,一个企业有这样的人为你呕心沥血,还有什么干不成。我想我们的企业有几个这样的人呢?

对了,呕心沥血,这个词很久没用了!

 

 

两个读书人

 

继续南行,遇到两个读书人。

“至今红尘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他俩的传说”。八年没见了,我和他们提起了往事。

一件往事是,现在很出名的一个广东美女作家曾给我说的。一天我俩坐在莲花二村的一个酒吧里,她说曾经发生在这个酒吧里的一件事。事件的主角就是这位老兄。他和他的前任女友在这“比赛摔杯子”,两个人,一句话不说,你摔一个,我摔一个,用粉碎的声音对话。那场面多酷。绝响!

另一个是这位老兄,他的色香味居,已有文字记载,就不是传说了,不说了。

前位读书人刚做了报社的总编,后位刚从副总编位上退下,创办了高科技公司。

两个读书人住在一个六合院里,且两家可以院院相通。从一家的门进来,从另一家门出来。

这在我很是诧异。

大家可以气味相投,但家庭这样的勾连在现代社会不多见,除非是兄弟。毕竟丛林社会,需要隐蔽的很多。特别在我印象中,文人内心森林沟壑,地形复杂,可以这样互相敞开,让我以文化奇迹论。

参观了他们各自的书房,一个号称最高的书架,一面墙,升至三层楼;一个号称最长的书架,纵横两排,一眼无法望到两个头。

他们做着自己的事业,摆弄着自家的院子,读着自己喜欢的书,后边这位老兄还鼓捣很多孤本的书。到了苦心孤诣的境地。

这让我很生感慨,深圳的读书人可以活得这样滋润!

以前一直的感觉,在中国,活的最好的是成都的文化人,像我了解的钟鸣、翟永明等,开个小酒吧,写点自己的东西,有钱花,有事做,还可以是喜欢的事。我曾去过一趟,见了一些这个圈的人,都活得很有舒服。不像那时很多内地作家文人活得很憋屈,像上海的陈村,陕西的李振早年憋不住当时跑来深圳了。

当然我不在这个圈子已经很久了,不了解他们现在的行情。前不久北京街头巧遇楚尘,原岭南文化时报主编,十多年没见,我已认不他来:背个网球包,去健身房的路上,一身运动服,一身轻松。不知可否作为内地文人的一个新标本。

但不管怎样,从这两位老兄家出来,我感到,能做这样一个读书人,又何须下海?哪像我等下海经商,累得像狗,功夫全废,回都回不去了。

他们还可以,像后面这位老兄,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保留一次摔门而出的潇洒机会。

 

两个名记

 

从深圳回京,到了机场,又碰到两个人物。

在安检排队时,看到一个身影,很熟悉,在摆弄摄像机,我想不会是来采访我的吧,我在喊他名字第一个字时还没想清楚全名。

“陈……远忠!”

“蔡照明!”

陈何等人也,曾入选美国摄影大师班的,当年摄影界很有名望,我们一起去追踪过珠海的进口垃圾。

这时前面一个女声传过来,“快点,来不及了,又到处留情……啊,蔡照明!”

谁呀?

一代名记,著名记者涂俏。

他们要干什么去?没来得及聊,一行人带着一些行头,匆匆走了。

我在悄悄地想,恩,大家都没闲着,深圳人在行动。深圳虽然媒体没落了,但媒体人的脚步没停。

 





 

“七”乐无穷,尽在新浪新版博客,快来体验啊~~~请点击进入~